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37.告一段落

纠结之际，敬王总算是站起身来，“早就听说京城大状师云成章词择锋利，巧思善变。今日我也算是长见识了。”
云成章挑了挑眉毛，“敬王殿下过奖了。”
“你刚才说的法礼不外乎人情，我认同，天下之事难断是非。但是，如若整个南吴都是靠人情办事，又将会怎样？按照你说的，宏林氏有数不胜数的理由杀了宏文光，其他人如果有了合适的理由，也可以随意杀人么？这样，以怨报怨，就是你所希望的么？”
一番慷慨激昂，偏偏云成章不为所动，摆弄着扇子，无所谓的说道，“那您就下令处决了呗~我云成章还不在乎这一点点的败绩。”
敬王也撩起了一抹笑容，觉得云成章还是有些意思的，“我不会下令杀了她，南吴有法令，有负责断案的府尹。”
陈云德听到之后立即又冒出了一身冷汗，这还是抛给了自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左顾右盼，陈云德始终没有说出什么。
木清娆偷笑着对夏笙说，“现在最为难的恐怕是陈大人了吧？”
“既然案子也差不都清楚了，我就先行一步了。”敬王看陈云德一直左右为难，到底还是没看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决定离去。
木清娆跟夏笙只能跟着。
公堂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敬王他们也只好从偏门绕行。
“你就不管了？万一他们真的要判宏林氏死刑了，怎么办？”木清娆抱怨道，那个妇人看着真的是可怜，虽然敬王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想想怎么都不会忍心。
“我说你脑子什么时候才能转圈啊？”夏笙捏着嗓子鄙视地说道。“我们敬王殿下先出来，就是想给陈大人机会，让他给宏林氏开脱。那个云成章可是陈云德的小舅舅，刚才是看殿下在，所以才没有放肆。这之后，还不都是按云成章说的来？”
木清娆张大了嘴巴，这样也可以。
夏笙一巴掌就拍在了木清娆脑门上，“用点脑子好不好？”
木清娆捂着脑门，怨恨地看着夏笙，转而又跑到敬王跟前，楚楚可怜的说道，“夏笙打我！”
敬王无奈地笑着，拉住了木清娆的手，转身，却根本就看不见夏笙的身影了。
木清娆只能气的跺脚。
“对于今天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敬王拉着木清娆的手，缓慢地走着。
“唉，这个时代的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就算是有再多的委屈，也不能说出来。”木清娆真的就是在认真的感慨道。敬王看着木清娆的表情，猜测着她的心里，“现在看是宏林氏一个人的悲惨故事，但实际上，肯定还有很多的女人都面临这样的问题。除了家人她们没有别的出路……”
木清娆把自己能想到的历史都想了一遍，现在才真的体会到，为什么说以前对女人各种的压迫和束缚。“现在我也只能是你的附属品！”木清娆有些不满地说道。
敬王用手按在了她的头顶，“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附属品了？”
“你是对我很好。可是万一哪天，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就算不休了我，也肯定是要冷落我的……”木清娆刚进敬王府的时候，就是没有任何地位，连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经常克扣她的用度。不然那个时候她也不用跟小月去赌坊了。“那个时候我要靠什么生活呢？”
敬王只能无奈一笑，这丫头说起话来倒也是有些道理的。可是她哪知道，在敬王眼中的木清娆，已经是他的命了。
“又或者……”木清娆停下脚步，眼神狡黠地看着敬王，“我是说万一，万一我喜欢上别人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怎么办？”
敬王表情僵硬，虽然知道木清娆是在开玩笑，但是眼里已经冒火了，“你可以试试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木清娆努了努嘴，“就知道，我就是你掌心上的一个玩意儿！”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敬王感觉似乎着了木清娆的道，她就是想要挑自己的刺儿而已。“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哼！”木清娆很不屑，如果真的是浪漫的人，现在肯定是要搂着她，更甚至是强吻她，来表示自己的心意。偏偏敬王是个只会嘴上说的“君子”。“看来我得想些其他的办法谋生，不至于让自己以后饿死……”
