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老太太的彪悍

“老夫人放心，来，小姐，跟我来”说道工夫，把刚刚下了地的小蝶拉进了帷子后面，取出软尺开始量了起来，这个时候帷子外面又传来老太太清晰的声音：“既然大家都在，我也就不必挨着个儿的通知你们了，明天下半晌儿我想给丫头办个认亲的仪式，别亲戚做了那么久，还相互间不认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我和丫头说会儿体己话，就不留你们了。对了，老三家的，你婆婆的病还没见好嘛？你们是怎么做人家儿女的？把个好生生的人侍候成了病人？”
“哎呀，老夫人，冤枉啊，我们，我们。。。。。。”老三家的“我们”了半天，果断的说不下去了，只得低着头不敢言语，老太太不怒自威的冷笑了一声“就说你们个个都是个不用心的，想我们老婆子养你们小，可如今，一个个看看你们自己，哪里还有个小的样子？简直就要反了天去，明天我要是看不到你婆婆好起来，以后你也不必在我老婆子这虚情假意的问哪门子安了，你眼里连自己的婆婆都没有，我这个借了她光的，更是担不起的”说完佯装气愤的甩了下衣袖。
“老太太别，是我们该死，我们该死，老太太且放宽心，明儿我就让婆婆来拜见您”老三家的情急之下，忙跪了下来，口不择言的说道。
“什么个屁话？你这难道是让猪油蒙了耳朵吗？好在这些旁人作证，你哪句话听到我是让你婆婆来拜见我？这话若是传将出去，还指不定被下人婆子们传成个什么样呢？我是让你们精心的侍候着点儿四妹妹，别没的，让你们这些个挨千刀的把老婆子再给侍候死了，告诉你们，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们就等着我活扒了你们的皮吧，行了，哎，今儿我这火气也是忒大点儿，那个短命的如今去了，我自是心下难受，也知你们平日里也个个是好样的，诶，罢了罢了，横竖不该牵连你们的，下去吧，下去吧”说完拂了拂袖，面朝里，显得不尽的悲伤。
“大姐，您且节哀，如今蝶丫头还指望着依靠您呢，别把自己的身子骨儿给苦坏了，我那里还有根老山参，回头我让下人给你送过来，老姐姐可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啊”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妇人开口道，“哎，三妹妹，我们都老了，你的身子骨也不是太好，自己留下用吧，我不碍的，过几天就好了”此时老太太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小蝶在帷子后面眼中顿时流出泪来，强咬着牙倔强的抬了抬头，到底没让眼泪流下来，只看得一旁的刘婶心里也怪酸的，伸出手，疼爱的拍了拍的肩，叹息了一声。
俩个人在帷子后面呆了一会儿，只等到人都走光了，才出来。老太太说道：“怎么样，刘婶儿可是量好了？”
“嗯，老夫人吩咐的，我哪怕怠慢？不对说实话，这丫头还真是个招人疼的，刚才我眼见着丫头又伤心了，可是硬生生的抬头憋了回去，够坚强，看来老太太如今有她陪着，也是个有福的人，我估摸着，以后儿也兴许丫头是个可靠的呢”刘婶儿适时的安慰道。
“哟，呵呵，我倒也是盼望着那么一天呢”老太太闻听此言，心下甚是宽慰，不觉间面子上有些缓和。
送走了刘婶，老太太仿佛一下子颓废下来，刘妈妈见状，忙近前说道：“老太太，早饭做得了，要不要现在上来？”“嗯，上来吧，这一大早晨的，我也折腾得饿了，来，丫头可是被吓坏了吧？”说着，这才想起来小蝶还站在地上，忙伸出手把孩子拉到了床上，拍了拍她的小手，说道：“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学着点儿，有些人，你镇不住她，她就要反天，记住喽，这些人，要养，可不能养到她长出老虎牙，要在她未成气候的时候，敲掉她的虎牙，免得被畜牧咬了去，养着她，是要用到她。打击她，是为了更好的利用她”这话，好象是对着小蝶也更象是说给自己，末了，还笃定的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象唱戏一样的老太太，小蝶心里一阵阵的发毛。看来这个地方也不是自己长久可以依靠的，若有机会，还是尽早的离开才是。
侍候着老太太吃过了饭，小蝶也忙吃了几口，便让下人撤了下去，接着又和老太太说了会儿话，眼见着老太太闭着眼又有些犯困的样儿，便取了软枕，把被子盖好，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她走后，老太太睁开眼，朝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有些人就算要养，可也得知道她值不值得细心的去养，看来小丫头比自己那个短命的更明白事理，转身，这才放心的闭了眼，酣睡起来。
一路上小蝶和张妈俩个人都闭紧了嘴巴，半句话也没有说，急匆匆的朝着隐香居走去。
回到隐香居，张妈吩咐着下人马上给小姐准备早饭，然后也快步随着小姐走上了楼。
“小姐，今儿老太太。。。。。。”张妈欲言又止。“没事，不需说，我知道的，你看看咱们手头儿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帮我备下，一会儿吃过了早饭咱们就去大舅妈那里”“是”看着小姐一切都想周全了，张妈倒是觉得有些心酸，想不到小小年纪，还要学的如此钻营，这要是太太还活着，何至于小姐落个寄人篱下的惨相？
简单的吃过了早饭，张妈找来了包袱里最值钱的一张字画，小蝶接了过来，细细的用眼睛感应着，这也是她那个举人爸爸留下的三张中保存最完好的一张，小蝶满意的打量着画上的风景，半晌后叹息了一声，不舍的交给张妈，“就它吧，再选个，一会儿给二舅那里送去，把余下的那一副送给今早上要把老山参送给老太太的那个三老太太”
“小姐，要不要咱们留下一张？这，这听举人老爷说，这些都是好贵的”张妈一脸肉疼的表情看得小蝶不禁笑了笑，说道：“顾不得那么多了，先下，在这大宅院里能平安的生存下去才是最关键的，放心吧，不出五年，我们一定搬出去，可眼下，咱们俩眼一抹黑，在这无上城中没得依靠，好歹老太太现在还顾着那份亲情，能罩着咱们，可老太太那副脾气你也瞅见了，在这里，得罪谁咱们都难过”
“哎，是，小姐说的对，是我老婆子目光短浅了，好，我这就去准备下”“去吧”小蝶目遂着张妈离开，之后，一脸不舍的将目光又停留在那幅画上面。。。。。。
××××××××××××××××××××××××××××××××××××××××××××ד哎，你这丫头就是外道，自己的亲娘舅家还送什么礼啊？”大夫人一脸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小蝶笑了笑，心里明白，她自是不知道那画的珍贵，就在这个时候，谢天从外面被人请了回来，小蝶忙起身恭恭敬敬的鞠了一礼“小蝶见过大娘舅”
“乖，坐下吧”谢天一边说着，眼光不自禁的看到了摊放在桌上的那幅画，不禁面上一喜，快步走了上去，打量片刻之后，声音颤抖的说道：“丫头，这，这，这这是。。。。。。？”
“嗯，大娘舅好眼目，爹爹生前的时候，从朋友手里买下的，他当时说，大娘舅最喜欢他的字画了，便寻思着什么时候托人给您带来，可是这画太过贵重，一般人也不托心，就没敢让他们捎过来，如今。。。。。。”小蝶此时声音有些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