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4.惊险宴会

“听闻，清娆妹妹也曾是大户人家，想必一定是才华横溢吧？”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敬王的侧妃。
木清娆心里立即不爽，大户人家就一定才华横溢么？再加上小月之前说的，如果府里有人为难她，必定先是侧妃挑起的头。看来太后、皇后在场给她壮了胆儿吧。
“既然不能请歌舞伎来表演，不如妹妹来抚琴吧？”侧妃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看着就让人发毛，“妹妹是敬王殿下的宠妾，应该不会拒绝吧？”
木清娆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就是想要拒绝”，敬王就直言，“清娆前一阵子手上受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恐怕不便抚琴。”
“可我听说，皇兄这位妾室不仅琴技一流，而且舞姿翩翩，既然不能抚琴，何不作舞助兴？”还真是亲姐妹，侧妃这边的请求刚被拒绝，皇后又提议道。
“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木清娆嘟哝道。
“你说什么？”位置离她并不远的侧妃听到了，立即尖声追问道。
没想到木清娆直接站起了身，“既然太后、陛下及皇后都在，我身为敬王的妾室，我也就不好再推辞了。清娆倒是知道有一旋舞，与此情此景倒也映衬。如若妾室表现差强人意，还请陛下见谅。”
敬王瞪大了眼睛，千暮羽也难以置信，这根本就不像是木清娆能够说出的话啊？难道是故意要气侧妃？按照往日的接触，这个木清娆根本就不像是会起舞之人啊？
可再想阻拦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木清娆站在大厅中间，欠了欠身，转身对着千暮羽莞尔一笑，慢声细语，“可否请暮羽先生吹奏一曲‘凌清风’，为我伴奏。”
千暮羽当然不情愿！原本陛下就很在意敬王府的谋士，这简直就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不过，现在就算是推辞也难了吧？
敬王跟千暮羽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忧心忡忡。当笛声响起的时候，却又被木清娆轻盈的舞步所吸引。没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木清娆，舞步却是柔美娇媚，一点看不出冬衣的束缚，宛若舞蝶翩翩飞。丽颜素衫，青丝墨染，衣袖飘逸，如诗如画，恍若仙子从幻境走来。敬王不知为何，觉得如此耀眼之人，竟不像是他所熟识的木清娆。
舞曲过半，木清娆突然停了下来，千暮羽的笛声却没有停。在座的还以为会有什么惊艳之处，可意想不到的是，木清娆舞步一起，经朝向站在一旁的侍卫，拔出了他腰间的利剑，直奔陛下而去。
敬王立即起身，飞跃而去，两指按住了木清娆的剑刃，却被剑上所带的寒气惊到了。敬王也是见惯了杀伐的人，所以也很快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质问道，“清娆，你干什么！”
现在四座皆哑然，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无情之人，难道不该死么！”木清娆愤恨的说道，眼里皆是怒火。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来人呐，把这个贼人给我拿下！”皇后大声呵斥道。
“都不准动！”陛下站起身来，没有丝毫受惊的意思，表情竟十分愧疚。“她没有错。”
在场的人又一次愣住了，这到底是什么事情，陛下连“刺杀”这种事情都可以不计较。
木清娆眼里闪着泪花，恼怒地将利剑仍在地上。
“不枉我来这么早啊，这么曼妙的舞姿，真是让我一饱眼福啊……不过这后来是什么套路呢？”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让僵硬的氛围有了些许转机。
“原来是九皇叔。”陛下先行反映了过来，上前行了礼。
“参见陛下。”九皇叔当然也不能含糊，最重要的还是君臣之礼。
“九皇叔莫行了礼，在场的都是一家人，何必拘礼。”陛下勉强笑了笑说道，他的情绪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
“哎呀，这位是谁请来的啊？刚才一舞真是惊艳啊，可谓是人间难得啊。都可以跟舞袖坊的冉蝶媲美了。”九皇叔站在木清娆身边啧啧感叹道。
“九皇叔，这位是琰辰的一位妾室。”皇后起身回答道。
“哦，是么？哎呀，琰辰你可真是好福气啊。”九皇叔羡慕地大笑道。
木清娆表情依旧冷漠，直视陛下。敬王就是拉着她的手，也制止不了一二。
“我可来完了？你们都热闹起来了？”一个柔声想起。
“长公主您来了……”
木清娆一阵晕眩，觉得很恶心，便直接甩头离开了。让在场的其他人诧异不少。
侧妃宇文英大声抱怨着，“一个小小的妾室，脾气居然那么大！”
其他人都不置一言，大概都在看着陛下的脸色吧。
敬王拱手致歉，之后便追上去。
木清娆进了屋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敬王在房门外站了一会儿，千暮羽也赶到了。
敬王跟千暮羽相视一眼，彼此便都知晓了。
