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细细的大量他的小脸儿,干净、简单,眼中比其他孩子多了几分心思,略带一些固执:“你可以跟涨皇后说,张皇后看起来不是一个不识大礼的人!”
左自庸听到这里,低头耸肩,一脸落寞的说道:“她从没有拿我当自己的孩子,完全当做没看到一样,不责怪于我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小太监们说,宫里的女人都不喜欢皇上跟别人生的孩子。他们还跟我说,我是皇兄登记路上的最大绊脚石,不除去我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泽!”
他还是一个孩子,那些狗奴才都对他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可能更为严重的都有。怪不得他会如此!墨染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想要安慰开导,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张皇后还是有对你好,不然你怎么会去冷宫探望她对不对?我都没听说大皇子去看过她呢!”
“是父皇下旨不让皇兄去冷宫探望的!”左自庸突然脸上又露出害羞的表情。他那一日哪是去看什么张皇后的,分明是从左辰奕口中得知自己要换母妃,而且新的母妃就是如今宫中最得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虞昭仪。
他早就听闻过虞昭仪大名,这位后宫众人传言议论的第一美人究竟张的什么样子,他一直无缘得见,如今知道父皇要让她做自己的母妃,定然要偷偷去瞧一瞧。
他偷偷溜到平乐殿,若是往日他肯定不敢这样做的。万一被虞昭仪发现,告知他的父皇,他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可今时不同往日,虞昭仪都成自己新母妃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在去往平乐殿的路上,刚好碰到墨染和珠儿正要去冷宫看望张皇后,他灵机一闪,飞快超小道奔去冷宫张皇后处所,才有了跟墨染的第一次碰面。
左自庸抬起小脑袋,乐咪咪的眼睛看向墨染,嘴上忍不住羞涩的微笑。他扭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是跟踪你过去的,不是专程去探望的!”
墨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乐个什么劲儿。她用手指捏住左自庸的面颊,微微使力,眼中尽是温柔。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一脚猛力踹开,左辰奕气冲冲的夺门而入,身后还跟随着上官娙娥和她的贴身宫女。
左辰奕见到墨染后,不顾自己的儿子还在身侧,冲墨染高声怒喊道:“你今天跟小国师都干了些什么!”
墨染被左辰奕的一吼吓得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今日跟孙子尹碰面的事情。墨染再看看一旁阴阴作笑的上官娙娥,顿时晓得是有人看到了不说,还抓紧时间告了御状。墨染不卑不亢,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向左辰奕行礼道:“虞儿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上,是臣妾亲眼所见二人苟且,有臣妾的宫人为证!”一旁的上官娙娥此时娇娇作资,一脸忠诚的言道:“小国师不愿意搭理,昭仪娘娘还应要上前勾引,不惜投怀送抱!”
还没等墨染开口反驳,左辰奕推开在他面前娇首弄姿的上官娙娥,冲其大喊一声:“你给朕闭嘴!”
上官娙娥被这一震吓的两腿一软,跪在了一旁。外面太监来报,说是小国师正在平乐殿内等候。墨染顿觉大事不妙,脑中不停搜索应对措施,如若不然,她跟孙子尹恐怕要一起遭殃了。
她倒是不要紧,再怎么样她也不觉得左辰奕会杀了她,大不了打入冷宫,她还来得清净自在,更有机会能够逃之夭夭。只是孙子尹会有何下场,她最担心的是孙子尹了,不知道国师是否能护他周全。
平乐殿厅内,左自庸在一旁紧紧的拉着墨染的手,像是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墨染已经心乱如麻,只有见机行事,而什么样的结果却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内。
左自庸见到孙子尹后,立马撒开了墨染的手,冲到了孙子尹面前短暂一站,还未等孙子尹开口说话,便迎面扑到孙子尹身上,眼泪一涌而出:“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害父皇误会了母妃,还害父皇误会了小国师!”
不仅是孙子尹,在场的所有人被左自庸的举动都浑然不解,一脸迷惑。尤其是孙子尹本人,难得看到他也有如此丰富的表情变化。
左辰奕走上前去,伸手使劲儿拉开抱着孙子尹大腿不放手的左自庸,烦躁不悦的说:“庸儿别闹了!回房间去老实呆着!”
左自庸不但没有乖乖听话,反而转身又抱起了左辰奕的大腿,一边哭泣,一边哽咽的说道:“是庸儿的事,都怪庸儿!是我让母妃带我一起去见小国师的!”
