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六十话肆意风流（上）

贝尔被李傲凰安排在凰腾国的使馆，面对有着碧眼栗发的贝尔，李傲凰和李淑婕都不由得啧啧称奇。李傲凰更是让若初站在贝尔身边来回比对，并且十分高兴地免除了贝尔入宫需要通行令牌这一条件，所以在若初之后，又多了一名宫里自由来去的家伙。
这倒是方便了若初与贝尔着手冲刺准备，要在莫言楼登台演出的事宜。服装、道具、人手、场地由白凤銮“友情”提供，若初只需要跟贝尔商量好、彩排好，便万事大吉了。是的，若初打算让贝尔也一起登台，而且贝尔是以她作为若茹公主的身份登台。这样不仅可以给所有到时候看风流表演的人一个警示，“他”是她若初的人，其次也可以表明“名草”有主，便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若初在演出前的一个星期，最后一次见了白凤銮，自然是带上贝尔假扮的风流前去会面的。她让白凤銮做了最后一样事情，那便是宣传即将到来的表演，并张贴海报。海报是贝尔画出来的画报，不同以往的告示一般白纸黑字的风格，若初特地让白凤銮的人赶制出不同色彩的颜料，除了朱红和墨汁以外，多彩的画报更贴近于西洋画，加上贝尔是个画画这方面算独树一帜的高手，若初便扮成风流的模样让他画下。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和充满激情却简洁易懂的宣传话语一经张贴，预购的前一千张门票已经告罄。白凤銮虽然看起来便面上依旧不拿赌约当回事，但若初知道，他已经有些心服口服了。
于是在一个星期过了大半后，演出前一天，若初推出了五百张门票，不出半日，五百张门票也销售一空。据白凤銮提供的情报消息所知，有些门票甚至被拿到黑市，而且已经被炒到黄金价格高攀不下。
很快便到了若初坐镇陌颜楼的日子，起了个大早的若初，气势汹汹地冲到凰腾国提供给所有来使所住的使馆内，将贝尔从使馆拖回了自己的安初宫，开始着手装扮。
若初摸了摸脸侧垂落下来，被贝尔用特殊染料改变了颜色的乌黑发丝。（是的你没看错，是黑色的。之前一直带的是假发，这回总算不用愁假发会掉的事情了。）扭头对正在缩骨并往身上套着衣裙的贝尔说道：“你确定这头发染了，遇水也不会化掉？”
贝尔总算跟裙子折腾完了，颇为无奈且面带纠结地转头对上若初的一脸质疑，解释道：“公主你大可放心，在下的染发剂可是特别调配的，没有在下的溶发剂，这颜色断然不会掉落一丝一毫。”
“哈，被我逮住了吧。出去之后可不能再叫我公主了。要叫我风流公子或者风流也行啊。”若初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每回她质疑贝尔有关于他易装的能力，贝尔都会回想起那一回在羲烨朔面前差点被认出来的事情，于是整个人都会变成煮熟的虾子一般，就像是变魔术一样迅速，甚是有趣。
“那，风流，我们走吧。”瞬间男音化为娇嫩的萝莉音，转变为若初模式的贝尔摆出一副小傲娇的样子对若初说道。
贝尔从安初宫的内室走出，等候在门外的阿碧和阿婉忙跟了上去，若初落在后头不由赞叹，贝尔的易装手段其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贝尔：本来就有好嘛！）
若初和贝尔同乘一辆马车，若初坐在车内看着自个儿窝在一旁捣鼓着瓶瓶罐罐的贝尔，观察了好一阵子才好奇地小声问道：“贝尔，你在做什么？”
