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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陷入绝境悟人生

九霄隐 想吃宵夜 2024-11-14 20:42
邵阳汗颜道:“师父的人生要是落在我身上的话,我还求之不得呢,能经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得人们称赞,这样师父还不满意的话,那只能说明师父是个贪心鬼。”
李善元嗔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谁是贪心鬼,快,罚酒一杯,竟然对师父不敬。”接着倒满邵阳的酒盅,邵阳无奈只得一口喝下,两人直到深夜方才分别回到屋中休息,一壶酒也喝了个底朝天。
第二天一早,天刚微微泛着白光,稀薄的晨雾笼罩着整个天河沿岸,就似一件件纱衣在空气中随着冷风漂流,突然府尹府的门被迫打开,张茂;李龙,伏平等几人冲进府内,神色慌张而焦急,喊道:“李大哥,不好了。”一边喊一边朝后院跑去。
李善元和邵阳听到喊声蹬地从床上跳下来,还来不及穿衣服,李善元便先开了门,问道:“怎么了?这么慌张。”
伏平急得不知如何说起,道:“快去工地上看看吧,出事了,李大哥。”
李善元急切的问道:“什么事?”
张茂和李龙齐声道:“土垣倒塌了。”
李善元脑袋里只听得‘嗡’的一声,险些晕过去,只听伏平焦急的问:“李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呀?”
对呀,现在可不是惊慌的时候,得想办法解决问题,还有这关键时刻怎么会出现突发状况?急忙从屋里拿上外衣一边走一边穿衣,道:“走!”几人急匆匆的跑出府尹府,邵阳穿上衣服也急忙去了工地,接着府尹张锐听说了事情也去了,唯独董汛的门一直紧闭。
到了天河岸,只见河岸围着许多人,骂声,议论声不绝于耳,眼看着就要完工的最后一道土垣矮了半截,其他土垣被从中戳穿一个大洞,扎在下面的大石却未动分毫,士卒们都不禁开始不安起来,纷纷议论起期限的事情,邵阳更是傻了眼,双腿一软差点跌倒,李善元急忙走到土垣埂上查看,发现每道土垣上的大洞边缘有土锹的痕迹,而且依此时的水冲击力是不可能冲垮外缘的土垣,由此断定是人为,人为的话,那就只有董汛最为可疑,可是此时无凭无据无法法办董汛,而此刻,身后的士卒们都沸腾起来,有的忧心忡忡道:“现在该怎么办?期限马上就到了,我们是不是永远回不去徐城了。”
有的惶惶不安:“这是怎么回事?”有的极度愤怒:“这是谁干的?!一定要揪出此人,还我们一个公道!”
李善元思忖道:我也恨不得此刻冲进董汛面前,将他痛扁一顿,给兄弟们一个交代,但是董汛若是不承认给,短时间找不出证据只怕董汛反而叱自己失职,连累兄弟们,把心一横,跳上土垣高处面对众人,大声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
听到李善元的喝止声,沸声渐渐小了下来,伏平上前道:“李大哥,这分明就是人为,有人故意破坏,请大哥追查此事,找出犯人,还我们一个公道!”其他人更着齐声喊道:“还我们公道!还我们公道!”
李善元道:“此事我定会上奏朝廷,还兄弟们一个公道,但是,现在如果我们就此放弃,那就正中敌人心意,说我们没能完成任务,那这几个月的心血我们都白费了,兴修水利不仅关系着庆州百姓的以后生活,也关系着天河岸军队防守,我们都是徐国的勇士,所以这土垣还得堆起来,到时候即便被奸人害死,自有公道留在人间,就让后人去评判吧。”语气坚定而有力,说罢‘咚’的一声跳下土垣,从水中捞起石块填堵被破坏的土垣,李善元身先士卒,众人也开始犹豫,你望我我看你的交换眼神,李善元的话给邵阳内心可说打了一针强心剂,鼓足勇气站起身来,大声道:“走!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挡我们!”大步走到李善元身边,从水中捞出石块填补大洞,士卒们也纷纷响应,下水分散开来着手填补被破坏的土垣。
虽然士卒们激情高涨,斗志昂扬,愿与两人同生死,可是几天下来,得到补修的土垣屈指可数,粮食也到了穷尽的地步,这几天大伙都开始挖草根,扒树皮来充饥,一些体弱者受不得刺骨的寒水病倒了,所剩劳动力寥寥无几,又过一天,夜幕不知何时降临,李善元有气无力的道:“收工。”大家便干完手上的活儿到了岸上,默默无声,一百多个人坐在一起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没有开始的愤怒,也没有了抱怨,三五几个倚靠成一团休息,等着晚饭的到来。
邵阳坐在一块石头上,身子佝偻着,除了疲惫和寒冷此刻再感受不到其他东西,挂在树枝上的油灯在风中摇摇晃晃,即便是火也显得十分清凉,远处一片黑暗,不由得心生感慨,自己就像是一片随着冷风飘荡的树叶,没有方向没有目标,自己的终点终究掌握在风的手里,此时李善元走了过来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紧了紧衣服,问道:“在想什么?”
