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的一处茶馆里,说书人正讲到天族的司昊上神于苍月山降服鬼君却无意中开启了上古神器的故事。小七一身轻便玄服,端坐于侧位,心中讶异的想凡人何时如此神通,这些连天帝都极力隐瞒的事情竟然都晓得。抬手为自己斟了杯茶,只一口,茶的涩味便弥漫口中,小七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将杯中残茶倒掉,起身准备离开。
“客官,一共三钱银子。”小二弯着腰满脸堆笑的伸出手。
小七愣了一愣,伸手摸了摸腰间,果不其然,这都几万年了,自己不带钱的习惯还是没改。
小七干咳了几声,小声说道 :“我今日忘了带钱,可否明日给你?”
“明日?”小二直起腰,不见了之前的和气,眼神来来回回的将小七打量了几遍,从鼻子中哼出一声道:“看你穿着挺像公子哥的,怎么连老百姓都不如,三钱银子都没有,”眼珠一转,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道:“我看也就它还值点钱,不如就将此物用来抵茶钱吧。”
小七垂眼看着身上的玉佩,有一丝怔忡,他只给自己留下这块玉佩,配在腰间五万年,习惯的都已经恍若不存在。
小七伸手摘下了玉佩,看着色泽如初的玉佩,扯出一丝笑,笑意却止于嘴角。
小二两眼发亮的伸手过来接,谁知却被人凭空夺了去,待看清来人时,玉佩又稳稳当当的挂在了小七的腰间。
“三钱银子就想换块玉佩,你这小二倒是挺会做生意。”男子立于小七身侧,左手扶着小七的胳膊,身着同色长袍,只是神情更加凛冽。
小二看来人气度不凡,自知不是好惹的主,刚堆起笑容准备说些好话,就听刚才那个连三钱银子都拿不出的公子哥道:“走开。”
小七从来人手中抽出被拉住的手臂,原本平静无波的表情中显然多了一丝愤怒。
来人似乎丝毫不在意,左手一用力,小七便被他搂在怀中,男子伸出右手轻轻拍着小七的背。
四周的人皆张开嘴,惊讶声却是都被眼前的场景吓的卡在喉咙中,丝毫声音都发不出,目瞪口呆的看着男子脚步稳当表情亦是理所当然的抱着小七离开,只留下一堆银子。许久,才伸出手把下巴合上,不由得唏嘘道:何时世风日下到如此地步?断袖断的如此正大光明,乖乖,了不得,了不得哟。
男子信步抱着小七来到一方幽静的竹林,对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随即一只鹏鸟俯冲而下。男子将小七安稳的放在了鹏鸟背上,对鹏鸟说道:“卿凰被我施了昏睡诀,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们先去卿池那里,我晚些时候在去找你们。”鹏鸟闻言,温顺的用头蹭了蹭男子的手,展翅没入云霄。
男子看着已寻不到鹏鸟踪迹的苍穹,收回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怜惜,也转身快步离去。
-----------------------------------------------------------------------------------等到小七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悦,但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她四哥这里,心里的怒气也算是消了一半。
小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时,斜睨了一眼正立在门旁站的笔直的清秀童子道:“阿鹏,好歹你也已经修炼到可以幻化出人形,你知不知道这样盯着一个女子看极不礼貌?
