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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逆生逆长人世悲

孤影梅山记 金钱橘不酸 2024-11-12 22:31
孙小姐的老母,回光返照的理清了事理,独自坐在正堂的门楣之下,不休的谩骂狼心狗肺的解净,老太太平日待下人不人不薄,些许下人为老太太说话,解净才容她纵容了几日,要饿死老东西。却有人私下送老太太饮食,老太太这几日也食量大增,吃过饭就继续谩骂,不堪入耳。解净便除掉一个个老太太的近人,老太太伤心欲绝,要走出家门去谩骂,被解净知晓,亲自携了一根牛皮绳勒死了老太太。银川回到孙府,大门却分明印着解府,不明就里的去雅间哭诉老太太,就有人告知她说,老太太操劳过度,无疾而终,管家解净不忍心这大家族就此泯灭,只好改为解府,所有下人,只要愿意,仍可在解府就职。这话那里能糊弄了银川,心想小姐老太太都不在了,自己在这也无甚意思,以后便随着伍异走南闯北罢了,又看不惯这些恶人在主人地盘撒野,便趁人不备,从厨房放了一把火。
不料火未染成势,自己又被人当场捕捉,解净大怒,抓住了银川,看她颇有几分姿色,便欲玷污她的清白,银川那里肯依,反抗不成,竟咬舌自尽死在了解净的床上。
伍异兴冲冲的周转到孙府,被门童拦下,诉说了银川姑娘的事情和家庭的变故,伍异刚痛失孙小姐,如今那照料自己多日的未曾来得及答谢的银川又驾鹤西去,心火涌上,起了一口浓痰,便晕倒在地。
伍异再醒来,身边坐着一老一太,见自己醒了,两人高兴的告诉彼此,老太太坐在身旁嘘寒问暖道:“孩子,饿了吧?我让老伴给你做了点肉食,你起来吃点吧。”伍异头昏脑胀毫无食欲,不假思索的喃喃道:“大娘我不饿,我这是在哪呢?”“孩子你在俺家呢!”老头端着饭菜酒食放在桌上,“听别人说你在孙府门前昏倒了,没人理睬,俺两口想着你这一阵子的变故和给我们的好处,可怜死你了,听说泥你住在那解幂家,他人也找不到了,你住俺家吧,俺家只有俺们老两口…”
伍异一时难以理清,便下床走走,渐渐想起来这些许时日的坎坷,恍若南柯一梦,不免滚下热泪。
老两口对伍异百般周全,伍异也尊敬两人,替老两口挑水劈柴,倒其乐融融,伍异本想着自己寻得一个住处孤独终老也罢了,老天有情,赐给了自己一双父母,伍异待他们只当自己的老父,也不再想什么离群索居的事了。每每想到这一双父母年事已老,不日也化为尘土人,自己又该去往何方?只好每日尽心尽力,但求一快活安逸不问明日困事。
在夫妻二人住了二年时,夫妻两人急速苍槁了,老太太已完全不能下床,还忘了老伴和自己,这日,伍异牵着蹲在地头的老头回到家中,老头对着长明灯抽皱烟,伍异做好了饭端于他,他仍旧闷闷不乐,又忽然正襟危坐对着伍异道:“伍异,大爷和大娘是自私之人,对你实无恩无德,你这般对待我们,实在让我们良心不安。”伍异心道,大爷这几日行事谨谨慎慎原来是怕自己是不甘心照料他们了,想必是自己平日里只顾下田做活,和他们二老唠嗑解闷的日子也少了,忙道:“大爷这是那里话,二老待我如亲儿子般,当初若不是二老我怕是…更何况,我在此无依无靠,没了二老,我还真不知如何…”老头听了会心一笑,又道:“你在这也几载了,可曾相中了谁家女子不曾,我说于你…”伍异挥手道:“不曾,不曾,今生不婚配也是端的。”心里却想着孙小姐和那丫鬟银川。
两人吃毕饭,伍异又照料喂了老太一些饭食。老头就凑到老太身旁,以苍枯的手指在老太的银发上游来游去,伍异见了道:“大爷这是何意呢?”“我抓些虱子下酒菜。”两人呵呵一笑,伍异自回暗室休息。隐约听到老头和老太说情话,竟惹得自己有些厌烦,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还悄悄说着情话,伍异用被子盖住脑袋,两只牙齿格格作响。自己也被这般举动吓了一跳,难道是羡慕这一双患难夫妻了不成?想着听到情话又起还是免不了恼火,浑浑噩噩的过了三晌,浑身酸软,还要去下地做活,老两口兴许疲惫了,似乎鼾声也听不到了。
伍异出了暗室,想着告诉老头一声再去下地,入了两人的暗室,没闻到平日有的骚臭气,反是一典雅的香气,这香味听老太说过,是她母亲出嫁传于她的,只见她涂过一次。昨日这两口果真是浪漫异常,还涂了香水,微微的凑到两人床前,对着老头道:“大爷,我下地去了。”老头并未答他,伍异还要再说,就看到了老头此时正安详的抱着老伴,两人都衣着睡衣,老太唇上腮上还涂了门红。
