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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十年长安应如故 横岭乘风 2024-11-16 21:50
木弦他们的脚程比不上卿长安,赶到黎国的时候已花了一个半月,这样紧赶慢赶还是落了卿长安约莫半个月的时间。这一路上也不见卿长安有什么回信,派出去的人也都没有回音,这木弦他们更是担心。到了黎国以后,木弦她们先去安顿下来,秦髯出去打探消息。
秦髯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隐卫看上去伤得不轻的样子,木弦的心即揪在一起,“秦髯,怎么样了?长安没事吧?”
秦髯默认别过头去,身后的隐卫突然半跪下来,“禀少夫人,少主他。。。他被黎国皇帝囚禁了,我们的人只有几人生还。”
木弦顿的就觉得头脑里一片空白,她坐在椅子里深深的陷了进去,整个人没一点力气起来。李免过来扶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彻骨,尽是寒意。
“说清楚整件事。”秦髯看了一眼木弦,不忍道。
那隐卫道:“是,那日我们随少主去皇宫打探消息,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可是郢都派人在后杀了好些个隐卫,然后去告诉黎亦无少主的踪迹,并给了黎亦无可以制服少主的毒药。黎亦无杀了郢都派来的所有人,属下也是拼死才逃出来的。”
“他被囚在哪里?”,木弦在众人的静默中突然发声问,她不是出来哭也不是出来闹的,如今长安有事多少是因为郢都因为她。长安不再她身边保护她她说了一定会去救他的。她憋住酸涩的鼻音,“在哪里?”
隐卫答道:“在皇宫,簇玉宫,看守甚严,我们四下营救皆无果。”
秦髯转身道,“把皇宫地图拿来。”
很快就有人拿了皇宫的地图过来,铺在眼前很是繁杂。秦髯指了指图上某一细小地点,“这里就是簇玉宫”。
“外庭?”,木弦惊疑,李免与她对视一眼,“怎么会在外庭?”
当初刚进宫的时候为了隐蔽和不受干扰郢都把她放在外庭,外庭僻静正巧卿长安进出容易,后来搬去了距离内庭仅一墙之隔的自古楼,卿长安就没那么容易进出了。放在外庭,不是就方便了人去救他吗?
秦髯抱胸,沉思着,他平时看上去一个吊儿郎当的人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认真起来还是有点像样子的。“看来我们必须混进宫里去看看了,这簇玉宫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免放心不下木弦总要过来陪她,木弦被她磨得只好同意。
“少夫人,现在只有我在,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木弦看她那真诚的样子,还向她张开了怀抱,想笑心里又是一阵又一阵的苦涩,“哭什么,长安还没死呢。”
李免以为她还在强装镇定,明明白天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所幸是坐在凳子上不然李免都要以为她会昏了过去。“少夫人,我知道你很难受,如果你实在熬不住了就跟我说说好吗?”
木弦倒了杯茶一饮而下,口中苦涩的味道也被她压下。她舒展了一下眉间,“免免,我熬得住的,长安还在。我哪是那么较弱的人,一点什么事就晕倒,要不是长大以后被带到江南的话,估计我现在就是一个巾帼大英雄骑着高头大马架着红缨枪来救长安了。”
李免本是忧心忡忡的这下倒被她说的多心了,她坐在木弦的对面,“少夫人,我给你讲些少主小时候的事可好?”
“嗯,说吧”,木弦点头道。
李免如今已是二十八岁的年纪了,她足比卿长安大了十岁,卿长安出生的时候她还是在卿府的。“大约是他十一岁的时候吧,我从皇宫里回来,就看见有许多府里的小丫头追着他跑,他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就已经长的可高了。那时候,他那么小就知道怎么拒绝小姑娘,他从小就长的好看,许多小姑娘心心念念的跑过来送他东西,他都是冷着脸不要的。然后回去以后和秦髯比着谁被表白的多,秦髯每次都输了他,他心里高兴的很却又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
木弦哼声,“从小就拒绝别人啊,他怎么说的?”
李免道,“这我可真是记忆犹新啊,大约是这样的,我给你说几个。一姑娘也是十岁上下的年纪,整日跟着他后面追着他跑,然后他就很快学会的轻功,把她甩开了。一姑娘蹲在他面前面哭,他头也不回的走过去,顺便留下一句‘刚刚看见你特意跑过来哭,本公子才没空陪你玩’,那小姑娘听了以后就真的哭了。还有还有。。。。。”
木弦静静的听李免说着,仿佛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可以过去。
天明,秦髯带着他们出现在黎国皇宫里,木弦和李免扮了宫女,可秦髯他们就不爽了,穿着一身太监服怎么都不舒服。几人都是冒了新进宫的人来的,被宫里的老人带着围皇宫转了一圈,这一圈就是关键,明日就是分配去各宫的日子,选错了可是难了。几人晚上在一僻静小房间聚首,秦髯不满的摘下头上的太监帽,说道:“有目标了。”
“什么?”,木弦问他。
李免接道:“伊夏殿,很奇怪,这里虽然住着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但极少有人来往。”
秦髯蹙眉,“更有趣的是,这伊夏殿外围有许多隐卫,隐的极好,几乎是无人能见。”
木弦听了一歪头,“就像自古楼一样,而且自古楼下面还有一个秘密通道你们知道吗?”
众人皆摇头,一模疑云浮上心头。去外庭的人不过一会儿回来了,他们禀报道:“簇玉宫重重把守,谁也不许靠近。我们进过的时候,太有人特意告诉我们里面有千国的重犯不许进去。”
“那么大张旗鼓弄好像我们不知道似的”,木弦鄙夷道,“分明就是想诱我们去那里救人。”
秦髯道:“是啊,现在我们起码可以确定簇玉宫没有卿长安,伊夏殿嘛进去再说。”
伊夏殿里,阴暗幽长的走道尽头,一个血染的声音倚身而靠。他着一身灰黑囚衣,囚衣上一团一团晕染的墨色,破裂处,深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固了。他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双眼却是安然的闭着,双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只靠着嘴角渗出的血来维持刺眼的红。地道的门霍然被打开,黎亦无着一明晃晃的帝衣悠悠来到他面前,隔着一道铁制栅栏,他看着正睡得安稳的卿长安饶有兴趣的问道:“这样你还睡得着吗?”
卿长安堪堪睁开眼睛,眯着一条缝看了他一眼又合上,他语气淡漠道:“难道我不睡就不会这样了吗?”
黎亦无哼声一笑,“好吧,看样子我是要放弃招揽你的计划了,而且你的话我也不会信。”
卿长安不理他,手上脚上镣铐沉重,身上的上也疼得他不愿清醒。真是,遇见木弦以后就愈发的怕疼了,这样的伤让她看到了可怎么办。
黎亦无见他这个样子,踱了两步,一勾唇舒心道,“就看有没有人来救你了,若有我想抓住那人也是可以为我所用的,而且应该会比你更好不是吗?郢都这么想杀你,我倒要看看是为了什么!”。他说完便转身拂袖而去。
淡淡的光线里,卿长安略微睁开眼,黎亦无的那番话让他担心起来。他脱下手上的镣铐,镣铐是困不住他的,他打开一片被稻草覆盖的地方,又掀开一整块地皮,地下已经是一个有些深的大洞了。他不睡饱怎么会有力气挖,身上的伤口每一牵动都撕扯一般的疼,他咬着后臼齿边挖边默念,“木弦,我现在倒是希望郢都天天看着你,不让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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