童子便是鹏鸟,也不过是刚可幻化成人形,心智尚且和数岁孩童有的一拼,听了小七的话,侧头想了想,又变回了原身,一双眼睛仍是盯着小七。
小七深吸一口气,抚额无奈道:“好吧,你赢了。”
小七换了身素衣,袖口处点缀着几朵火红的凤凰花,黑发随意的垂在身后,面庞依旧素淡清雅,只是双眸中没有了以前的灵动,更多了几分静谧与安宁。小七表情淡淡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发呆,她想,自己还是要变得开心吧,他肯定也不想看见自己现在的这番郁郁寡欢的模样,想着,扯了扯嘴角,终于勾起一丝笑意。
“每次见到你我都要头疼好一阵子,说吧,这次你又闯什么祸了?”小七闻声望去,一改清淡的表情,声音中带着女儿家的娇俏喊道:“四哥。”
卿池坐在小七身边,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小七道:“你四嫂刚酿好的,便宜你了。”
小七笑着接过酒壶,浅尝一口,酒香便不可抑制的从口中往全身蔓延,不禁赞叹道:“四嫂酿酒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卿池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好歹我也是司,”下面的话卿池没有说出口,笑容僵在脸上,许久才咳了咳道:“你若是喜欢,我便派人在去取些来。”
“四哥,已经过去五万年,我也没那么无能,你不必在躲着司昊这两个字了。”话毕,小七又饮了口酒。
卿池看着远处凤凰树下伫立的黑色身影,爱怜的摸了摸小七的头,“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不是吗。”
小七笑了笑,假装没有听见卿池刚才说的话,掩下苦涩道:“我已有美酒相伴,四哥你在这,可有些多余了。”
卿池也立时恢复常态,一如之前的笑道:“你只要不给我闯祸,酒嘛,管够。”
听闻此话,小七竖了竖拇指由衷的赞叹道:“果然还是四哥仗义。”
卿池起身准备离开,不过离开前还是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虽说管够,但是你还是少喝点,一来你一个女孩子家喝酒喝多了不好,二来嘛这次你四嫂酿的不多,我都还没喝够呢。”
“......”
-----------------------------------------------------------------------------------凤凰树下,黑衣男子负手而立,刚从小七处离开的卿池则变成了话痨,还未近前,便略带不满的开口抱怨道:“我说大哥啊,你怎么又把小妹送我这来了,父君赐我的封地,我本是想和伊瑶在这里过过喝酒赌书的安闲日子,你倒好,”
男子转过身来面向卿池,右手轻轻一挥,卿池便说不出话来。
卿池心道,没理还不让人说话,要不是我灵力没你高,我的封地你连进都进不来,心里如此之想,面上便对着男子翻了个白眼。
男子也不甚在意,表情依旧冷淡,轻轻拂去肩上的落花,方看向卿池道:“这次不一样,”顿了顿又道:“明日便是司昊上神羽化五万年的祭礼了。”
卿池忽觉身上的束缚没有了,只是这次他身形却未动,嘴上也没有了话,似是想起什么般,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
男子的眼中,有化不开的悲伤,淡淡道:“我不希望卿凰明日出什么意外,苍月山的那一幕,”
“我会看好小妹的。”卿池抬眼注视着这开的极盛的凤凰花,接口道。
“嗯。”男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大哥,我还记得幼时父君同我说过我们们名字的来历。”男子听见卿池的话,顿住了脚步却并未回身。
卿池向前走了几步,继续说道:“大哥你出生时,父君因为太过激动,将本打算送你的玉佩打碎了,于是就给你起了卿玦这个名字。而小妹,”卿池的笑容在眼中浮现,“那是我所看见过开的最美的凤凰花,整个天宫,都因为绽放的凤凰花而变得绚丽,”
“所以父君便将小妹取名为白卿凰,四弟,你想说什么?”卿玦回身,注视着卿池,眼中的悲伤却已经被他恰到好处的隐藏起来。
卿池避过他的目光,视线停留在那朵摇摇欲坠的凤凰花上,悠悠开口道:“我想说的是,大哥,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有些结还是解开的好。”花朵终于在风过时落下,卿池伸手接住,将花放在了卿玦的掌心。
卿池,你不会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即使被恨,也好过没有希望的活着。卿玦收拢掌心,只留下一句“看好卿凰。”便消失不见。