老伴相约而去了,伍异瘫软在地上,好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
伍异仿佛忘记了悲伤,自己做了最多的一次饭,赌气吃了三大碗,又喝了几碗酒,在太阳正午和长明灯同时毒射扛着蹶头去了老人生前挑好的墓地,他一连干了三个昼昏,终于挖好了容下两人的坟墓,又从家中取了斧锯,挑了几只上好的槐木,用了七七四十九日做成了一豪华木棺,抱起寿衣里散发着迷人腥臭的骨头,一五一十摆进了棺材里,又跪拜守灵几日,才背着巨石般的棺材一步步踏过村里的每条路,为此他招来无数的骂名,不仅嫌他这样会带来邪恶的晦气,更可恶是,伍异步行十分迟钝,如同有意为之。村里的路他走了将近半年才算走完,到墓地时墓地已被风吹来的尘土掩了半池,伍异又用了几日清理干净,仍旧是独自一人,将两位老人下了葬。
他用自己越扒越烂流血的手拢起了一座土坟,压在坟前睡了几日才恋恋不舍的告别。他穿过昏昏沉沉的村落,找到了银川曾经照顾自己那座偏僻的房屋,用一把烈火将多年积淀的植株及各种鼠蟹烧了干净,就搬了进去,加固了那张被老鼠破坏自己躺过的床,渐渐睡去,睡梦中,银川会来到房间合上门,因为门外阴沉无边,银川贴心的照料着自己,自己则拿着黄表纸赶跑九阴浊的邪气填补破损的漏洞。
在伍异无比满足的躺在床上养神时,一伙不速之客吵醒了他,他们是孙府的人,听说伍异打扫了这里并搬了进去,他们要来讨点租金,只因这本是孙家的房舍。伍异不肯后被赶了出去,他走街串巷,没有醒着的人跟自己打招呼,他们无比惬意的昏睡在刚刚打治的床上,伍异把这些床睡了一个遍,百无聊赖,他几度返回蟾山,貌似更多的赖蟾蹲守在山上,他认为自己不能再如此嗜睡了,村人也不能如此嗜睡了,这会对不起认真求生的人。
与此同时,他想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离开这里。于是他想到解幂,于是闹醒了一已昏睡三十几日的男子,要他陪自己进东面看一看能否走出去。他记得解幂说什么东面的人逆生逆长,故不大乐与之交往。如此想来,便是唯一可安全离开之路了?伍异缠男子去逆长村。男子昏昏沉沉,嘴里喃喃道:“这有什么不好,你去了也白去!”
“怎么说?”伍异觉得自己此刻一点也不困了。
“凡事皆倒转,你进入后结局便会确定,而即便你很努力闹懂,出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更勿想从那里出去。”
伍异不明白,呆呆的走,远远看见前方风吹树动,黄叶飞转。
“看树叶的方向。”那人道。
伍异定睛一看,那些飞舞的树叶竟是从地上陈泥上飞起来长到树上的。
“还去不去?”
“去,当然。”
“那往前去吧,你在里面即使很久,在此地也不过一饭食罢了。”
说毕,那人又失了精神,欲找床困觉。伍异自己东奔,忽然似有一透明屏障遮挡,伍异便看见身边的树叶开始上升,对村人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也信了八分,今日已来到这里,更无退回去的说法,想着就往前走,正看着周围纷飞到树梢上的树叶入神,却又退回到了随自己来的村人身边。那村人迷糊糊的看着他,嘻嘻笑了两声,伍异不服气,又上前走去,又不受控制的返了回来。又接连试了几次,均是如此,伍异满头大汗,回头看着村人,询问他也不是,不询问他也不是。
这下那村人万分得意起来,嬉笑道:“闹不懂了吧,进不去?非也非也,你实则已进去了,我不是给你说过吗,那边的一切都是倒着来过的,你已经进去了,奈何你是从这里进去的,不管你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得不回到你离开的地方,当然也什么也记不得了。”伍异仍是不信,问他道:“那依你看我可去了多久,如此这样,岂不是怎样都进不去了?”“依我看,你是进去了便出来了,时间和你离开时乃是顺承的。”伍异听他这般解释,心生恼怒:“我看你八成是戏弄我,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法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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