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娘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了。忙心肝肉的疼了会。然后悻悻的说:“你姐就是个丧门星,我生她那年,来了个疯道士,非要把她化了去,她是我和你爹成亲第一个孩子,你说我能不疼她吗。可就这道士说什么这是个灾星,不适合见亲人的面。要不送人,要不送庵里去,否则轻则伤及父母,重则祸及乡邻,说她是个克父克母克兄弟的祸害。本来我还不信,可你看你爹没了,桃花又那个样子,你说我能不相信吗!”
楸子一下子没有听懂,懵懵的看着他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兰花在外屋听着,也不当回事,小时候她娘老是这样骂她,她早就知道这回子事,心里都听出茧子来了。后来自从她爹死后,她娘反倒是不骂这些子了,今天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兰花其实小时候还是很怕有人说她是扫帚星,是搅家精的,后来,听的多了,也就不往心里去了。她爹死后,她自责了好久,觉得很害怕,怕真的是自己克的。反倒是她家那个开药铺的亲戚来了。把她娘给说了。还告诉她,不要听信那妖道的胡言,整个就是一拐个卖孩子的骗子,说是在临县故技重施,被抓了,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兰花一度还很开心自己不是克人的人,如今她娘又旧事重提,兰花也不知道她娘这是哪跟筋不对,许是在外面受了气回来的。
兰花将松油脂点燃,好不容易忍着呛气,把火生起来了。
热了几个窝头,熬了一锅苞米面子粥,拔了几颗大葱,挖了碗酱。对付着吃了顿中午饭,桃花一直都没有回来。
这都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去哪里疯了。都不知道饿了。
兰花把两个窝头和一大碗粥放在锅里热着,草草的和她娘楸子把饭吃了。
吃了饭,她娘瞅着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耍懒,没门,我告诉你,我今个在村头正好碰到荷花,她说她要去领活干,拉着你去,你还不去,你整天在家不干事,给我养懒b呢,我告诉你,这个家可没有闲钱养活闲人。我已经拜托荷花给你领活计了。今天你哪也别去,一会子荷花来了,你把活计给我接好了,要是你敢给我偷懒,我直接给你卖到窑子里,来个痛快的,这下你就称心如意了。你个千人qi万人kua的。看到时候你还挑肥拣瘦不的。”
兰花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忍不住打了一突,她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真是没有lanzi找了个茄子提喽着,整个就是没事找事。可事已至此,兰花说什么都已经无用了,这要是兰花真的给人家退回去,估计她娘真的会把她的皮给扒了的。
多想也无益,兰花也不敢多想了。只能这样过一天是一天了。要是将来交活的时候,志远娘真出了找麻烦,那也是没招的事,不过,兰花知道,志远娘是不会找这个麻烦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兰花就是觉得这事会有啰乱,可现在想多了也没有半分用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荷花果然风风火火的来了,拿了两个大包袱,都是用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的,那么大的雨,说是人家用马车扣着棚子给送过来的,不光一家,还有不少家呢。说这些不是装饰新房子的,都是给志远爹和娘在镇子里新买的宅子里做的,志远的新房用品都是嫁妆单子里的,不用这些个,人家新媳妇孝顺。派了个管事来,是管事家的娘子往外派送的活计,。到时候小两口住镇子东头的新院子。镇子西头又在原来的学馆旁边买了个三进的小院子,给志远爹娘住。
说买的急。屋子还需要修缮,等修缮一新了,这帐子幔子的都绣好了,也能用了。反倒是东边新院子是以前一位大地主家新盖的房子,去年刚刚盖好,人家儿子外面发了财,把父母接走了。这刚刚盖好的五进五出的大院子,还仿着南方盖了亭子修了假山,还引了条活水从园子里过,说是修了个池塘,特意从南方采买了锦鲤放在池子里养着。那管事的连价都没有讲,愣是让人家把一些大件的物件都留下了,一口价,整整花了三百两啊。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荷花絮絮叨叨的讲个没完,好像那园子是她家的,炫耀的直砸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