卿池看着脚步匆忙的卿玦,轻叹口气。随即招来侍卫,将原本完整的玉符递过去一半道:“玉符合一,方可出城。”想想又觉得不放心,接着说道:“如果是卿凰要出城,先把她拦下来然后立即通知我。”
侍卫俯首应是,退下。
当卿池来到卿凰的门前时,屋中传来低沉而略带忧伤的琴声,卿池放下准备推门的手,眯着眼环顾四周,寻了个粗壮的树枝,一跃而上,身子半靠在树枝上,曲起一条腿,另一条腿悠哉的晃着,露出半截黑色的金丝云靴,活像一个逃学享乐的少年郎。
解开腰间的酒壶,就着悠远琴音喝了一口,酒香中,卿池似乎看见了那个已经羽化五万年的司昊上神。
司昊是洪荒时代留下来的神祗,且还是惟一一个,本该是超脱六界之外的尊神,却不知是何缘故,偏偏承了天族一个上神的位子,主的还是战事。好在,司昊坐在这个位子上之后,不开眼到想挑战司昊上神的也没几个,所以司昊甚是清闲,清闲到收了个徒弟。
当然了,这个徒弟肯定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哥白卿玦,也正是这层关系的缘故,他同司昊处,还占了个便宜。
一日,卿池趁着学堂先生打瞌睡的空当,偷偷溜了出来,准备去拂溶宫寻正同司昊处修行的卿玦。
卿池看着拂溶宫紧闭的大门,故作老成的摸了摸下巴,寻思了一会,踱步来到拂溶宫的高墙下,他惊喜的发现,不知是谁在此处放了个梯子,他一边喜滋滋的往上爬,一边寻思以后也可以在他父君的宫墙底下放个梯子,省的那些老神仙们老胳膊老腿的成天蹦达蹦达的朝他父君宫殿里望,他看着都觉得累得慌。又想到他若是这样做了,那些老神仙们肯定也会十分欣慰的夸奖他一番,说不定以后在他课业不及格罚抄经文时还能帮个忙,卿池越想越觉得,像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情,以后他也得多做。
卿池本准备翻下去,但看到这么高的宫墙,若是跳下去的话,他想想都觉得屁股痛,于是,便骑在墙头上,寻思着先找到他大哥再说。
好不容易看见不远处桃树旁正在专心打坐的卿玦,可谁知,无论他怎么挥手,卿玦就是看不见,急的满身汗的卿池眼睛一瞟,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墙根下多了一个小仙官,正抱臂看着他。
他心里一喜,表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拿出他天族四殿下的威严,装腔作势的冷声道:“小仙官,你那个什么去把白卿玦给我叫来这里来。”语声虽强势,可说完卿池还是不免一阵心虚,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他这么做还是不大合规矩的,要是这个小仙官现在把他砸下去他都没处诉苦去。
谁知那小仙官却只是皱眉道:“子羽。”
子羽他倒是听过,乃是拂溶宫的领头仙官,卿池寻思着,这个小仙官竟然还能叫的动子羽,看来身份也不低嘛,难道是司昊相好的?卿池一合计,乖乖,还真是有这个可能,想到这卿池不禁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仙官。
面前的小仙官只着一身纹饰简单的布衣,头发以竹簪束起,微皱的眉攒出几分情绪,眉骨处棱角分明,眼神却是静谧幽深,看不出分毫波动,周身散发着清淡的闲适让人觉得他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如此一细看,这个小仙官清高的风骨可见一斑。卿池在心里唏嘘道,难怪那些老神仙都说见司昊上神一面比他父君求一壶玉山王母的桃花酿还难,敢情人家是有佳人,额,喜欢的人相伴,这还出门干什么。
卿池看见远远跑过来的子羽,大咧咧地挥了挥手,笑容也笑开了,毕竟有熟人好办事啊,谁知,子羽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着面前的这一小仙官躬身行礼道:“司昊上神,您有何吩咐?”
上神?洪荒时代留下来的唯一一位神祗司昊?卿池霎时间泪眼婆娑,心中惊讶欣喜一阵胜过一阵,要不是自己现在还骑在宫墙上,肯定得上前去摸一把,活了这么大,司昊只出现在他父君同他讲的故事里,现在可算见到活的司昊了,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而下面司昊说的话,却让卿池对于这个只存活在他故事中的尊神的种种幻想,瞬间都扼杀在了摇篮里,只听司昊对子羽说道:“这又是哪来的小人儿,还长得这么丑。”
卿池听见这句话,差点没从上面摔下来,好不容易才坐稳,扭头看向司昊,艰难的开口道:“你刚才,说谁丑?”
