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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糟心玩意儿

佛言 金蝉 2024-11-12 21:16
话说皇室近日不知起了什么歪风,先是从妱阳公主之女口里传出懿清公主落水,被卫国三皇子所救,再就是鸿胪寺少卿玉宾白之女说被晏亲王看光了身子。反正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巴不得多出些事来以供消遣,他们又不像皇室宗亲勋贵世家整日锦衣玉食,没事打打猎,听听小曲,赏赏花,游游湖,劳累惯了的众平民百姓可不就指着皇家宗室或是世家勋贵出点什么事,让他们乐呵乐呵寻个乐子嘛。
还未等这些个事传出更多的版本喧嚣尘上之时,皇上一声不响地发落了南阳王以及身兼内阁大臣一职的玉丞相玉舟廷,更是以诋毁皇亲的罪名将官至从五品鸿胪寺少卿的玉宾白一家,打发到了穷乡僻壤去做一个劳什子的里正。
闲谈八卦一门心思关心着懿清公主是不是要远嫁卫国,晏王是迎玉宾白之女为正妃还是为侧妃的无聊人士闻声慌忙散去。当朝内阁大臣兼任一品丞相的玉舟廷与外姓亲王皇上都能不眨眼地发落了,他们这些无名无姓无爵无权的平头百姓不得死透透的。
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的都城又一次地沸腾了,原因无他,当年下降给南阳王做平妻的先帝五女妱阳公主休夫了。
要说这事都城里的百姓也不甚了解,就是朝中大臣与世家勋贵也不知先帝为何会下旨,将妱阳公主下降给南阳王做平妻。妱阳公主出嫁时的惨状城里的百姓是有目共睹,一个金尊玉贵的一朝公主巴巴地上赶着给人做平妻,隹国还真没出过这样的先例。
当年出了何事许多人也听到了些风声,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先帝对于妱阳公主的不管不顾大家也看在眼里。人家南阳王当时刚迎了弓邠候的嫡孙女炎斐我进门,新妇进门还未有一年便有了身孕,接着先帝就下了赐婚的圣旨,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言而喻。
但是这是人家高门阀户里的私密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旁人来指指点点,所以,妱阳公主请了休夫圣旨,文景帝终于松口升了妱阳公主品级,让身份不尴不尬当了多年“文景帝女儿”的妱阳公主终于做了妱阳长公主。
人家南阳王当年可是有着隹国第一美公子的美名,有权有地位又多金,又是亲王之尊,早年丧妻若不是有个做公主的平妻在府里守着,说不定上门说亲的媒人能把南阳王府的府门踏破。妱阳长公主搬离了南阳王府住进了公主府,原本出降后的公主都会出宫开府,可不知道这妱阳长公主怎么招惹到了先帝,不仅将她下降给人做了平妻更是连公主府都未给她建半间院子。
现建已经来不及了,皇上圣旨已下,代表着妱阳长公主头上已不再冠沂氏之姓,一直赖在南阳王府终归是不好。皇上也不愿意自己的亲妹子受委屈,毕竟妱阳长公主的品阶已经晚了好多年,可不能再亏待他这个妹妹了。
遂大手一挥直接将刚空出来不久的夷安大长公主府赐给了妱阳长公主,要说这夷安大长公主乃是当今圣上的姑姑,虽与先帝不是同母所出那也是个大长公主不是。先帝在时念及手足之情,兄弟姊妹已剩无几还看顾这夷安大长公主几分,当今圣上继位虽说没有亏待这位姑姑,但到底没有多少上心。
夷安大长公主下降平武候入住公主府,与平武候也算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后来儿女双全,享了一世荣华尊荣了一生的夷安大长公主前半生顺遂无比,人到中年时丧夫又丧子,没过几年膝下唯一的女儿也去了,女儿儿子半子半女也没给她留下。
悲痛欲绝的夷安大长公主病入膏肓,前前后后拖了十余年终是在前年撒手人寰,去寻她那早死的驸马与一双儿女去了。
夷安大长公主一去公主府闲置了下来,当今圣上原本是想将公主府收回归置归置日后留着赏人所用,谁知妱阳长公主与南阳王一分开妱阳长公主就没了住处,当今圣上想着反正夷安大长公主府空着也是空着,同样都是公主府便将夷安大长公主府赐给了妱阳长公主。
看了笑话的都城百姓见妱阳长公主与南阳王风平浪静地分开了,又没出什么幺蛾子,你说要是南阳王纳了两房侍妾迎了两个侧妃说不定还能看见是什么激烈的场面,令人失望的是,当年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结亲的两人,就这样仿佛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前几日流言中的主角此刻捏着一封请帖暗自发着愁,一纸难求的玫金描红请帖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诚邀他三日后过府赏花游湖。
他现在看见游湖两个字就头疼得紧,因着这个湖他险些沦为众口所言的衣冠禽兽,真不知他何时竟与这湖结下了不解之缘。若是旁人的帖子他大可称病不去,即使不称病他也可以毫不给面子地不去,奈何这下帖之人正是他那深受先帝宠爱,又甚得当今圣上眷顾,令他惹不起更躲不起的七皇姐景阳长公主。
夏溪瞧着自家主子自接到请帖,就没有松开过眉头,倒了杯茶水递到主子手里,柔声问道:“王爷可是有些不适,可要着人入宫请太医过来瞧瞧?”
