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洋甘菊

数个日升日落的变迁，黎皿在半壁山养伤已以时近大半月。夏葵已知道黎皿的王爷的身份，想着自己听到人家黎姓时淡定无讶的样子有些担忧他会不会怀疑什么。可黎皿一直未追究这个问题，夏葵也不再纠结。
掠过连绵的山岗，风中有待绽洋甘菊的沁香。一起坐在堤坡上，谁也没有说话，只安静的看着日头西斜留下的最后彤红。阳光洒落一地，将黎皿的身影镀上一层橙红光辉，那么的光芒万丈。夏葵抿唇，感受这暖暖温馨的时光。心里有什么东西点点膨胀，满满的索绕心房。
“总感觉你在回忆什么，你在想谁？”夏葵看着远山无意问道。
黎皿仿是没听到，只静静地看着某一方。半响后有些不搭边的说道“总感觉洋甘菊在哪儿都能看到。”
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才知道他看的是那一簇待绽的洋甘菊。看着他的侧脸，眼里的光彩是她看不懂的颜色。像是阴雨天里那无尽的、沧桑的、陈旧的巷子，里面有着青苔般的历史。
他是什么样的人？夏葵这样想着。
“知道洋甘菊吗？”黎皿眼里点点笑意。
夏葵看着他，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话题似乎就要止于这里，可黎皿却又继续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花，看似娇小脆弱，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子总是在它绽放的时候拉着我逃堂陪她到郊外、、、我、总是蹲在一旁帮她采摘，她就会在那漫片傲菊间如同白蝶般舞蹈，只有我能看到。”
像白蝶般偏舞的洋甘菊女孩？会是什么样的呢？让他如此依恋。
“你会跳舞吧，能跳给我看吗？”黎皿突然扯到这儿。
看他眼中的些许期待，夏葵有些不适、紧张，只能低着摇头。
“哦…那好吧。”黎皿不明为什么她明明会跳却拒绝，但也不好多问，只好宛惜的点头。
为什么不？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一只会围着柴火扑的飞蛾怎么和一朵洋甘菊…
一个梦，做到你身处其中却清楚那就是一个梦，却还亦然沉迷。那会是怎样的…
四周一片漆黑，阒静。那一片光亮中只有一只秋千无风自动，嘎吱嘎吱。知道这是梦，夏葵站在那里，等着‘自己’和那个熟释却陌生的男人出现。
她喜欢这个梦，贫恋那种内心被填满。依在那人怀里仿是被全世界包裹，男人的脸被逆光包围夏葵从未看清。曾无数次想要靠近却足似千斤。
无惊无喜，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那陈旧的房梁，心头那迷醉的感觉还未退去。夏葵抚看胸口呵了口气。还是未看清。那个给我如此感觉的人到底是谁啊！
拉开门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特别刺耳。淡然的抬头，无星无月，深夜的风有些凉。夏葵抱着手臂磨擦，看见秋千随风摇摆，有些像梦里的场景。有些失落、感伤，为何美好的感觉这么容易消逝想留住却也无能为力。
举步走向秋千，手指触上木板，冰凉的感觉霎时通过指尖传开。纵使冰凉，却还是坐了上去驱使秋千摇摆起来。希望能找回些梦里的感觉。
从17岁开始做这个梦，这到底只是个梦，还是一个暗示？那么又暗示了什么？一直来都穿着古装，是……暗示了我注定会来到这里？可他又算是什么，那感觉又算是什么？那么真实，不容期骗…
算了吧！只要知道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我就好。夏葵仰面呼了口气。
心情畅快些，看着茂盛的木棉花在夜里更显清雅、孤傲，隐隐含着不为人知的风情。呵！好像有些矫情了。
仰面、闭目、深呼吸。一样轻软的东西稳稳的砸在了夏葵脸上，清香、润滑。
木棉花！嗯？不是用手接到的，而是用脸！呵呵原来我的真爱要来个特别的降临。不经意的…
‘洋甘菊好像在哪里都能看到……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忽然想起黎皿说的这句话。
洋甘菊，在哪里都能绽放吗？困境中的力量，不输给逆境。这是什么样的女子？让黎皿如此倾心，应该是富家小姐吧，门当户对。想着不觉有些心闷。