司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你。”
卿池是一条货真价实的小蛟龙,且血统纯正,只因刚化成人形不久,所以样貌虽不能用丑陋来形容,但也的确算不上好看,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做神仙的也不例外,更何况,在这种非常时期,卿池更是忌讳别人说他丑。
可是现在,司昊现在竟然如此正大光明的当着他的面说他丑,卿池鼓着气鼓鼓的腮帮子,骑在宫墙上,以十分哀怨的目光看着司昊,只是现在的他不仅打不过司昊,连从宫墙上下来也办不到。想到这里,刚刚愤怒聚集成的气势就这样烟消云散。不过卿池转念一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便又重新站到了梯子上,眼泪汪汪的说道:“司昊上神,你以大欺小,我不服,我会来报仇的。”说完,就彻底消失在司昊的视线中。
子羽的嘴角抽了抽,开口道:“上神,这是天帝的孩子,四殿下白卿池。”
司昊若有所思道:“这天帝家的孩子都爱爬墙?”又指了指宫墙道:“明日把宫墙加高点。”说完,便悠闲地去桃树下乘凉了。
第二日,拂溶宫前响起连绵不断的敲门声,但因为司昊一早便下过令,没有他的准许,谁也不得擅自打开宫门,是以虽然敲门声响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去开门。
而此时的司昊正在亭中翻检一堆玄铁,对敲门声恍若未闻,站在侧旁的子羽却不停的像门前张望,听着这颇有些急切的敲门声,一向司昊命令只听半截的子羽大着胆子从司昊身边偷偷的溜到了门前,子羽将门打开一条缝,看见的竟然是卿池,有些诧异的问道:“四殿下,您怎么来了?”
只见卿池坐在一个小竹凳上,一只手还搭在门上,看见子羽,将嘴中塞的满满的山竹瓣囫囵咽下,开口道:“多日不见司昊上神,本殿下颇有些想念,所以今日特来拜访一番。”说着,将放在小竹凳旁已经被他吃完半篮子的山竹举到了子羽面前。
子羽笑了笑,客气回道:“上神他好清静,所以不大见客,四殿下的好意子羽代上神收下了,不如四殿下就先请回去吧。”
卿池站起身,皱眉盯着子羽身后看了一会,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将山竹留给了子羽,便提着小竹凳转身离去。
子羽本以为还得哄上一段时间,没想到卿池这么轻易就会离开,长舒一口气,便准备关门,谁知卿池此时却转过身来,对子羽说道:“对了,子羽,我刚才就十分疑惑,你身后为什么会趴着一个小人?”
子羽一听,立即挺直了身子,只觉后脊背发凉,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却什么也没瞧见,倒是有阵风将他的衣袍吹了起来。再看卿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子羽这才反应过来是卿池耍了他,却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心道:刚才还觉得这四殿下是个挺好的小孩,敢情是个记仇的主啊。
卿池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后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一会才算顺过气来,心里念叨,这拂溶宫的墙不好爬,但是门还是挺好进的嘛,暗自得意了一会,便提着小竹凳朝司昊所在的亭子走去。
卿池将小竹凳十分有气势的往司昊身旁重重一搁,便坐在了上面,用手撑着下巴,两只眼睛定定的望着司昊。可司昊却像根本没看见他一般,只是专心的在玄铁上敲敲打打,卿池一张白嫩的小脸憋得通红,可碍于要保持气势,也不能主动去提醒司昊,告诉他,上神,我在这呢,您也抬头看我两眼。无奈,只得一直憋着,终于,在司昊的自动无视下,卿池伤心欲绝的开口道:“我就丑的让你看都看不见我了吗?!”
司昊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言未发的低头看了他一眼,就接着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卿池心碎的开口道:“你昨日说的话,是真心的?”
