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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十年长安应如故 横岭乘风 2024-11-16 21:41
“皇上,臣有事要奏。”卿长安俯身对着长榻上斜倚的人拱手说道。
“何事?”木弦的头顶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刺得木弦的头皮直发麻。
卿长安咬牙说道:“皇上,求你放了木升和他的家人。”
郢都挑眉:“哦?长安啊,你好久没求我了,如今是为了什么?”
卿长安正要说话,却被木弦按住,木弦含着泪轻声跟他说:“我不想连累你。”然后便大声喊道:“圣上明鉴,我爹木升并无罪。”
郢都听了冷哼一声:“木升的女儿啊,怎么没有被抓起来。”
“圣上,我爹并没有以下犯上,他为人清廉,请您明察。”木升挺直身板道,“请您放了我的家人。”
皇座上的男子一副淡然的样子,看也不看木弦只是轻抚着怀中雪白的猫,“放了?凭什么?他顶撞皇太后,结党营私,这都是大罪,叫我如何放。”
“皇上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就可以要人家破人亡,我爹对您忠心耿耿,您说凭什么放了他!”,木弦一字一句的喊道。可是郢都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一直低着头用纤长的手指顺着怀里的猫。只留了木弦一个人大声乞求,“圣上,求您放了我爹,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我爹是清白的。”
“圣上,圣上”
卿长安忍不住道:“皇上,求您网开一面。”
郢都一听,嘴角放出一丝不屑,“长安,你凭什么来求我,别忘了你自己的事,现在倒有空来帮别人了。”
卿长安低头不语,瞥见木弦双手攥紧,手心里似攥着什么似的。
“放了他们,不然我不会放过你。”沉寂的大殿上响起一句“是吗?”这叫郢都抬起了头,他看见殿下跪着的木弦。一张脸哭得通红,眼眶边都是淡淡的红色,眸子里透出层层隐忍和恨意,可惜却配了无奈的乞求,这正好让他想起一个人。于是郢都抬眼道:“那我倒是有些怕了,长安,你看她像谁?”
卿长安抓住木弦紧握着得手,记忆轰然一片坍塌。“我不会放过你”他曾经只身一人拿了把剑就去与郢都拼命,而木弦也是,她的眼神,是不是就是当年自己的那种恨和无畏。“不要,不要”卿长安轻呼,那些刀光剑影的一幕幕闪现,“不能,不能”卿长安揪着心。
郢都看卿长安失神,嗤笑了一声道:“我可以放你家人,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木弦抓住救命稻草,急问:“什么事?”
“不要”卿长安大喊,“都算在我头上吧,不要这样对她。”
“长安,你在说什么啊?”木弦问他。
郢都却继续道:“我要你和长安一样,成为我的人,替我做事。这样的机会我可不常给,长安,你确定不要吗?”
“你要她做什么?”
郢都玩味道:“要做的事情很多,一件一件来,做的好我便放了她的家人。这可是个好买卖,你不会不知道吧。最近,可是有个人让我忍无可忍,正好我需要一个人帮我除去她,真是巧了。”
没等卿长安张口,木弦就应到:“我答应”。不过是杀人放火,违背良心。
郢都一口答应:“好,我要朕做我的妃子,帮朕除去皇太后。”
木弦怔住,卿长安一听便立马拉了木弦出了大殿,上了马车。木弦一路呆呆的被他拉着,扔进了马车,卿长安上车后就大力的抽了马鞭,马车扬起落尘飞快奔跑起来。
“长安,我们去哪?”
卿长安扬手抽鞭:“我们一起走,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们一起出了这长安城,再也不要回来了。”
木弦沉了一下问道:“那我的家人呢,还有你的家人呢?”
卿长安扬鞭的手忽然就慢了下来,“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家人也。。。”
木弦抓住卿长安的衣角,“没有什么能束缚住你,除了感情。我说的对不对。“卿长安的手一扬一扬,猎猎的风刮着他的双鬓,马车绝尘,眼前的一切都糊上了黄沙,“木弦,你知不知道这样可能会死,到时候你的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救人。”
背后的人抽噎:“你不是都好好的活到现在了吗?”
