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愈近凌晨，鞭炮声便愈发响亮起来。疼的晕晕乎乎的卿长安没想到自己的偷懒会换来木弦的表白，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泣不成声的木弦，卿长安说不出的心疼。
“嗯”，卿长安只是轻微的一声，却是代表了我不会死，我会等你，还有我也喜欢你。
“卿长安，你骗我，你等我跟你表白是不是”，木弦破泣为笑。卿长安没有反驳，抿嘴偷笑着。
山洞里的火焰一跳一跳，洞外的天空也被烟火照的一明一暗。剧烈升空的烟火，盛放光彩，紧接着一朵朵接连不停，似乎还掺杂着人们的欢呼，向天下昭告一个新年，或者更多的是向卿长安和木弦昭告一个新年。来到长安的第五年，遇见了你，我和长安城如此有缘，遇见一个名叫长安的你。
“新年到了是吗？”卿长安期盼的问。
“是的，应该是到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不用戴着这破面纱了。”木弦说着就自己去扯，卿长安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紧紧的握住“给我看是不是要我来拆”，他的手伸到木弦的耳后，却被木弦叫住。
“等下，要是我是个丑八怪怎么办？”木弦紧张的问。
“没关系，大不了我再帮你戴上去呗。”卿长安逗弄她，一手捋了捋她的鬓发，然后又继续去拆那面纱。
他的动作很轻巧，拨弄着木弦耳后的头发，害的木弦原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加揪起来。卿长安取下了钩子，缓缓的拉开面纱，其实他也很紧张，他不止一次梦见木弦模糊的容颜，也不止一次想要去偷看她，到底还是等到这一天。卿长安屏住了呼吸，一点一点拉开，面纱下的容颜也慢慢展开。。。
素洁的皮肤下，莹透着桃花含露般的微红，灼若芙蕖出绿波。螓首蛾眉，漾出一剪眸盈如秋水。因为刚刚哭过的缘故，更显得楚楚动人。粉鼻恰似琼瑶，玲珑剔透。檀口玉露，润如樱桃。朱唇轻启，嫣然一笑。
卿长安看得有些呆了，木弦见他这个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卿长安晃神过来，支支吾吾道：“没怎么”
“怎么样？”木弦期待的问。
卿长安看了一眼木弦双靥生花，板了脸道：“你还是戴上面纱吧”
“为什么，我很丑吗？”
“不是，太漂亮了，我怕等下出去你被人抢了去。”
“嗤”木弦笑喷，“我还怕你被女人绑了去呢，真的很美么？比柳青青还美吗？”
“嗯，啧，怎么老是提她”
“我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把你绑了去”木弦嗔笑道。
“我喜欢你，要绑也是给你绑。”卿长安直说道。
木弦一下红了脸，欣喜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的流露出来。卿长安看得心动，“你要嫁给我喽”。
木弦更加红了脸，绛唇娇艳欲滴，火光下伊人如斯。卿长安一手揽过她，对上去轻轻一吻，柔软相触的瞬间少女幽兰般的气息萦绕着他。离开时，对着她轻然一笑。木弦一颗心狂跳着，刹那间，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
早上，朝阳还未升起的时候，卿长安就带木弦出了山洞，木弦问他为什么这么早，卿长安说：“怕你被别人看见，趁我不注意上门提亲。”便闷头拉着木弦走了。
送到木府门口，卿长安让木弦回去，中午再来找她。木弦问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进去。卿长安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道：“我回府收拾一下自己，要给你爹一个好印象。”
木弦进去以后，就看见爹和娘焦急的在前厅等着她。许是木弦摘了面纱，他们有些惊讶，回过神来才赶忙问：“弦儿，你去哪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你知道爹娘有多担心吗？还有你这衣服，这血迹是怎么回事啊，快告诉娘啊，娘都急死了”
“娘，别担心，我路上碰到了一群强盗，幸亏有人救了我”，木弦咬咬嘴唇心想：“幸亏路上和长安套了一下说辞，英雄救美的话爹一定会同意的。”
