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凤长歌来说,时间不重要,只要床上的女子醒来足矣。
整整一天一夜,女子没有醒来,凤长歌也就在一旁睁眼坐着。
河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长歌,你先去洗漱一番,相思若见你如此,该嫌弃了。”这是很委婉的话,也很管用。
凤长歌此时胡子拉碴,眼中条条血丝,看起来非常落魄,可眼眸却亮亮的,犹如亿万星辰一般,美丽幻渺。“是啊,河沁姐姐,小鱼最讨厌我这样了。”
听了这话,河沁总算送口气。
世间唯一让凤长歌疯狂的,是何相思。
不若相忘,奈何相思。既然早知如此,为何现在依旧这样?
就在凤长歌在隔壁洗漱之后,简单的吃着饭,奈何已经几顿不吃,胃根本受不了,涨得很,扒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突然,听到隔壁细碎的声音的时候,神色惊喜,转眼不见身影,让坐在一旁的河沁也有些咂舌。
相思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的这里……不!相思有些迷茫了,她是谁?为何她的记忆是一纸空白?越想,就让相思越来越抓狂。这种感觉不好受!
相思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寻着声音看去。是个极其艳丽妖冶的红衣男子,虽然眉宇中略微倦怠,却依旧倾国倾城,这张脸长在一个男人的脸上却不觉得阴阳怪气。
相思睁着眼睛,紧紧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不知为何她有些害怕这个艳丽温和的男人。
那个男子微笑,笑的很温柔,他的声音轻轻的,似乎怕吓到她一样。他说,你是何相思,我叫你小鱼,我是……我是你的师哥,凤长歌。
第一眼,结下的缘分。即便忘川之水涌流于心,深入骨髓,也斩不断那羁绊……
凤长歌,真好听的名字。这个名字便在她那如同白纸一般的人生刻下深深的痕迹,摸不去,摸不去……
……
正当皇甫雨希给纪然讲课的时候,清月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随手抹了一把汗,便匆匆道:“小姐,你师父来了!”
皇甫雨希拿着书的手一抖,视线慢慢从书上移开,移到清月身上,“嗯?”
清月以为自家小姐没听清楚自己的话,又大声重复了遍,“青衣师傅从苗疆特地来逮小姐你来了!”
皇甫雨希:“……”
纪然拍拍清月的肩膀,对于刚刚清月口中的青衣师傅貌似皇甫雨希挺怕他的,一听这名字她便直接把他和清月踢出去,名曰,让她冷静冷静。
清月瞪,“干嘛!?”
忽视清月的不满,直接问道:“谁是青衣?”
纪然问着清月,青衣是谁?却忽视了从自己身旁轻轻走过的青衣人。
清月小心指了指门口,慢慢吞吞小声说,好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哝,那个。”
屋内的皇甫雨希竟然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在青衣人到达房门的那一瞬间打开了门,脸上堆起满满的笑容,“师傅。”
青衣人惨白的脸也不由柔软,“该回去了。”
皇甫雨希未搭理,只道:“师傅快进去,徒儿和师傅进去聊。”
青衣人默许。
纪然在旁看着,打算进屋去听听他们讲什么,却被清月给跘住。
“干什么!给我回啦!不准去!”
“为什么?”
“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
“无理取闹。”
在外面吵闹的两人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说毫无遗漏全部被屋内的人听见。
“该回去了。”青衣人又重复便刚刚的话。
皇甫雨希翻翻白眼,“我去了能帮到苗疆什么呢?”
青衣人想了想,“那要去以后再说。”
“……”对于青衣人,皇甫雨希实在无话可说。
死板到底,不知变通。打个比方,你问他,你一般吃完早饭以后练武,他回答对。若说你练武前一般先吃早饭,他回答你说错了。
“青衣师傅,你说我去苗疆能干得了什么?那边神女神子都有,要我干嘛子!”
“你是苗疆药师。”
“我是被逼的。”
青衣人挑挑眉,“逼?”
“……”皇甫雨希沮丧,“说错了青衣师傅。”
随后皇甫雨希猛然抬起头,“你非若让我回去,我可就只赖在美人先生那边,不走了!”
青衣人道:“她也住在苗疆。”
皇甫雨希只得有些妥协,“那边天太冷了,冻得我快要冬眠了。”
“蛊师一事不得再拖。”
这话气的皇甫雨希只跳脚,说了那么久,怎么还绕了回来?“不就是娘叫我去嘛!我去了干什么?”
青衣人只道:“这是我可不管。”兀的,青衣人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硬生几分,“我何时教过你如此扭扭捏捏?”
心知青衣人生气了,便有些讨好的说:“说实话,蛊术我半斤八两,说不定我一去变成了炮灰。再者,有娘和那个神子稳定民心,我这个药师可有可无,本身我常年在外,多数子民还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呢,只道美人先生才是药师。”
“也罢。”
“所以我几年之后再去可好?听说在中原有神蛊,先不管怎么遗落的,总归收回好,不然又出现鬼眼那样的惨状便不好了。”
青衣人有些诧异,“还要神蛊?”
“是。”
皇甫雨希知道自己谈妥了,便说:“师傅既然来了,便多呆几天,毕竟也是自己的故土。”
青衣人点头。
青衣人是皇甫烈给皇甫雨希找的老师,毕竟自己也是事情要办,不可随时陪伴皇甫雨希。但原因更多于水染,水染说过,你这二愣子汉子这么打女儿还不把女儿给打傻了?你非要教也罢,但是绝对不是你教!
事实上的确如此,在皇甫雨希模糊的记忆中,小时候练武就是变相被皇甫烈揉圆搓扁。
于是便有青衣人的到来。
在水染会苗疆的时候,皇甫烈担心他娇妻的危险,硬让水染把青衣人带去当保镖。
皇甫雨希不止一次好奇,为何青衣人那么武功高强的人会心甘情愿的打杂,还如此死心塌地。
然而到现在追问无数次,无果,就此作罢。
“琉兮,若真不喜欢,我便和神女说。”
皇甫雨希摇头晃脑,笑的灿烂,青衣师傅果然好。“青衣师傅,我也收了个弟子,你要不看看?”
眼睛慢慢瞥向在外面偷听二人组。
打开门,只见纪然毕恭毕敬,满面严肃,“师公好。”
青衣人感慨。
多有礼貌的一个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