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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十年长安应如故 横岭乘风 2024-11-16 21:51
郢都转醒,眼还未睁就想起先前躺在他边上的人,撑手看着她静静的一呼一吸竟不自知的睡着了。他睁开眼睛,身边却空荡一片,慌忙中抬眼望去,只见木弦背对着他默坐在窗前的书案上。
“木。。。弦”,他试探这叫了她一声,身影未动,“我。。。我会对你。。。”
“郢都”,话还未说完就被木弦打断,她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我怀孕了是不是”
郢都心里一骤,平复压抑着语气,“没有,谁说的”
木弦静默了一会儿,半刻才一字一句道,“郢都,我不傻。”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问我”郢都紧攥着拳,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计划一下就能被她看破。
“。。。”木弦沉默着声没有回应,仍是背对着他,其实她又何尝没有怕过呢,那一瞬间的恐惧漫上心头从头发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发麻。
郢都声音略微梗住,“为什么,我的心思总是会被你猜透”
木弦轻叹口气,“没有,我只是不愿想得太多。”
郢都慢慢靠近她,是啊他身边向来都是心思玲珑难测的人,也有脑子糊涂硬是装傻充愣吸引他注意力的人。木弦不多想,也不十分糊涂,却是一眼就能看透他,知晓他是为了让他以为那是他的孩子,让她留下来,永远留下来。刚伸出手要触碰她,木弦似是有感觉,微微一缩身子侧了过去,始终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边寻遇阁里,卿长安翻阅这书册兀自配药,秦髯进来见他书上写着嗜睡两字,不禁急心问到:“你可是有什么不适?”
卿长安捣着药微笑着道,“不是,是木弦。”最近她总是太贪睡了,去看她的时候还是赖在床上不起来,叫了几遍小懒狗,她虽羞恼却还是懒着不起来,最后只好陪着她一起睡觉。
“噢?”秦髯嘴角上扬,略带深意道,“是你该克制克制吧”
“我?”卿长安蹙眉,抬眼看秦髯一副淫笑的样子,他别嘴白了他一眼,“滚”。
秦髯拍拍他的肩,叹口气摇摇头,“懂的我懂的,你年轻,体力好。可是苦了我们的小木弦哟。”
卿长安无语,脸色微微泛红,“我又不是你。”
秦髯退后几步,一脸痛惜道,“想我风流少年,却尚未遇见相伴之人,外面在纷乱也不比家里妻子儿女温暖情长啊。”
“儿女?”卿长安脑子里闪现这两个字,嗜睡易倦,口味变化,还有她有多久没有葵水了。卿长安顿时一片苍白,心里翻腾万丈,他一拍桌子起身而去,若是,若是他有了孩子,那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又怎能在留在别的男人的地方。他若是有自己的家了,他的妻子怎能生生留在那个冰冷的地方。
独留秦髯楞在原地,发生什么了?
“木儿”,卿长安推开自古楼的门,飘飞的衣阙带进一树玉白的梨花,因为有些慌急的缘故吧,他额角的发丝都有些散乱了。推开门,木弦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里面有听到他的声音她回眸一望,恬静而温柔。
“长安”木弦抑制不住的欣喜,提着步子向他跑过去,长安怕她大大咧咧的一不小心给摔了,虽然还没有确定她是不是有了孩子但是他还是立即大步过去一把圈住木弦。
木弦被圈在卿长安怀里,她抿着笑抬眼看着他晶晶亮的眼睛似有一汪清潭,“长安,怎么办,这一辈子都要缠着你了。”
卿长安看着她晶亮的眼眸,噗嗤一笑,他捏了捏木弦略微圆润的脸蛋,“本来你就是要一辈子缠着我的,只不过多了个小东西罢了”。
木弦微微蹙眉,“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卿长安吻了吻她的红唇,“回家吧。”
穿过层层宫墙,越过翠雪竹林,卿长安抱着木弦稳稳的落在寻遇阁里。却还是没有要放下她的样子,木弦勾着卿长安的脖子不安分的晃了晃道:“到了。”
卿长安没有放下她,继续抱着她进了屋子里,平日里走路他都大步生风的,现在他愣是不敢踏错一步,可是又想抱着怀里软柔的人儿,再也不放了她去。
皇城里,自古楼空荡的扬尘里,郢都面对着一方冷寂,心似跃入深海,明知是深可没人,却心甘跳下。江长见他眉角眼梢都隐不住的涩意,不敢说话,刚想退出屋子只听得他一声低沉,“江长,你说我是不是要放弃了?”