“二皇子修得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站在一旁的上官娙娥一听这话,立马急眼,她回头双膝跪地对左辰奕说道:“臣妾跟宫女根本没见到过二皇子!二皇子撒谎!”
墨染见左自庸这戏演的到位极了,自己不但白捡了一大儿子,还多了一位小帮手啊!既然左自庸演的如此卖力,自己不助助场也有点儿说不过去:“上官娙娥你太过分!不但污蔑本宫和小国师,如今还胆敢污蔑我家庸儿!”
这一句我家庸儿灌入左自庸耳中,像是蜂蜜一般,顺耳朵甜到了心里。这也使得左自庸演起戏来更加卖了,只见他紧紧揪住左辰奕的衣袍不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谁看了都会心软:“父皇要相信庸儿和母妃!上官娙娥的宫女今天给了庸儿好多糖,让庸儿晚上乖乖呆在自己房里,幸好庸儿没有听她们的话!”
这小兔崽子还真能编造是非的,感情是一位造谣高手啊!八成又是跟那帮小太监学的,这也算是墨染觉得他们唯一教给他的点儿好处,至少现在对她来说是好处。墨染此时怎么能不配合着落井下石一番:“庸儿,是刚刚拿给母妃瞧的那罐吗?”
左自庸拿他父皇的衣袍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转过头去看向墨染,两眼红红肿肿的让墨染心中心疼的很,他攒足了劲儿拼命点头,左辰奕也全然看在眼中。
左辰奕吩咐身旁的太监,到墨染房内取来了糖果罐子。上官娙娥和身边的贴身宫女见到糖果,跪地直呼冤枉。
左辰奕手里握着贿赂他儿子的证据,看了看一脸正气凛然的墨染,又看了看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常年忠心耿耿为人正直的孙子尹,又低头看了看已经哭成泪人的左自庸,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来人呐,将上官娙娥掌脸一百打入冷宫!随身宫女殿外乱棍打死!”
左辰奕下令杀人时候的表情牢牢地锁在墨染眼中,让她心中不自觉的发颤。上官娙娥和宫女的呼喊声,哭叫声,在墨染耳边阵阵响起,围饶回旋。
左辰奕扔是一身怒气不悦,狠狠的甩了甩衣袖,愤然离开了平乐殿。孙子尹见左辰奕离开,也不便久待,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方便出口,也默默退去。乍一看来,这件事情就算这么有惊无险的过了。
左自庸见他们都走了,拿出他二皇子的气势,下令退去所有宫人后,牵起墨染的手走回了房中。
进房后左自庸比好门窗,拉墨染到桌边坐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凑到墨染面前说道:“母妃可知庸儿为什么要撒谎!”
墨染也正好纳闷此事,说是这小鬼头相信自己,是基本不可能的,如果相信,就不会把自己顶到前面作为证据。
左自庸拿起桌子上的香蕉递给墨染,示意墨染剥皮喂他吃。好歹这小东西也救了自己,哄哄他又如何,况且以后他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吃着墨染送到嘴边的香蕉,左自庸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半弯的缝儿,他一边细细咀嚼口中的香蕉,一边说道:“庸儿可不想母妃出事!”
墨染看起来也喂的挺带劲儿的样子,他吃起东西来甚是可爱。墨染见香蕉吃完了,又给他剥了一个橘子,一瓣一瓣的送入他小嘴中:“母妃行得正做得端,跟小国师光明磊落,即使庸儿不演这出戏,母妃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那可不一定哦!”左自庸嫌墨染往他嘴巴里塞的太慢,自己也开始动手往嘴里放,都怪这橘子太甜太好吃了,又是墨染亲手喂的,更加让他吃的开怀。他被塞的鼓鼓囊囊的小嘴一字一句的吐出:“庸儿闻到了跟母妃今日身上一样的香味儿,父皇也一定是闻到了!”
墨染闻言大惊一身冷汗,她怎么忘记了自己身上的龙檀木手环,香味特别,且很容易被沾染到身上。今日若不是这个小鬼,想必自己是十张嘴巴也说不清楚,不但要出事,还会出大事,连同孙子尹一起受牵连。
左自庸看见墨染的神色,贼贼的趁其不备,偷偷在她脸上啾了一声响吻,一脸这是索取演戏的酬劳的样子。他眼珠来回滚动了一周,人小鬼大的说道:“母妃下次小心一点儿,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