这次司昊倒是开了口,却只回答了三个字:“真心的。”
啪,小竹凳就这么坏了,卿池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索性,他就直接坐在了地上,伸出手用手指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不远处的卿玦听见了卿池的声音,一路小跑的也到了亭中,卿池看见卿玦,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也不顾尊卑礼节,大嚷道:“大哥,司昊上神他欺负我,他说我长得丑,你要帮我报仇。”
卿玦站在他跟前咳了咳,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声开口道:“卿池,这事实吧,它就是事实,你一个男孩子这样耍脾气是会被笑话的。”想想又觉得这样说对卿池太过残忍,便又安慰道:“不过这都是暂时的,你以后不会这么丑的。”说着伸出手将卿池从地上扶了起来,又转身对着司昊恭敬一礼道:“卿池年幼,不懂规矩,还望上神见谅。”
本来以为大哥会是自己的救星,不曾想竟是如此之情形,果真是谁都靠不住啊。卿池看清形势,知道此时无论做什么说什么自己都只有吃亏的份,只得撇撇嘴,一脸不高兴的站在卿玦身边,嘴中也不知嘟囔着什么。
卿玦无奈的笑了笑,在卿池耳边说道:“四弟,快叫哥哥。”
哥哥?卿池原本还是生气的表情登时变成了惊讶,愣愣的看着司昊,算起来,司昊的辈分不知道长了他多少,他脑袋转了几圈也硬是没算出这是什么辈分,还没出声,就听司昊道:“你父君尚且不够格叫我一声哥哥。”
这几年相处下来,卿玦知道,司昊上神对人虽是冷淡,但性格却也温和,所以嬉皮笑脸道:“你归来那日,我也正好出生,你回到这里时,人世间沧海桑田都不知过去几个了,对于天族发生的种种之事,你知道的和我又有什么不同,所以算起来,辈份也差不多嘛,又碰了碰卿池道:“快,卿池,叫哥哥。”
卿池想了想,觉得他好像并不吃亏,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思想,他对着司昊,清脆的叫了一声:“上神哥哥。”
司昊瞟了他一眼,也并未在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白卿池,你二大爷,你给小爷我下来。”树下突然响起的叫嚣声打断了卿池的回忆,他不紧不慢的将酒壶重新挂回腰间,熟练的一个翻身,便轻巧的落了地。
卿池理了理衣袖,抬手给了卿凰一记道:“好端端的一个女娇娥,成天嘴里二大爷来二大爷去的,像什么样。”
卿凰也不含糊,当即伸出右手还了回去,只可惜卿池早有准备,并未中招,卿凰有些气急,叫道:“你大爷的女娇娥,你又欺负我,小心我让四嫂罚你三天不许喝酒。”
卿池嗜酒如命,但此时却有些得意,摇摇腰间的酒壶道:“别看壶不大,可这里够我喝上一阵的了,”又抬抬手,意思是你去告吧,末了,还不忘威胁一句“别忘了,这可是我的地盘。”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她白卿凰是只凤凰不是蛇。只得撇撇嘴白了卿池一眼。忽想起自己来找卿池的原因,正色道:“四哥你说你好端端的关闭城门干什么?我要出去侍卫都不给,气得我差点就和他们打起来了。你说说,你不开城门,难道让我翻墙出去?”
卿池没想到卿凰这么快就来问他,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只得含糊道:“不过是城里有了贼人,你先老老实实的呆着,等抓到了贼人我自然会重新开启城门。”卿池嘴上如此说,手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半块玉符。
卿凰不在意的瞟了一眼卿池的手,轻笑道:“区区一个贼人,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又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四处望了望小心翼翼的问道:“贼人偷的,莫不是四嫂?”
听到这话,卿池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伸出手使劲的揉卿凰的头,卿凰也跟着上手去抢他腰间的酒壶,眼看卿凰就要败下阵来,忽的伸头向着卿池的身后看了看,喊道:“四嫂。”
卿池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也转头向后看去,可身后却空无一人,再看面前,卿凰已经拐了他的酒壶溜了,半路上还不忘回头对着他做个鬼脸。
看见差点被石头绊倒的卿凰,卿池忙喊了一句慢点,可卿凰只若未闻,很快便消失在卿池的视线中,卿池笑着摇摇头,心里却长吁一口气,暗自想到,此次也算是糊弄过去了,卿凰她暂时应该不会在想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