贝尔手中动作不停，一边也小声说话：“给你调制溶发剂，这个必须要放一段时间才能生成，所以要提前做好。”
“那贝尔，你家主人也早该出发了吧？现在到哪了？”若初问起埃尔维斯的事，最近都没收到埃尔维斯的信了，不知道贝尔那里有没有联系。
“主人最后跟我通信时说已经准备离开和羲国边境，估摸现在到达了凰腾国境内吧。”贝尔最终手里一顿，调配好的黑色液体在玻璃瓶里缓缓流淌。
若初发觉没什么话题可跟贝尔说话，隐约觉得马车外越来越接近人声鼎沸的状态，无聊地正想掀开窗琏瞧个究竟，外面却传来了阿碧气喘吁吁的报备声：“公主，陌颜楼外面聚集了太多人了，我们进不去。”
贝尔收好装满黑色液体的瓶子，理了理同样被染发剂渲染成金色的一头长头发，看向若初。
若初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小声提醒道：“告诉她们从后门进去，我之前跟白凤銮打过招呼了。”
贝尔这才依照若初所说，传达了指令。马车摇摇晃晃地远离了喧嚣之地，在一处僻静地停下，阿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公主，白老板在等着我们呢。”
哦呀~若初得意地朝贝尔挤眉弄眼。看吧，本公主都说了这次演出绝对会空前绝后，万人空巷。还没开始呢，白凤銮这厮就不淡定了。
贝尔无奈地就着阿碧掀开车帘的当口，跳下马车，随后若初也一掀衣袍，下了马车。
“李行长才来~让奴家好等~”白凤銮扭着腰肢将贝尔从陌颜楼后门迎进了后院，指使着左右道：“你们还不快去将衣服拿来~！”
若初默默跟在贝尔身后，举着把扇子作风流倜傥的潇洒姿态：“白老板，再次见面，风流有一事相求，不知道白老板能否答应。”
白凤銮将贝尔迎进他所住的小楼，奉茶看座好不殷勤，转头看向若初时，也是一脸笑眯眯地见到金元宝一般的模样：“风流公子想要什么便直说罢，白某人定当会尽力而为的哟~”
“那风流也不客气了，只希望白老板能将今夜的收入给风流四成便是。”若初才不想浪费白凤銮许给自己的三个条件之一来要钱，自然是从风流口中说出最好。反正除了她跟贝尔还有埃尔维斯，其他人都不知道这其中“三位一体”的猫腻。
“不过四成，自然是可以的。”白凤銮大方应下，表示一脸的不在乎，但若初知道，这厮心里头肯定在滴血啊，咩哈哈，看吧，连端起茶水的手指头都有点抖了。
见自己的手下将若初预定的衣服首饰之类都带到了，白凤銮便打着哈哈向若初和贝尔暂别：“都按照李行长的吩咐做好了，这里白某人也不多呆。前厅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白某人便期待风流公子的演出了~”若初面不改色地微笑应下白凤銮抛来的媚眼，倒是贝尔有些受不住：“这里的男子怎么都这么娘，一点都不爷们！”“爷们”这个词好像还是她教的……若初按了按眉心，挑起一旁整整齐齐叠好的衣物左右检查，边回答道：“这就是文化差异了吧，你想啊，这里可是女尊国。”女子当家作主，男子相妻教子。这样不同于他跟在埃尔维斯身边待在和羲国已经有数年，男尊女卑思想与女尊男卑的反差，已经完全颠覆了涉世履历都不算深刻的贝尔的世界观。
“可是这么娘也有人喜欢？”贝尔抖落了三层鸡皮疙瘩才感觉好些。若初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扔过去一件衣服：“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也差不了到哪里去。”贝尔被若初突然抛来的衣服兜头盖住，听了若初的话，连忙将罩住头脸的衣服胡乱扒开，发丝弄得有些凌乱且妆容狼狈：“这还不是主人的命令……”他以前只是扮成别的男子的模样就好，可谁知这小魔王一来，埃尔维斯大人便将他指派给了她，还让他时不时扮作她的样子四处晃荡，他的老脸都快丢尽了好嘛！