“啊，怎么会，弦儿，你没受伤吧，这血迹？”娘颤抖着问“没事，这是他的血，我没事儿”
爹沉着脸问：“那群强盗为什么要杀你？”
木弦正色道：“爹，他们应该是为了钱。”
木升点了点头，问道：“谁救了你？”
木弦神秘兮兮的说：“这个嘛，等下他会来府上的，您见到就知道了”
“弦儿，你这面纱，可是给他摘了？”娘急忙问“是啊”
“弦儿，这这这。。。”娘满脸的焦虑“娘，别担心了，我先进去梳洗一下”木弦安抚了娘，便回了房。
木弦回到房里，梳洗了一番后便坐到镜子前打扮起来来。丫鬟进来了，木弦招她给自己梳个髻。
“小姐，你真好看”
木弦笑了一下，怔住镜中的人，明眸秀颈，面如鹅蛋，这灼灼风华是她吗？“很漂亮，我怕你被别人看见”，脑海里浮现卿长安说这话时认真的表情，木弦觉得幸福都盈满了一身。
卿长安回府后不久，秦髯便急着赶来了：“你倒是去哪里了，这一身狼狈的。”
卿长安叫下人收走了破落的衣物，坐下严肃的说：“黄陆派人来杀我”
“黄陆！”秦髯惊呼，“他没死啊，好大的本事啊他，他怎么对你了？”
“他派了很多的死士，先耗尽我的体力然后在剑上抹毒，只需有一人进我身，便可杀我。”
“可恶，以多欺寡。你杀了他没？”秦髯臭脸。
“没有，差点被他杀了。幸好，木弦及时赶到救了我，现在我担心他会对木弦不利。”卿长安攥拳。
“木弦？那小丫头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黄陆在哪里伏击你的？”
“岐山竹林，带上人，我们现在去看看。”卿长安沉吟着起身岐山竹林，一片黑影交叠，浓重的血腥味袭人而来。卿长安和秦髯缘着躺落一地的尸体仔细查看。
“都不认识。”秦髯揭下一个黑衣人的蒙布道。
“嗯”卿长安目光一闪，看见躺在黑影中间的黄陆，“黄陆？”
秦髯闻声，走了过去。只见黄陆的心口插着一柄银剑，他已含恨吐血而亡。“怎么回事？”
卿长安长舒一口气道：“想必是那些黑衣人见他已经中毒，而他们只是他招募来的人不必为他卖命，所以杀了他吧”
“自找死路，哼”秦髯道。
“埋了他们吧，我去找木儿了。”卿长安勾唇，抱胸转身就走。
“木儿？”秦髯惊道，“两天不见，这关系可发展的有些快了”
卿长安转头，耸耸肩道：“新年新气象嘛，谁像你呀，孤家寡人一个”，说完就愉快的走了。
秦髯怒道：“谁孤家寡人了，我还有小红，小草，对了我还多了个小婧呢！”
“小姐，小姐，门口有位帅气的公子来找你了”丫鬟冲进来道。
木弦心头一热，便急急的提起裙子奔了出去。
木府门口，卿长安拥一身轻裘遗世站着，着了淡青长衣，冠了银色玉冠，朗颜舒展，木府的小丫头都看痴了眼。木弦急匆匆赶到的时候，管家已经在哪里了。卿长安见木弦来了，展眉一笑，半日不见，她换了身嫩红衣裳，衬得玉肌如雪。盈步而来，浮动着一弯轻发。昨日只是火光下，明明暗暗的一视便暗自欣喜，如今暖阳温润下，佳人倾城。卿长安品味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说自己见过许多美人，江南美女如丝，木弦处了江南的娇美又带了些北国的不羁，娇而不艳，质而不妖。
卿长安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我的眼光是在是太好，找媳妇要从娃娃抓起啊。”
“卿长安，你又穿的这么人模狗样的勾引女孩子呢？”木弦撇嘴，她早就注意到边上的丫鬟的闪闪眼神。
卿长安假装打量她一眼道：“木弦，你也不是？”
木弦吃了瘪，自己确实打扮了一番，“还不进来，我爹等着你呢”
卿长安笑着便跟着木弦走了，留下的小丫鬟们一脸的惊讶，卿长安！小姐也太厉害了吧，卿公子可是多少女子倾慕的人啊，多少女子嘴里念着长安，念得不知的长安城还是长安城的卿公子吧。
大厅里，木升打量着卿长安，心里也是一惊，木升怎么也没想到是他，早来长安时听说过卿家一家得罪皇太后之后，全家被杀，只剩一个唯一一个小儿子幸免于难。这便是卿长安，此后他虽有惊世之才却只当一个四品闲职，不参与朝廷政斗，潇然物外。
“卿公子，便是你救了我家木弦？”木升问“是的，伯父，我与令媛早已相识，那日恰巧见她被歹人袭击便救了她。很是没用受了伤，歹人追击，又不好躲到您家里来给您添麻烦，所以带了您女儿去了别处，未曾知会您，让您担心了”卿长安拱手说道。
“嗯，那便多谢你了”木升沉声说。
气氛低沉，木弦不由得娇声喊道：“爹——”
木升抬眼道；“夫人，带弦儿下去，我有话对这位卿公子说”
娘拉着不情愿的木弦下去，木弦期盼的看着卿长安，卿长安安定的看着木弦，好像在告诉她：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