“深夜独自坐秋千，还看着木棉花自言自语，这是那般风情？”身后突然传来黎皿的声音。
“呵呵，什么风情多没有，就只是做了个梦醒了就睡不着了。”夏葵看了一眼黎皿说。
黎皿此时的出现并不突兀，在一个无眠的夜里，发现有人和你一样睡不着，心里总有这些变态的兴奋与安慰。
“噩梦？”黎皿走近夏葵说，其实他在听到开门声时就已经醒了，站在门边看这她坐在秋千上时忧愁时惋惜，还释怀似的笑笑。她在想什么？
“不是。”夏葵摇头，低头踌躇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嗯~~~~~~一个很奇怪的梦，我十七岁就开始做了。梦里，我和一个男子一起坐在秋千上荡漾着，我不知道他是谁，却好像有知道他是谁、、、总之很矛盾、、、呵呵。”
听着黎皿轻轻的推着夏葵，想了一会儿说“呵呵，很神奇的梦啊，说不定他就是你命数里陪你到最后的人、、、不知道又好像知道、、、嗯~~~你身边又给你那种感觉的人吗？你可要多留意他啊。”
不知道又好像知道，熟悉又好像不熟悉、、、、、、仰头由下而上的看着黎皿，总觉着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活跃。
“没有，我也不信这个，说不定就是个巧合。”夏葵撇嘴，无所谓的说。
真的不信吗？黎皿笑笑。余光瞥了黎皿一眼，总觉得他这笑有些意味深长。
“我来这里都好几个月了，为什么都没有看到萤火虫。”夏葵转移话题。
“你喜欢萤火虫？”黎皿看着山崖下的长草说。
夏葵摇头，在那样重工业污染的地方连杂草都看不到，怎么会有萤火虫“不是，只是没看到过。”
黎皿看着那片墨绿色的长草抿唇，半响后笑着拍拍夏葵的背说“走，我带你去看，不过咱们可得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什么意思？
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落在一个温实的胸膛，听到锁链摇摆噌噌作响的声音。脚踏实地时已站在长草丛前。
夏葵不好意思的挣开黎皿的怀抱，悄悄抬眸瞅看了他一眼。黎皿给她的不只是这个熟悉的怀抱，他整个人都让夏葵觉得似曾相识。奇妙的感觉，让夏葵时而欣喜，时而矛盾、惶恐。
“什么意思？”
黎皿笑笑，捡起一块石头砸向草丛。夏葵看着不解，可不一会儿草丛砸中的地方，渐起点点荧光，几个墨绿的小点冉冉升起。
萤火虫！夏葵惊喜。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下面？”夏葵激动的拉着黎皿的手臂。
“萤火虫是食腐的虫子，一般都呆在草丛根部，只有感到危险才会点起荧光飞出草面，像侦查的士兵。所以想要看它们就得给它们制造危险信号。”
夏葵半懂的点头，看着那几个胡乱飞闪的流萤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虽然有些不道德，不过我喜欢。”说着就已兴奋的奔进草丛里胡乱撒欢，随着她跑过的地方墨绿荧光流过，像一颗撒欢的流星。
有些人总是能给你不一样的惊喜感觉，黎皿看着在草丛中撒欢的夏葵笑笑。
流光溢彩，萤火虫胡乱飞舞。一点点荧光的集合将整片草丛映亮，一些小小的美好事物，就足以让一个人莫名的满足、感动。
“今夜没有星星，它们却比星星还美。”夏葵笑着眼如新月。
“对，你就是月亮。”黎皿递上手绢。
听着，夏葵愣了一下。看着他，突然笑着接过手绢“不想做月亮，可望而不可及。我是俗人，没那么高尚。”
“哈，现在心里很满足呢。”夏葵仰面伸了个懒腰。
“你真容易满足，不过知足的人会很快乐。”黎皿抿唇笑笑。
“对啊，知足常乐、、、、嗯~~~~我没看到过漫地的洋甘菊，是遍野的洋甘菊美呢，还是这漫天的萤火虫美？”
沉默了半响后，黎皿看着夏葵突然问道“你有心仪的男子吗？”
夏葵转头对上他的眼睛，笑着反问道“你呢？喜欢那个洋甘菊女孩吗？”
黎皿低头笑笑，并未回答。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就好。
我不想做月亮，也不想像萤火虫。我就是围着太阳打转的向日葵，株株满怀对未来的希望。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