然我是个在大是大非面前拿得起放得下之人,何况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是以我万分有气势的朝着大帐狂奔而去,我还有何面目见人呢,都是离魅惹的祸!
我要寻离魅讨个说法!到了大帐门口我才恍然觉着为何我觉着自己像个怨妇呢!同离魅在一起久了果然会被折磨的失了本性。
正要转身离开时,里面却传来离魅同长渊的对话声,一时好奇他们说什么便蹲在帐口听声儿,朱子兴则一脸踌躇的蹲在门口另一侧听声儿。
长渊颇显威严的声音从帐内远远传来,“此次换防,只换将领,不换兵士,换言之,你在新野训练的三十万兵士全部留于原地,且你手下副将皆不调走,全部留防。陛下之意,你带亲卫三千赶往函陵赴任,全权负责函陵的安防事宜,职衔仍为大将军。矩燕频频动作,陛下此举有要你严格督防之意!”
只听离魅媚笑迭起,“陛下着实好思虑,此番安排,若是郑国有了动作,也不用惧怕,且调了我过去函陵,矩燕即便要有所动作,但将领已换,想必也要重新计划才是了!”言语之中,竟是满满的激赏之意,甚少有能入了离魅法眼之人,真想见识一番!
此时的长渊已接了话茬,“陛下思虑自是周全,只是苦了你要到函陵,取得函陵全军上下信任也非是易事,还望你能妥善安排,莫要出什么差错,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才是!”
“这便不牢国公费心了,若国公真个为离魅着想,想办法将公主殿下劝回宫中才是正道。”
“说到此,你我也莫以国公、将军相称,此次那个唤作若耶的女子,莫不是你找来逼的公主回去的借口?”长渊言语之间的探询之意甚浓,不知为何我竟有些紧张离魅会如何作答。
帐内有片刻的沉静,甚久才听得离魅有些深沉的声音响起,“我从无甚闲工夫去关注此类事情,留下若耶自有我的用意,想来我做事,还不劳太……您多虑。”
“我并无多虑,只是些许好奇你是否真有那个可能看上了那个若耶,毕竟自从梅洛消失,你便从未惹过甚桃花……”
“休要同我提梅洛,你没有资格!”
“我没有你便有么?”
“是嫌那次打的还不痛快么?”
“何必急了呢,我也不过怀疑你是否寻得梅洛踪迹而已,毕竟‘若耶,若耶’,也太过巧合,不过看现下你的态度,我倒不大肯定那个‘若耶’便是梅洛本人了。不过不管怎样,我自是会寻回她的!”
“哼,你以为寻回了她她便还是你的么!”
“谁知道呢,或许便是我的也说不定呢!之前的事,多有误会,想必听了我的解释,她便释然了呢!”
“国公大人,若是无事还是先行休息去吧,本将军不是太喜欢同痴人说梦之人闲聊!好走不送。”
我看了朱子兴一眼,眼神示意,咱们还是先避开吧,那二人肝火都有些旺,莫做了倒霉的炮灰啊!
绕至帐侧之时,已能看到长渊离去的身形,此情此景一如我在天界偷偷瞧他的几百年,只是他从未回过头瞧见过我罢了,那时的我终究是个痴的,不但是个痴的,或许应说是个傻得才更适合些,他从未对我承诺过什么,我却不知自己究竟在守着什么,佛陀说:既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强求不得。果真强求不得,只因他心中之人从不是我!眼瞧着他走远,垂眸长吁出一口气,抚了抚依旧会澎湃的心,我总归会忘了他的!
将将行至帐口,却觉得有道目光落在身上,回头远远望去竟是长渊转过身定定将我望着,再次迈出的步子竟如何落不下去,只得停在原地,也将他望着,这一幕是我期盼了几多年华的一瞬啊,却在我再不是我,彼此陌路之时出现了,何其讽刺。然看着他深邃悠远而探询的目光,我却出奇的平静,对面相逢不相识,或许便是最好的结局。
我与他,他与我,终究是两条平行的线,即便我在一侧多么渴盼的将他望着,我们也终究不会有任何交集,平添烦恼罢了。
我朝他淡淡笑了笑,我们便这样两讫吧!
刚要掀帘进帐,帐里却斜斜伸出一只手,将我用力拽了进去,帘幕落下的一刹,我只来得及看清长渊锐利的眸色一闪而过。他果然也同离魅一样怀疑我便是梅洛吧,‘若耶,若耶’当初叫这个名字果真不妥!