“清娆妹妹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么？”千暮羽问道，眼睛向门缝里看了看，不过肯定是没有用的。
“一直在王府，也不见有谁为难她，倒是夏笙经常逗她。”敬王轻皱眉，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所以然。
“夏笙都是小打小闹……跟陛下的事情，我倒觉得还没什么，只是……”
“那个舞，实在是让人意外，好像清娆不是清娆。”敬王接着说道。果然两人想法大致相同。陛下的事情有可能是想起了什么，可那舞，是在跟木清娆很不相符。
屋里的木清娆似乎冷静了许多，表情慢慢放松下来。不一会儿，便双手捂住脸，懊悔万分。
“我怎么会那么冲动？”木清娆捂着脸，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真是越想越后悔。
“清娆？”敬王轻轻扣了扣门，“我进去了？”没有回音，敬王便直接进去了。千暮羽也很自觉，只是呆在门外。
“你还好吧？”敬王坐在木清娆对面，关切的问道。
木清娆低着头，半天不言不语，后来委屈地抬起头，“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敬王呆了一会儿，现在的木清娆就是那个叽叽喳喳的丫头啊，为什么刚才会有那种感觉？
木清娆看了看敬王的表情，又低下头，“看来是喽。”
敬王摇摇头，拉着木清娆的手，“倒还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毕竟明显陛下都是在维护木清娆，便谈不上什么严重的问题了。
“我之前觉得是不认识他的，但是在宴席上好像又认出来了。所以，特别生气，我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冲动，我平时不是那样的啊……”木清娆懊恼的说道。
“翩翩起舞确实不像你所为，但是冲动行刺的话……”
“我没有要行刺，我只是想恐吓一下他！”木清娆立即反驳道。
恐吓？这罪名只怕是跟行刺差不多吧？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敬王倒是好奇这个。
木清娆又想了想，但总觉得很模糊，“具体的我怎么也想不清楚了，好像我们之前算是朋友，但是后来……你知道木家为什么会蒙难么？”
“知道些。”王妃倒是跟自己坦白了。木家祖辈都是宫里的太医，祖父告老返乡后，父亲便一直在家乡当个普通的郎中。但是后来，登元三年，也就是太上皇去逝两年、新帝登基的第三年，木家却因售卖假药，致人死亡而造成灭顶之灾。
“我记得，分明是记得，他是能够证明木家清白的人。但是具体的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木清娆咬着手指头，还在脑子里搜寻，“好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敬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再想糊涂了怎么办？”
“我脑子怎么不好使了？”木清娆听到这，立即就扬起头反驳，“我可是屡次斩获计算机建模大赛一等奖的天才哎！”
敬王将木清娆揽入怀中，“听到你在说些胡话，我才能稍稍安心啊。”
这是千暮羽敲了敲门。敬王应了一声，千暮羽便进来了。
这个时候的木清娆看起来倒还蛮正常的。
“你什么眼神？好像再看个傻子一样！”木清娆不满地说道。
千暮羽摇了摇头，“你啊你，刚才着实吓了我一跳。还暮羽先生？叫得我是心惊胆战。”
木清娆红着脸，“那能有什么……”平常自己都是大呼小叫的直呼千暮羽的名讳，想来刚才确实是撘错了筋。
“待会儿，恐怕你还要再去宴会上啊。”千暮羽说道。
木清娆立即翻起了白眼，“你就不怕我真的把那个……”
敬王立即捂住了木清娆的嘴，就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才要阻止这个“无法无天”的木清娆。
“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千暮羽立即走到门前，打开了一个小小的门缝，细细听了一会儿。
“好在刚才没有到场的人以为你是在做不同寻常之舞，你若突然不出席，想必会引起什么猜疑。”千暮羽解释道。
木清娆立即垂头丧气，“好麻烦啊，你知道这衣服有多重么，再加上头钗，坐那里还得一动不动地……啊，我受不了……”
就算是再抱怨，木清娆也没有选择，只能在屋里歇了一会儿。
“虽然我跟她相处时日不长，但还是感觉，今日之人非清娆。”敬王不无担心地说道。
“不是她还能是谁……”千暮羽其实也明白，人就在那里。如果是有人冒充的，夏笙这个易容高手自然能看的出来。“只是这种性情大变……”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只有面对。
敬王跟着千暮羽回到了玄明厅当中。按照刚才所计划的，他们两个人先行进入，之后木清娆再进来，行个大礼。只要大家都再无较大的反应，应该就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毕竟陛下都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其余人就算心里有什么，也不敢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