“你啊，能消停会儿就好。我虽然现在不能保证以后，但我知道自己的心意，你就安心吧。”敬王摇着头，但嘴角还是满满笑意。
懒得跟他争辩了，木清娆跟着敬王走出衙门之后，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心情瞬间就好了很多，非要拉着敬王去逛大街。
敬王现在也是难得出来，为了避免以后让这小丫头时时刻刻在自己耳根旁边抱怨，出来玩玩也是可以的。
等回到敬王府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了晚膳的时间。木清娆还心心念着厨子做的片鸭肉。
刚一进门，负责在静默阁伺候的小厮就赶紧走了过来，说千暮羽请木清娆去一趟。
敬王也说有事要请教千暮羽，便一同前去了。
木清娆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小月，惊喜地大喊道，“小月！你回来了！太好了！”
小月一开始也很惊喜，但是一看敬王也跟在身边，立即恭敬地行个礼，“小主……”
木清娆可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可计较，直接就上前抱住了小月，“太好了，我这最近都闷的要发霉了。你来了可得好好陪我说说话，我们俩还可以去外边玩玩儿……”
木清娆拉着小月的手，就开始询问她最近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什么麻烦如此等等。让小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敬王也在这里，是不是该让她先给敬王行礼啊？
敬王也知道小月的心思，反而宽慰她，“不必计较礼节了。”
木清娆也这才想起还有个敬王。
小月反而直接跪在地上，扣了个头，“敬王殿下，我之前翻了那么大的错，还误会了你……真是该死……”
“不是你的错，说起来，到底还是我疏忽了。现在也没能为你的亲人申冤。还望你勿怪。”敬王颇有歉意地说道。
“敬王殿下这么说，倒让小月惶恐了。我现在也知道，屠杀我们整个双玉村的，必定不是什么善类。”小月十分感恩的说道。
“你知道却邪玉么？”敬王想起之前的疑惑，便趁此机会问道。
“却邪……”小月迟疑了一下。
“哎呀，要说话就起来说嘛！”木清娆看恩也谢了，就赶紧扶着小月起来。
小月有些为难，但敬王也点头了，便站了起来。“殿下说的却邪玉，我只是听长辈提起过。据说这种玉通透无瑕，白如雪，泛寒光。却在遇到邪气时变成血色。只是我们都没有见过，长辈们也都说已经没有了。”
“我跟暮羽先生也仔细想过，若真是为了碎霜玉，未免有些太过了……”
“是我，是我想到的！我说你们那怎么叫双玉村~”木清娆立即插话，颇为得意的样子。
“这种玉已经是传说了，难道真的是有人……”小月握紧了拳头。
“既然你都不知情，看来还是要费一番周折的。”千暮羽有气无力地插了句嘴，“清娆妹妹跟小月还有好多话要说吧，赶紧去叙叙旧吧。”
木清娆当然觉得好，直接就拉着小月兴冲冲地出去了。
敬王赶紧扶着千暮羽坐下，知道他是有意支开木清娆。千暮羽确实有些体力不支，坐在桌子旁边一直喘着气，但还是关切的问道，“今日情形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正如暮羽先生所说，宏文光确实罪大恶极。清娆，也只是出于同情说了几句，并未极力维护。”敬王如实说道。前些日子，千暮羽就找敬王深谈了一次，说起木清娆的奇怪之处。而敬王也越想越奇怪，也担心千暮羽所说，木清娆很可能跟宏府的惨案有些关系。“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清娆跟宏府应该没什么关系。”
千暮羽相信敬王的判断，但是心还是放不下，“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但是还是没有办法解释，她最近的奇怪举动……”
“有件事情，也正如你所料……”敬王有些郁闷，皱着眉头苦笑，“这丫头今天居然真的跟我说，让我去陪其他的妾室……说是她怕被人嫉恨……”
千暮羽也跟着笑了，这话真的不像是木清娆说的。
“暮羽先生到底瞒着我什么？清娆有异常之处，你好像知道些原因，却又不肯对我细说？”敬王想了许久还是决定问道。
千暮羽只能借口倒了杯水，许久之后才回答，“一些事情，殿下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只要知道，我也是真心为了清娆好，对她也并无男女之间的非分之想。”
“我就是担心，你若一直不肯告诉我，倘若有一天清娆真的出了大事，我也保不了。”敬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答案，只能无奈叹息。
千暮羽又何尝不担心呢，说道底，还是应了阳间的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