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拜师学艺

临安皇宫慈宁宫，一位身着华服的老人孤单的坐在大殿椅子上，虽然打扮的十分肃穆，但是眼睛无光显露了老人满身的忧愁。她似乎在等谁，盼谁，望睡，奴才们都清楚，所以谁也没去打扰她，他们也清楚，她盼的人是不可能出现了。
偌大的慈宁宫此刻更显凄凉，没有人会刻意想起，在皇宫的正后方有这么一座宫殿，即使它很奢华。在皇宫呆了一生，争了一生，此刻已经是皇宫里地位最高的女人，可是这些到头来又有什么用？
已经年入古稀，当年的王者之气早已没了眼，此刻只是个寻常妇人罢了。
突然，有人走入了这宫殿，轻快地脚步声立刻拉回了老人的思绪。
“苒儿！”
“太奶奶你认错人了！是我，蕊儿。”
叶蕊听到“苒儿”两字时，眉头微蹙，但很快就换上了笑脸。而太皇太后意识到来人不是叶苒，便又没了精神。
“是你啊，太奶奶眼神不好，看错人了，蕊儿可别怪太奶奶啊。”
太皇太后虽然没有等来想等的人，但还是面带笑容，算是真心，也算是多年来的习惯。
“瞧太奶奶您说的，要是太奶奶高兴，尽管把我当做姐姐就是了！”
叶蕊走到了太皇太后身边，福了福身便坐在她身边。叶蕊是当今的公主之一，封号安平，今年刚刚及笄，是叶苒的一奶同胞的妹妹。
“蕊儿真懂事，太奶奶只是担心你姐姐她不知道怎么样了？都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还没有音讯。”
太皇太后摸着叶蕊的头发，如今自己都有第四代了，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些宫里的女子又要开始走她的老路，年复一年，一直如此。
“太奶奶也别过于担心，姐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叶蕊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里没有什么不妥，殿里的人都觉得她是在关心自己的姐姐，安抚太皇太后，可太皇太后却知道叶蕊心里的意思。
“但愿如此。”
太皇太后无力的回了一句，她希望叶蕊是真心关心叶苒，也希望叶苒没事。说到叶蕊，其实也不怪她们姐妹两生分，毕竟从小叶苒就像一颗明珠，夺去了所有皇子公主的光芒，即使身为她的亲生妹妹也难免有些不自在。
“也只有你肯来陪我这个老人家了。”
太皇太后想到这既欣慰又伤感，这个皇宫说起来自己地位最高，但是其实只是一个空名，皇宫里会被人关注的，也只有当宠的哪个妃子了。
“太奶奶可别这么说，大家都是惦记着您的，只是抽不出空来，我是个闲人，自然要多来孝敬您。”
叶蕊边帮她按摩边说着，她知道太皇太后虽然在宫中不怎么被关注，但是地位还是有的，而且自己的父皇一向孝顺，对于太皇太后的话，一向都是听从的，所以花点心思在太皇太后身上是不会错的。
这偌大的皇宫，到处都是算计，这慈宁宫也是如此，其实即使是升平公主叶苒在皇宫时，她也是在算计着，如果不算计，她怎么保得住自己的命，她弟弟妹妹的命？
……
叶苒早上醒来，觉得浑身清爽，想不到昨晚的药浴竟是如此有效，唯独觉得不好的就是对于后半段自己竟没什么印象，好像之后自己睡过去了。
叶苒仔细回想着，然后看到自己穿戴整齐，很正常……就是因为太正常才可怕啊！自己衣服怎么可能会穿在自己身上？一想到昨晚自己被温言看光，脸就顿时熟透了，自己怎么会睡过去呢？
要让他负责吗？好像自己也不亏？叶苒又想着作为大夫，看别人身体应该很平常吧？就是这“平常”让叶苒觉得不舒服。
其实叶苒思想也并非那么保守，只是身子被看过而已，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如果不知道昨晚接过吻的话……）
这时，门被推开，叶苒自然知道是谁进来了，她躺在床上并没有动弹。温言知道她没有睡，早先就是听到房里的动静才进来的。
“那个……我要去山上采药，大概要一天的工夫，饭我已经做好放在锅里，用热水温着不会凉掉，你注意点就行。我……我先走了。”
温言自然知道昨晚的事是彼此心里一个不想触及的事，所以自己还是选择逃避一天来得好，让彼此都暂时不见对方，这样好忘记昨晚的事。
叶苒自然知道温言为何选择在今天上山，可是自己在这里呆上一天好像也很无聊，虽然有只松鼠，但松鼠又不会说话。
“等一下，那个……能带我去吗？”
温言刚刚踏出房门，叶苒便转过身说了这么一句，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刚想收回说的话，可……
