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少主,叶采薇在路上自刎身亡了。”一人半跪在卿长安面前道,这几日他一直在清理叶丞相的势力,以免他们伤害到木弦。
卿长安不为所动,只是沉了口气道:“别让木弦知道。”
她会自责,会害怕,而这一切的痛苦我都不会知道她。
“长安,你打算这么对付那个老妖婆”,秦髯问道,“她可是害得你和木弦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你和她斗了那么多年如今呢?”
“嗯,木弦要小心了。”卿长安轻淡地回答他。
秦髯深吸了一口气,真诚的看着他,“我是说认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卿长安也很真诚的回答他:“我也是说认真的,保护她的安全最重要。以前我派去老妖婆那里的人非死即伤,我不能让木弦冒险。”
“也是”,秦髯低头。
木弦在宫里养了几日,对外说是晕迷不醒,其实是早就活蹦乱跳的了。卿长安去处理皇后余下的势力,郢都让人把守好整个落华苑以免露出破绽来。木弦就这样被关在宫里不得出去,其实这样也好,她拿出卿长安给的书,一天到晚研究,看的没劲了就练练弯刀,也不算过得没劲。只不过一天不见卿长安她就很想他,木弦嘟囔着:“长安啊,长安啊,你这只小狗,越发懒了都不来看我”
说着她,挥出弯刀,暗银的小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打到后院卿长安常坐的那颗大树上又飞回。大树或许听到了木弦的心声,忽的飘落下一片突兀的花瓣来(飘花瓣的隐卫表示他只是凑巧)。木弦亮了一下眼睛,赶忙上去捡起来看。
是盛春的海棠,她在对卿长安负责的时候在他的寻遇阁里见过,那时候只是一株不起眼的枯木罢了。后来下了雪,卿长安带她去看过,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便是这样吧。那时候卿长安就说要带她看一看真正的花,如今也是见到了。
花香很淡,像他,也很淡。有言道:嫣然一笑竹篱见,桃李满升总粗俗。透着嫣红的花叶,木弦能见他取下这片海棠时不由自主的笑意。
“念”只一字,无需多言,我知你懂我,我信你等我。
木弦合上了手心,亲吻那一叶淡雅,把它静静的放在了她盛这些花叶的盒子里。
夜已五更,无声喧哗。卿长安拥着一身清霜,看着那一树海棠。终归是有些年份了,如今开花不多,摘下那一片花叶,他略有些惆怅,不知何时自己也这样伤春悲秋起来了。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木弦歇了这几日后,郢都安排御医来诊,说是大病初愈,,撤了些看守的人去,叶丞相的余党也皆除,卿长安就迫不及待来看木弦了。
这日,木弦正在后院练习弯刀,甩了一次总是会偏了角度。木弦有些气愤的皱眉,卿长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拥抱上她温暖。木弦楞了楞,卿长安看她一脸呆样,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双手贴合卿长安一挥手挥出弯刀,弯刀在他手里十分听话,飞出去正中靶心,然后又听话的回到他们的手里。
木弦明明心里高兴的要死,嘴上却憋着说:“它到底是你亲生的,这么听你的话。”
卿长安轻笑了一下,鼻子里呵出的热气转悠在木弦莹洁的后颈,“它的醋你都要吃?”
木弦忍不住忽的转过身去抱住他,“我好想你”
卿长安小傲娇道,“就是喜欢你那么直接。”
两人回到寝殿,木弦对他说:“郢都已经对外说我的病已经好了,下一步就是对付那老妖婆了。”
“嗯,不必和她客气。”卿长安翻弄着木弦翻的皱皱的书答道。
木弦撑着脑袋,看着卿长安道:“这是当然”。她看着卿长安的舒朗眉眼偷偷的抿嘴笑,侧脸无敌了她想。
卿长安显然没有注意到一旁花痴着的木弦,翻着手里的书继续道:“我们只要找到她的秘密就好了,皇上那么多年忍让她想必那秘密一定关乎皇权。她终日不离宫那东西一定在她宫里,我这些年也有派人去找过,可惜她看得甚紧无法找到。为今之计,只有找到那东西,或许毁了它。”
“嗯”木弦眯着眼点头。
“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然后迫使她离开景福宫就是了。最重要的是你要安全。”卿长安朝过来看她,却发现眼前的人对着他傻笑。
“木弦,你傻笑什么?”他问“看你啊,这么好看。”木弦诚实的回答他。
卿长安瞬间一脑黑线,好半天扯出一条无奈的问她:“木弦,为什么喜欢我?”
木弦这回稍微考虑了那么一下,“嘶——”她拉长了声调,勾的卿长安的心都痒起来,“因为你长得好看呗”
卿长安听了,笑了起来,木弦倒是慎得慌,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肤浅”他说。
木弦瞄了她,低声道:“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卿长安微皱眉,故意思索了一下,“因为。。。。你长得好看。”
木弦努了一下鼻子,“肤浅”卿长安一把抱过她,“不过我就是喜欢肤浅的人”
“我也是”
景福宫,木弦给太后请安来了。太后齐华迦,一个月不见还是那样倚在榻上,鬓发霜白,一面慈善。不知道的人也会觉得是个老好人吧,木弦在心里冷笑一声,老妖婆都不为过,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心心念念皇权,活了大半辈子都在追着些虚浮的东西。
起先两个人还是笑颜相对,不过一会儿木弦就装不下去了,边上没有旁人,都是些自己的心腹。
木弦放了脸道:“太后也不必装了吧,你我之间恩怨也过不去吧,我们都不傻对吧。”
太后笑容凝在脸上,醇厚的声音响起:“倒是直接,你设计了皇后我不管你,和我斗,而且还是明斗,怎么,小姑娘不想活了?”说的是狠毒的话,脸上还是一派慈爱。
木弦丝毫不变脸色,“最想做的事就是活着了,只不过不管这番话我说不说,你都会对我下手不是吗?又何必还要装着和睦呢,反正谁也不信是么。”
说完也不告退就悠悠走了,留着齐华迦在背后咬牙切齿。
“太后”旁边的半老贴身宫女徐枝唤了一声,“这木弦实是嚣张。”
齐华迦收了神色,“这小丫头倒是真直接,看出我本想收买她,连个机会都不给。按她的话,倒是我傻了,看来皇后那日与我说她嚣张跋扈确实没错。”
徐枝忙道:“那太后,我们该如果是好?”“不忙,她还太嫩了点。长得妖颜祸水的,皇上可是爱惜着呢。”她厌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