江长登时哑了嗓子不知说什么好,“圣上,真的甘心?”
“甘心?”郢都忽然嗤笑一声,笑意里带着寒霜刺骨,“不甘心又怎样,软的硬的我都对她用过了,可是,你看,什么用都没有不是吗?可我,只是想着能见她一眼就好。”
“圣上”,江长轻叹,“何必让他们走。”
郢都捻了捻桌上的珠翠,冰冷的没有意思温度,“她的去留从来都不是我能掌控的”。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寒霜的天气里,郢都口中喝出的白气都看得清楚,“江长,颁旨下去,贤妃身怀有孕,然大病初愈体弱又孕,特令其安养自古楼,任何人不得打扰探视,大小盛宴也不必出席。”
“是”江长接了旨意下去,又是一年飞雪长安。
“木弦,怎又背着我偷偷跑出来。”卿长安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跑出来,手里搭着件白狐裘袍子。
“我就是出来走走,怎么叫偷偷了。”木弦嘟囔着嘴,又被赶来的卿长安加上一件衣裳,其实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把自己裹得暖暖的了。
卿长安圈住被他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木弦,怀孕这几个月来,算是胖起来一些,但是还是太瘦了,不知是说她骨骼清奇好还是说她肚子里的小东西比她还会吃好。卿长安圈住怀里的温暖软下声音道:“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可我总是担心你,走路总是不看路。”
木弦别了他一眼,“哪有的事”,说着就靠在了卿长安的肩头上,这一身太重了,她暗自想。
“没有没有,是我不见着你就总不放心”卿长安蹭蹭她头上毛茸茸的披风帽子道。
木弦看着满院的初春微凉,眼睛里晶晶亮的,“大侠什么时候那么粘人了。”
“一直都那么粘人”,卿长安拨撩了一下木弦被凉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把下颚轻轻搭在木弦的头侧,“从认识你到现在,把你拐回府里再到竹林里然后再是皇宫”
木弦觉得有道理,转念一想,虽然是自己先跟他表的白,但是都是他紧紧跟随的。这段日子以来,她闲的要死,不是吃就是睡,秦髯每每要来和她“叙旧”差不多都会被卿长安拦下。这样闲来无事,她总是会思考一下以前她自己没想通的问题,用卿长安的话来说就是提高一下她的智商。“长安,最近我总是在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卿长安嘶了一声,看似认真的思考,“你嘛,嗯,智商有那么一点,容貌有那么一点,武功会那么一点,嗯。”卿长安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幸好木弦接着说道:“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做饭,唉。。。”,说着说着竟然有些低落了。卿长安轻拍着木弦的脑袋一下,“想那么多干嘛,我说一见钟情好了没。”
木弦瘪嘴,谁说吃饱思淫欲的,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乱想。卿长安自然是奉陪她到底的,虽然每日都要回答些为难的问题,但是却是满足的。
这日秦髯提着酒来找卿长安,却只看见木弦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长安呢?”
木弦平淡的回答他,“厨房”
秦髯惊呆,踉跄着跑去厨房找他,看到眼前卿长安忙忙碌碌的样子,他手里的美酒都差点砸了,好吧,这酒今日还是他自己喝吧。
“卿长安呢?”
“厨房”
“卿长安呢?”
“厨房”
“卿长安在厨房吗?”
“在”
“卿长安,给你买的老酒,正好你做菜。”
“嗯,放着吧,木弦呢?”
“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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