过了良久,邵阳才转过头,及其认真的看着李善元问道:“我在想,为什么我存在这个世界上,造就我的意义是什么?”
李善元一怔,惊愕的看着邵阳说不出话,见邵阳神色凝重,想必这两个问题是因为回想起所有的经历开始思考人生,而当一个人开始思考人生时往往也是他最迷茫,嘴无助的时候,邵阳的问题李善元无法给出标准答案,因为答案都在未来,而未来充满了未知数,谁也没有预知的能力,想给与安慰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轻声喊道:“邵阳呐。”喊了又不知要说些甚么。
两人四目相望,李善元满眼柔情,就像春水一般可以融化所有的寒冷,包容所有的落叶,从眼神中便可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温暖,渐渐的邵阳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此刻多希望自己能鼓起勇气告诉师父,我本是一名女子,寻求师父的安慰,能像所有女子一样在男人面前表现娇羞的模样,不为名利,不担心生死,肆无忌惮的表达爱意,示弱也不会被人瞧不起,得到关爱和作为一名淑女所应有的优待,而这些自己从未享有过,不由得觉得委屈,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
见邵阳落泪,李善元心里跟着抽动了一下,说不出的心疼难过,慌乱的叫着邵阳的名字:“邵阳呐。”双手不知所措的在空气中晃动,想要像平时那样像师徒一般搭在邵阳肩上说声没关系,可此刻不知怎地自己却无法再将邵阳当成徒弟来看待,多希望自己能够理解邵阳内心的痛苦,张开胸膛仍有他在自己的怀里痛哭,可是世俗不允许这样的情感存在,隐忍着将不安的手攥成了拳头。
邵阳在心里几经挣扎,就算此刻向师父坦白自己是女儿,那又能怎样?以后还能像现在如兄弟般相处吗,彼此之间只会多增尴尬,收拾了眼泪,看着李善元的眼睛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您都是我的师父。”
李善元明显感觉到邵阳又心事未对自己说,想问又怕邵阳提起往事伤心,点点头道:“当然。”
此时只听到一阵车轴碾过地面发出的‘吱吱’声,大家随声望去,秦海推着盛着饭菜的车走进人群,大声道:“吃饭了!吃饭了!”
士卒们有气无力的站起身来,走到车子面前,只见一只桶里装着炒青菜,一只桶里装着稀饭,伏平率先拿起勺子在桶里来回搅了一圈,只觉得勺子在桶里游走无阻,不禁诧异,问道:“秦伯,为什么稀饭里都没有米?这怎么能够?”
其他人也凑了过来,果真如伏平所说,桶里全是清亮的米汤,不禁逗愁眉苦脸起来。
秦海亦是十分为难,道:“粮食不多,大家就都省着点吃吧,快拿碗来,别多说了,省点力气,吃吧,吃吧。”大家都无可奈何,有得吃总比没有好,将碗递到秦海面前,分得一点食物,不到半刻中便已经吃完一顿饭。
等士卒们都盛完了,李善元推了推邵阳,道:“走,吃饭了。”邵阳跟着走到饭车面前,李善元先将邵阳的碗递到秦海面前,道:“给。”
秦海将勺子放入桶内,发现饭菜都已经见底,没有了,不禁要责怪李善元:“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没有了。”
邵阳一听没有吃的了,饿一顿也无妨,正好自己心情不好也无多大食欲,便道:“没关系,我不饿,就不吃了。”
李善元回头见虽然分得少,依然吃的津津有味的兄弟们,不禁吞咽口水,肚子忍不住‘咕噜’叫起来,狠狠心,道:“好,不吃就不吃吧,走,我们回去。”说着率先朝府尹府走去,邵阳跟在身后满腹心事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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