“把你心底骂人的心思收一收，赶紧穿好演出服，等会演出就要开始了。”若初指了指坐在原地不动的傻愣愣的贝尔怀中抱着的衣服，又颇为嫌弃地说道：“这都被你弄得皱巴巴的，可没有第二件给你换了。”
好吧，他认命了还不成嘛！小魔王太剽悍，还亏他曾经以为这样有着跟埃尔维斯大人一样漂亮的金发小天使，是个善良单纯的娃。结果他这可怜的人生观上一秒可能是天堂，下一秒就是地狱了。完全一个黑心小恶魔不解释，他想回帝国找妈妈！嘤嘤嘤！贝尔含着热泪捋直了怀中抱着的衣服，天鹅绒的质感非常的顺手。贝尔心底不由得奇怪道，拿这种窗帘布做衣服，还真有小恶魔一套。
若初不知道贝尔这时候的心理活动，若是知道了，肯定是要吐血三升的。她哪里会知道现代的历史中，中世纪世代西欧贵族们，喜欢拿来制作高档衣物的天鹅绒，会被在古代的西方大陆帝国人拿来做窗帘呢……
若初的装束，是用有些防水功效的芙蚕丝制成的绸缎，做成的紧致的紫色连身衣。紧绷的衣裤将发育未完全、身材比例却很好的身体尽数展露。反正她才十岁，虽然之前愁过一阵子自己还未发育的胸部，不过现在反而是方便了她扮作男子而不被发觉。乌黑的墨发被她松散开来，柔顺地披在身后，半掩住被衣物紧绷的翘臀，若初只用上了一根深紫色的同款绸缎发带堪堪将一缕缕调皮地垂落下来，遮住脸部的发丝理顺，置于额后。雪白额头上的一抹深紫，让若初白净的脸多增添了一抹魅惑的色彩。
贝尔则是稍微有些修身，简单的连衣裙晚礼服，单肩的肩带上缀满了在烛光下闪烁着梦幻色彩的细碎水晶，腰身狭窄，下身的裙摆一层层地落下，俏皮的燕尾部位稍微往左侧倾斜。裙边的荷叶边弧形设计，将贝尔一双修长的腿部欲盖弥彰地将露未露，又因为考虑到贝尔的演出动作会很大，裙底连接的是能够让贝尔适应的短裤，而高开叉的裙角可以让观众看到来自贝尔的雪白美腿诱惑。
贝尔穿上裙子后，别扭地站在若初吩咐过，特别打造的全身镜前，看了一眼自己后，立马落荒而逃：这镜子里的小妖精是谁？！（镜子：是你！）
“贝尔，快过来，我给你化个妆。”若初好笑地看着贝尔自欺欺人地站在镜子前自我催眠，抬手将他招呼至自己身前。贝尔虽然觉得这裙子的创意是他从未见过的，也异常的好看，但是这是穿在自己的身上，贝尔就觉得自己相当郁闷。
见贝尔在梳妆台前坐好，若初拿起台上被她们带来的水榭楼的最新出品，这些都是按照自己一个半月之前，给寒杉推介的产品配方制作出来的，若初亲自用了，效果居然比自己在现代买的纯天然化妆品要好的多。
且不说这些即将在水榭楼上市的产品会引起如何的轰动，总之，若初先给贝尔抹上薄薄的一层润肤的霜花膏作为较为简陋的隔离，然后给他拍上一层珠光粉，混合了珍珠粉配置而成的粉末有种淡淡的莹润感，很贴合地附着在贝尔的脸上。眼线笔用细絮绒制成刷子部分，竹竿被打磨得十分小巧光滑作了眼线笔的手执部分。沾了点墨粉为主要材料的眼线膏，若初转身给贝尔画上魅惑的猫眼眼线，眼角部分细微的上翘，眼波流转间，猫科动物的野性展露无遗。
给贝尔用青黛描眉后，要给贝尔抹的眼影是大地色的，这是寒杉研究了好一段时间，才调配出了相对应的颜色，若初将眼影轻轻几笔抹上贝尔的眼尾处，眼头给他抹上了浅银色，给贝尔的一双眼提亮不少。桃红色的腮红若初只是轻轻几笔带过贝尔的苹果肌部分，最后给贝尔的唇上轻点水润的桃色胭脂，总算将贝尔打理得漂漂亮亮了。（其实若初也是挺鄙视贝尔的易容手段的。若初：不就是化个妆嘛，还画的那么丑！把她的光辉形象都带坏啦！贝尔：你哪来的光辉形象……）