“好，如果你想的话。”
温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也答应了，叶苒也不在说什么，其实呆在温言身边挺好的……
当然，这次并没有带上嫣然，它昨晚被喂了一颗药后，到现在都还睡着，叶苒也只是当它是懒虫，也没多问。
在离开院子的时候，叶苒却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她没有说破，她不知道跟着自己的究竟是谁。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是身边这个人安排的。
心里想着，如果是敌人，喊也没有用，不如静观其变，要是对方一直没有行动，那就表示他们是友非敌，那么……
“你身体还受得了吗？”
已经走了一段路，温言考虑到叶苒大病初愈，便关心的问了一句。
“还行，昨天……”，叶苒顿时就不敢往下说了，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彼此缓解了尴尬气氛，此刻又有点微妙，“那个……那个药浴挺有效的，我现在感觉浑身都是力气。”
叶苒为了证明自己“有的是力气”，奋力往上一爬，结果头一晕，差点摔了下去，还好温言及时扶住了她。叶苒尴尬的看了温言一眼，什么也没说了。
“虽然那药浴有增强人身体的疗效，但毕竟你大病初愈，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温言如今也算是能自如面对叶苒，心里对于她的担心胜过了羞涩。两人之后又恢复了沉默，他们都不是会聊天的人，这样默默走着，倒是让彼此安心不少。
越行越远，也越来越高，之后的路也越来越难走，温言在看着脚下的路时，还要留神叶苒，身上已经微微出汗了。
“我自己可以的，你小心自己就是了。”
叶苒对于温言时不时投来的视线颇感无奈，自己又不是小孩，需要这样吗？
一些草药通常生长在高险山崖，温言考虑到叶苒的身体状况自然没有往那些地方跑，但是去的地方也没有安全多少。
叶苒一面呼吸着山谷吹来的清新之风，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自由，一面又要小心脚下的每一步，对于她来说，既新鲜又刺激。这些大自然的美景对于温言来说已是常物，所以他并不像叶苒那样东张西望，只是安心找草药、顾着叶苒不让她摔倒。
“你教我怎么认一些草药吧？我想学一些医理，不如就拜你为师吧！”
叶苒不再看那美景，而是看向温言，她知道自己这是一时兴起，可她想温言答应，这样的话，他们能聊的话题应该就会变多了。
“好，就收你这个徒弟！”
叶苒倒是颇感意外，“你这样就答应了？”
“难道还要怎么样？”
只要你提的要求，都可以满足你，虽然黄山鬼师曾和自己说，医术绝不外传，但叶苒……不算外人啊！
叶苒也没再问，温言便把一种草药递给她。
“看，这个叫菘蓝，它的根可是宝贝，清热解毒疗效极佳，这里挺多的，你帮忙采些吧？”
叶苒仔细看了几眼，觉得这山里学问原来还真不少，一草一木皆学问，又觉得温言懂得真不少。叶苒看着温言，他那认真寻找草药的表情，倒是迷人，那种专注，找到药材后的欣喜，这些点点滴滴竟都印在了叶苒心里。
叶苒看入迷了，但马上回过神帮着挖根，不试不知道，原来挖草药也是挺有意思的。自己动手找到东西后，再把它刨出来，心里的期待得以实现，那种收获的喜悦无法言说。
“怎么样，是这个吗？”
叶苒把东西递给温言，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希望自己没有出错，当看到温言点头的时候，掩饰不住的笑意堆满了脸。
“山里不止有药材，现在三月初，茶树已经发芽，采摘那些嫩芽，泡出来的茶是最好的。待会我们下山的时候走到缓坡的地方摘一些回去，我泡给你喝。”
温言到了这山林间，心情也大好，话也变多了。
“你会炒茶？还会泡茶？”
叶苒发现和温言呆的越久，就会发现他越多会的事，似乎他好像无所不能。她也越来越好奇，温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炒茶倒不是什么难事，泡茶只要记住步骤也是很简单的，我经常到处奔波，身边没有什么像样的茶具，所以到时候品起来，可别那么挑剔。”
叶苒笑了一下：“你温大少爷能给我泡茶，我哪敢挑啊？”
两人就这样互相打趣着，渐渐地将影子交叠在一起，彼此在不知觉中，缩短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