“如此舍不得么?”兀自沉思的我被一股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咬牙切齿的声音拉回了神儿,下意识转头要稍稍缓解一下那种麻痒,却不料角度设想不够全面,鼻尖竟触上一处湿润软糯的物事,我一呆离魅一愣。
好吧,我竟再一次被这个人渣一样的存在轻薄了,且还是我主动送上门的!
趁着离魅愣神的功夫,我手下一个用力,推开了他,继而怒目而视之,“能否不要老是搞的如此暧昧啊!”
谁知那厮竟痞痞一笑,浑不在意,“都上过床了,还在乎这么点暧昧,不嫌五十步笑百步么?”
我觉得我头顶一定冒烟了,“什么叫上过床,我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好不好,定是你趁人之危!”再说我今日来本就是为了昨晚之事,我要问清最终我们有没有真的,呃,真的那个什么,没想到还未开口竟又被占了便宜,啊啊啊啊啊,这口气如何让我咽得下!
离魅却一脸闲闲的样子,悠悠的摇着那把黑羽扇,“如此你是来找我负责的么?放心,我定会负责到底,明日我会带三千兵士赴函陵上任,你随行吧!”
靠,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么,为嘛我跟这个人就好似不是同一地界的呢,完全沟通不了的节奏啊这是!
“谁说要随你同去啦!”
“你要我对你负责,我也愿意对你负责,我要去函陵,你不去函陵去哪里呢?”
“谁说要你负责了?”
“那你打算找谁负责?还有你不是来找我说昨夜之事的么?”离魅低沉的声音里竟有丝危险的意味。
“当然是,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虽说看他突然眯起的眸,和莫名糟糕了的心情让我有些瑟缩,但我需要知晓我究竟是如何爬到那个该死的大床上去睡觉的,还把事情睡得一团糟!
好似我的瑟缩愉悦了离魅,只见他唇角微勾,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上挑,“那还是要找我负责么!放心,即便昨夜是你喝醉酒非要拖着我上床,死活不松手,但我离魅是个有节操之人,断不会如此始乱终弃,所以明日我们启程一同赶往函陵!”
竟,竟,竟是我拖着他上,上,上床么!我的酒品有这么差么,凡人酿的酒何时如此厉害了,望着一脸无辜模样的离魅,啊啊啊啊啊,我果然傻了吧,离魅喝的酒岂是凡人能随意酿出的呢!
直至第二日同三千人马一同开赴函陵,我仍旧处于自己醉酒彪悍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中!也深深佩服离魅胡搅蛮缠反反复复绕线团绕的无匹乱遭的能力。我最终竟也没有问成我的贞操,它究竟还在不在啊,在不在啊!
我觉得离魅一直是我命中克星,不管到了哪里,遇到后那完全是一边倒的趋势,除了第一次他毫不设防时那一踹被我侥幸占得上风,往后的时日中我竟一直是那被动挨打之人,在天界领兵出征受的伤加在一起都未曾超过离魅带给我的各种伤痛,更别提心灵创伤了。
我怎么就还要同他一起去什么函陵呢!事情怎的竟发展到如此程度了呢!
回想下昨日最后的对话。
“将军大人,您发发慈悲,放我回我的那个破茅草屋吧,我真心不是什么奸细啊!我也不找您讨什么说法了,名誉神马的那都是浮云!”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到阎王那里报到啦!
“本将军怎能如此不负责任!”离魅的坚定铿锵有力!
“您不用负责任!”我依旧挣扎,我其实真的真的只想问清我的贞操还在否啊!
“那你想让谁负责任?”离魅又危险的眯起了眸子,寒光四射的模样您到底要闹哪样!
“呃,不用谁负责任。”我对此表示深深地无力,此人一贯的有仇不报非君子,虽然他不是君子,但他真正做到了有仇必报,这是几百年下来我的心得!还是莫同他结了什么结儿的好。
“那你不是水性杨花。”离魅似乎还是不满,从牙缝里蹿出的话似乎都要被嚼碎了!
“我不是水性杨花。”我真心无力辩解了。
“那不是还是要我负责任!”离魅最终下了结论!
“真不用负责任。”您放过我吧。
“本将军不是那样的人。”绕来绕去绕不完啊绕不完!
……
呜呜呜呜呜,不知我的贞操到底在是不在,贞操啊若是你已死照此程度,你也只得瞑目了,原谅我人单力薄,自身难保,不能救你于水火,更不能为你报个仇雪个恨什么的!自掘坟墓之类的事断不是我做得来的!待我恢复法力定然为你平冤昭雪!只是暗下决心之时难免还夹杂着一丝心虚,找离魅报仇,呃,怎么想都觉得。。。。。。眼前飘过一副画面,一只得意洋洋的猫冷笑地瞧着歪倒在地上的家雀!完全没有胜算的赶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