从一堆首饰里找出一串黑色的珍珠项链和水晶手链，若初让贝尔戴上，并找到与黑珍珠项链同款的耳钉，给贝尔佩戴。又因贝尔是男的，并不存在这边的女人都会打上的耳洞，所以给他的那款耳钉是嵌在磁石上的，两个正负极的磁石将耳钉吸附在贝尔的耳垂上。
若初转手又挑了挑首饰中的一圈头饰，挑了朵珍珠白的珠花，压着贝尔给他挽了个髻，仅留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为了做到像现代那样的卷卷长发，若初还让人上了一只烧红了的铁夹，等过热的铁夹稍微冷却一些后，给贝尔卷了卷留出来的刘海和那几缕头发。贝尔闻着鼻尖的焦糊味，惆怅地叹了口气。
“这假发是真人头发制成的吧？发质好好哦。”若初摸了又摸烫完后卷卷的头发，嘛，虽然被她稍微“破坏”了一些，不过这头发卷起来的效果更好看。当然，她是不可能将这些真的用在自己的宝贝头发上的啦。
“是的。”继续叹气的贝尔童鞋。
“哇哦，那原本就是金色的？”若初感叹地摸了摸贝尔的小卷发，拨了拨他额头上的空气刘海，造型完成！
“怎么可能？！”金发可是古维诺拉帝国贝斯纳德皇族的象征！他是作死才会剪皇族的金色头发来做为己用！
“好啦，也就随口一说。你干嘛那么紧张，搞得像死了爹娘似的。”若初也没多想，拍拍他肩膀，又去忙活别的道具事宜了。
贝尔看着若初离开，总算有点理清自己混乱的脑神经，主人之所以让自己帮她，兴许是因为她也有一头金发？贝尔看了眼梳妆镜里头的绝代妙人儿，眨了眨眼，镜中的小人儿也对他眨了眨眼。没想到这小魔王居然也会易容的手段！（若初：这只是正常的化妆，不是易容……）
陌颜楼里早就宾客满盈，若初呆在后院都能听见前厅的热闹非凡。她心中得意的笑啊得意的笑，她的海报只是为了煽动人们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没想到古人们对这种营销手段非常的热捧，很快便引来了一群买票的。先前卖掉一共一千五百张预售票后，今晚的两千五百张门票才是重头戏。来陌颜楼凭票进场怕是第一回，光是这点活，估计都要让白凤銮忙得焦头烂额了吧。毕竟那么多人都想进场的话，不闹事还真是对不起广大的看客们啊。所以今晚的两千张票的票价可是高到了一定境界，也正好排开不少浑水摸鱼的人群，为了赚钱，若初只能把福利都交给有钱的大姐们了。
白凤銮在前厅抽不开身，便派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贴身小厮陌钰给她和贝尔传话，说是来了不少大人物，等楼里的众位男儿们献完艺，她这个压轴戏也该差不多上场了。
夜色渐浓，莺歌燕舞自前厅徐徐传入后院的僻静之地，若初坐在院中的石台旁，饮下杯中最后一口暖身的热可可，对坐在对面的贝尔眨眨眼：“准备好了吗？若茹公主？”
“自然是准备好了。……风流，你呢？”贝尔看着埃尔维斯吩咐自己带来给若初的一罐可可粉，到了她手中，转瞬便被若初分发给了众人和自己，全给喝了个一干二净，欲哭无泪。这可可粉虽然也不算特别金贵，但是每次磨成粉烘干等等都需要很多工序，一罐都能算上五百两银子以上的价格，这可是普通民众一年的生活费啊！不带这么糟蹋的！
若初搓了搓回暖的双手，笑嘻嘻地站起身，越过石桌，将贝尔也拉了起来：“你可要准备好，我今晚可是有个意外之喜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