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箭杆做捕鱼工具,陆游也是第一次,看着小鱼在水里慢腾腾摇头摆尾,可一靠过去它就刺溜钻石头缝里了,有几条后知后觉的,等到他箭杆扎下去,也是瞄准有误,惊得小鱼游远了,可怜他文韬武略,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眼看着身上湿透了,一条鱼也没抓到,只得直起身子不住叹气。后来想想,索性扔了箭杆,脱下上衣光着膀子,再把上衣四角打结做个网,放在石头间静等鱼儿自投罗网,还别说,真有几条呆头鱼儿上钩。
忙到日偏西,他提着一兜四五条鱼“满载”而归。
跳下山崖接近洞口时,见离洞口五米处已是堆了一垛柴火,看来琬儿他们下午还是做了些事,把晚上的烧烤火料都准备好了,只是这么多料烤这几条小鱼未免……,陆游仍不住低头再看手里提溜的几条鱼,一面纳罕这两人怎么有体力准备这么多料。
洞里黑嘘嘘的,正要问怎么不点火,听到士程的声音:“大哥别过来他们要烧山洞!”
刚想转身跑,洞口冒出两个兵,把个后路堵得严严实实。
瞬间火把通明,传来狰狞的笑声:“陆游,看你还往哪里跑?”
转头再看,山洞正中站着一身戎装的秦埙,旁边是他的走狗杨伊坤。
身后唐琬和赵士程被反身捆在一起,兀自挣扎不已。
“表哥,那奸贼又把我们卖了!”唐琬怒目圆睁恨恨地瞪着杨伊坤。
“呵呵,死到临头还嘴硬,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杨伊坤忽然朝唐琬走过去,露出一脸凶相,手上还提溜着把匕首,寒光闪闪。
“有事你冲我,不许伤害琬儿!”赵士程本能地挡到琬儿前面。
“冲你,你怀里有解药吗?”
这杨伊坤中毒这几日,整个皮肤已成黑色,那日唐琬看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给他伤口抹了些优钵罗花露,分量太小只能缓解疼痛不能治根,从此他就惦记上了这优钵罗花露,如今有机会怎能放过,这会像饿狼一样扑了过来。
“且慢!”陆游一声大喝,声如洪钟,那满屋子的人募地都静下来。
“秦将军,我猜你此行是来找地图的吧。”
秦埙的眼睛掠过一道亮光,不过他毕竟见过大阵仗,脸色瞬间平静如水。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若不是也就罢了,若是,你可千万要当心身边的这个内贼。”陆游指向杨伊坤。
秦埙一怔:“此话怎讲?”
“地图已被此奸贼抢走,我们三个都看见了,他没有交给你的话一定是私自藏起来了,现在想杀我们灭口!”
“你胡说!”杨伊坤大叫。
“那你跟秦将军解释下你是怎么受的伤,你就是抢藏地图的铁匣时受的伤,你敢发誓说你没拿么?”
这其中的原委非三言两语说的清,杨伊坤受伤倒真是抢铁匣时中了毒,他本就是粗人不善这辩口舌的事,这会不知怎么才能解释清楚,只一个劲的喊:“你胡说!你胡说!”
然后调转方向向陆游猛扑,抡起手中的匕首狠命刺过去。
“住手!”
秦埙大喝一声,杨伊坤硬生生站住不敢造次,看杨伊坤的表现,他也有了怀疑:派他卧底几年就送回去一盒女人用的凤钗,真是莫名其妙,还动用了飞鸽传书,多年前就约好没事不可用飞鸽免得暴露行踪,此次只是报个平安,他就大张旗鼓千里迢迢送来书信,亏得他起疑才带着兵马赶来,这杨伊坤当真不是太靠谱。
本想烧死这几人再去追钟奎等抢地图,这会越想越疑,要是杨伊坤私藏了地图又借他手杀这一干人怎么办?自己不被他耍了么,可也不知两方说的谁真谁假,一时沉吟不定。
赵士程见势大喊:“奸贼,快把地图交出来,我看见你拿的,还想杀我们灭口么!”
“你,你,你含血喷人!”
秦埙的眼睛从这人转到那人,再转回去一一看过,眼神也变得越发凌厉。
“来人,都把他们带回去,关到牢里我要慢慢审。”
陆游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样暂时是不会有危险了,保得住琬儿不受伤害,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唐琬心里却是一声惊呼:又是坐牢啊,苍天啊大地啊,我犯了什么错,都二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