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灭门真相

雪突然停了，窗外顿时变得宁静，正如这房间里，也是静的让人不适应。
“唔……”凌陌伸伸懒腰，抬头看着芙蓉帐，闭上眼慵懒出声，“那么……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夜歌凝视着她的侧脸，低下眼眸，薄唇动了动，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呵，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善言辞啊，凌陌忽然睁开眼，沉默片刻，方道：“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定是去查了十年前叶家被诛九族的真相，如何？”
“是墨渊下的令，”夜歌冷冷丢出一句话，起身来到床边坐下，直视着女子，“这么久的时间，你早该查……”
“在我们没到皇城前，我就知道了。”凌陌淡淡的打断他，目光中带着丝复杂，她不再往下说，在等对方回答。
果然，夜歌神色激动起来，出手抓住她的肩头，咬着牙阴冷的瞪着她，“你说过，只要我找到证据，便助我杀了他！你居然早就知道，为何还要瞒着我？！那现在呢？！”
现在？凌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中波澜不惊，就好像一汪亘古不变的死水，也正是这样漠视的眼神，令处事不惊的夜歌顿时火大，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无所谓？！
“凌陌！”夜歌忍不住搂住她双肩，将头埋在她肩上，故意乱了节奏，“谁阻止我都不可以！但，只有你不行！凌陌，你不可以！”
是吗？凌陌冷漠的看着前方，任由他搂着自己，她更没有出声回答。她很清楚，夜歌这小子，有些任性，脾气倔，而且爱装酷。他心底怎样想，无论谁都无法改变！这么多年，他性子的改变，自己倒是给忽略了。
有时就像个孩子那般任性，害怕，无助。夜歌，对自己不冷漠，至少现在的他在自己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央求着！
“如果我说……”凌陌抬手抚摸着他的头，继续道，“叶氏夫妇用你威胁墨渊交出皇位，让叶家主宰中皇国，你信吗？”
“……”
夜歌身体一僵，想要抬头，却被凌陌出手按在肩上。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僵硬，凌陌再次出声，“因为墨家不妥协，叶家便将一个与你一样大的孩子活生生挂在叶家门口，曝晒两天两夜，声称墨家不交出玉玺，便让那孩子一点一点死去！”
“墨渊还是太年轻，为了胞弟，一个人闯入叶家，发现所谓的弟弟没了呼吸，绝望之下，只能是回宫登基为皇，下了诛叶家九族的令……”
“叶家，那时候中皇最大的氏族，为了个皇位，以储君性命要挟，其罪，当诛九族！”
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话语，声音带着煞气嗜血，夜歌猛然推开了她，直视着她的眼，这里边，没有半分虚伪……
记忆……如潮……
“呜呜呜……熙哥哥，救我！熙哥哥！”
“小旭？！娘，为什么把小旭挂在门口？他是我的玩伴啊！”
“熙歌听话，小旭做错了事，娘这么做只是想吓吓他，别担心。”
“可是……”
“熙哥哥！哇呜呜……小旭怕！好怕好怕！”
“小旭你别怕，娘说了，只是吓吓你，会放你下来的！”
“……”
“娘，小旭呢！门口不见他了！”
“哦，他被他娘亲带回去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为，为什么？！”
“熙歌听话啊，我们也要离开皇城，不能带他走的。”
“为什么我们要离开这？我喜欢这呢！爹爹呢？还有大伯二伯他们，都去哪了啊？”
“奉天承运，墨帝诏曰，叶氏一族谋杀储君，妄图篡位！当诛九族！来人，杀——！”
“其实，你应该有点印象吧？”凌陌平淡说着这些所谓的真相，见夜歌呆滞着不语，便继续道，“战乱年间，墨家为了保护储君，让当时第一世族叶家带走。墨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却被自己最信赖的势力反咬一口。若不是为了墨家储君，他们也不会将兵符交给几个世族，央求这些世族联合歼灭叶家，而导致今日兵符分散五大世家，形成君不君臣不臣的局面。”
“骗人！”夜歌激动的一手扯住凌陌胸前衣襟，眸中已溢出了血丝，“为了墨渊，你居然编了这样的谎言……”
“这对于我，有什么好处？”凌陌冷冷回他一句，“记不起来便算了，你别忘了，我凌陌，是想要那张龙椅的人！你那同胞哥哥墨渊死了，我就立马可以登基！”
房里刹那间安静下来，两人的喘息声那样清晰，混乱。也许，混乱的人，只有夜歌罢了，他缓缓松开了她，垂着头不再做声。
凌陌瞅着他颓废的样子，身子往后靠在软枕上，没有受伤的手撑着下巴，半眯着眼，语气也不知什么情绪，“这么多年，你也应该了解我，我凌陌想要的，别人不给，我就去抢，无论对方是友是敌。你是墨家的人，这我不管，在我这，你是夜歌，就永远是夜歌。因为是你……”她顿了顿，出手抬起这少年下巴，对上了双目无焦距的凤眼，她不由得皱起眉，“是你夜歌，是你，让我说了那句话。相信你也还记得，”她侧目看向窗外，声音变得沉冷，“总有一天，我凌陌会将这天下踩在脚下！”
曾经相伴相护，说着“初心不负”，才记起那一日，她对天起誓，“倘若天下人负了我们，我凌陌定会将这天下倾覆！”
夜歌双肩一抖，眼神里迸发出异样光芒，紧紧的盯着眼前人，薄唇微颤，“陌……”
凌陌不做声，只是长叹一声，“天下人都知道我凌少重感情，在那之前，谁不不知我是无情之人。只有害怕失去，才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我的情，因为牵动着一个叫夜歌的人，那是跟别人不同的。”
她……她是在，告白吗？凌陌她又……
夜歌心口跳的厉害，抬眼，对上她专注的眼神，心跳更是加速！凌陌的情，是自己的……
“我喜欢夜歌……很喜欢……”黄昏时的低吟仍在耳旁环绕，少年红了脸，再次低下头。
“我怎么觉得以前的你没这么害羞？累了，”少女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叫阿雪弄点吃的来，饿着肚子睡觉很不爽。”
“……缺德鬼……”
“唔？”
“你不问，那时候，你在三十六洞时……我为什么离开……”
凌陌看着低着头的夜歌，笑道：“问了又怎样，你现在在这，已经足够了。只要不背叛我，要怎样，便随你了。”
“……”
凌陌，有件事，我真的开不了口，如果日后你知道，会不会想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