卿长安沉默,只有踢踏踢踏的马蹄声阵阵回响。
长安门前,马车缓缓停下。卿长安和木弦望着墙门上大大的两个字无言,出去就是两个人,不出去就是一个人。落日血红的渲染中,把青丝染成醉红。
卿长安下了马,坐上了马车,青青便自动调头一步一步走向皇城。木弦隔窗看着鲜红的“长安”,忆起刚来长安的她,不知这一墙隔了一生。卿长安慢慢把她揽到自己怀里,长叹口气道:“其实我们都走不了”
木弦不语只是往他怀抱深处蹭了蹭,任凭眼泪浸湿他的衣裳,听着马蹄一踢一踏。
卿长安抚着木弦的头道,鼻子酸酸:“那个老妖婆可难对付了,我会帮你。”
木弦哽咽着:“嗯,我去气死她,她是怎样对你的?说来我听听。”
卿长安梗了一下,“他爹当年是皇上的人,欲帮皇帝夺回权威,可那个老妖婆手里好像攥着什么秘密似的什么也不怕。随随便便找了个借口让郢都杀了我全家,幸亏抄家的时候我偷偷跑出去玩了,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那时候,你几岁?”
卿长安仰头:“十二岁?十三岁?我忘了”
木弦假装轻松道:“那么说那个皇太后是我们共同的仇家咯,我去气死她也不为过了吧。”
“我会帮你,不管怎样,一定要活着好吗?”卿长安轻声祈求道。
“嗯”木弦点头,“我只是怕,怕你会嫌弃我。”
“嫌弃你什么?”
“他要我做他的妃子。”
“无论如何,我只要你活着。”卿长安握住木弦的手腕,一颗杨桑就从她的手心里掉了出来,刚刚在大殿上她是想要同归于尽。卿长安吻了吻木弦的眼角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皇宫里。郢都背对着木弦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木弦站在一旁冷脸问:“什么时候放了我家人?”
郢都转过身来,抚着那懒洋洋的猫,“不急,我说了事情要一件件来,人要一个个放。我会派人用死囚替换你的家人,然后把他们安置好了。你可别费心去找我安置他们的地方,卿长安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只要你完成了我要你做的事,或许我开心就放了他们。”
“好”木弦不想与他废话,“我要怎么做?”
“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死了可别怪我,我只想要太后手中的把柄。”郢都瞥了灯火下心不甘情不愿的人,随口道:“来人啊,传朕圣旨,虽木府木升罪恶滔天,然其女木弦贤良淑德,甚的朕心,特封木府大小姐木弦为贤妃,赐居落华苑。”
卿府,寻遇阁里。“少主,少主,您别再喝了,老奴求您了。”老李拉着举酒欲饮的卿长安道。
“怎么回事,怎么这一地狼藉的。”踩着一地零落的酒壶的秦髯闻声而来。
桌榻上的卿长安见他来了,扔过去一壶酒,厌厌道:“陪我喝”
秦髯道:“老李,你下去吧,这里我来。”
卿长安兀自倒着酒,兀自喝着一杯又一杯,披散着头发没有个人形。秦髯见了一把抓起他怒道:“你在这喝酒就能解决一切吗?”
卿长安被他一吼,也发起火来:“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的一切都在郢都手里,我拿什么去和他拼。现在木弦也在他那里,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不想去,我知道的,可是我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他妈就是个废人。”
“喝呀,喝死你好了,喝死你木弦就是别人的了。”秦髯打开酒壶朝他扔去。
卿长安一扬手打偏了酒壶,酒壶碎在地上溅出一滩水花。卿长安踉跄着爬起来道:“木弦是我的,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你知道吗,我现在多想见她,我想陪着她即使一句话都不说都是我都觉得很心安。可是现在我去哪里找她啊。”
秦髯狠声答道:“去落华苑找她啊,她住在那里,被封了贤妃。”
卿长安抓着一个酒杯狠狠打在地上:“不,她不是贤妃,她是弦儿。落华苑,我要帮她,我要帮她,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随即,一盆冷水浇在了卿长安的身上。卿长安顿时一个颤抖,冰冷的水蔓延在他全身,他想到当初那个掉入冰湖的小泥巴,她那时候也是这样浑身冰冷吗?而现在他不会在袖手傍观了,卿长安清醒过来。
“秦髯,让我的隐卫去暗中保护她,在落华苑里安插我们自己的人,再给我一份皇宫的地图,还有叫老李拿些做毒药的材料来,我多做些给她防身用。明天一早全部都要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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