阖眼捏了捏鼻梁,极有眼色的夏末走过来轻揉着妘卿玦酸痛的太阳穴,冰凉的触感稍稍缓解了些痛楚。
“姬禾回府了吗?”
“回王爷的话,姬公子晨间出门午间回来时见王爷不在,便央求着杨管事带他出府,说是想上街看看。”
“嗯,说来本王近几日确实太过繁忙,也没有时间顾得上他。”
“王爷这几日天不亮就出门,梆子敲了四五声才回府,姬公子醒时王爷已经出府,王爷回府姬公子也早已歇息,今日姬公子还问起王爷了呢。”想起那一双大眼朦朦胧胧泛着烟水雾气,生得白白嫩嫩像只刚出炉的包子般的小公子,受不住他因见不到王爷而浮上失望神色的面容,夏溪就止不住地想帮他在自家王爷面前说好话。
“本王知道了。”
夏溪夏末瞧着他没有什么精神,阖眼躺在软榻间,夏末又为他揉了揉额角,见他睡熟了两人轻声离开了内室。
夏溪夏末守在外室,妘卿玦刚躺下不过一两刻钟的时间,杨管事拨给姬禾随在他身边伺候的果仁急匆匆地跑来求见。夏溪见他盯着烈日跑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生怕他惊扰到了王爷忙将他拦在了门外。
淡眉微蹙言语中多带了些责备之意,“好你个果仁,杨管事把你拨给姬公子叫你好生伺候姬公子,没事跑到王爷的寝院大喊大叫个什么,不要命了?”
“好姐姐,赶紧……赶紧……赶紧帮我通禀一声,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果仁生得白胖,年纪不大,果仁这个名字还是他第一天去伺候姬禾时,正在吃坚果的姬禾特意起的。
好容易缓过气,抻着袍袖擦拭着脑门上的汗珠,夏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王爷这几日累极了,好容易没事歇下来,”话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你不是陪着姬公子上街去了吗?”
“夏溪姐姐,算小的求求你了,赶紧帮弟弟通禀王爷一下罢,事关姬公子可不能再耽搁了。”
紧闭的房门蓦地打开,被人扰了清梦的妘卿玦沉着脸,挑眉看着果仁通红白胖满是急切的脸,强压下心中烦闷没好气地沉声道:“出了何事?”
果仁闻声一怔,双膝不自主地向下弯曲跪倒在地,如同死了老娘一般一嗓子嚎得妘卿玦皱紧了眉头。
“王爷赶紧去救救姬公子罢,姬公子与桃酥被白家公子的小厮扣在东城,还去请了东城的指挥使扬言说要将姬公子下牢,奴看形势不对才趁乱赶回来回禀王爷。
王爷赶紧派人去救救姬公子罢,再晚就来不及了。”
听着他口里的桃酥眉头又跟着皱紧了几分,想来当时起名时,他不只是在吃坚果也在吃桃酥。
“备马,去调二十个府卫随本王出府。”
听闻姬公子被人扣押,夏溪领了命忙不迭地下去找白总管调人了。
进了都城已有几日的姬禾每日过的都是晏王府与淮阴侯府两点一线的生活,若是阿卿时时刻刻都陪在他身边他也不会觉着无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他已整整四日未见过阿卿。
今日为淮阴侯世子严曦换完药回府,阿卿依旧不在府上。
闲得快要抓耳挠腮的姬小白兔又是撒娇打滚,又是用药粉威逼利诱,终是逼得王府里的杨管事不得不应承了下来。
方一出府的姬小白兔撒了欢地四处窜来窜去,生怕他迷了路,一把年纪的杨管事也没那个力气跟着他到处跑,特命果仁桃酥定要紧跟着他。
想着就是在隔街的集市上随意逛逛,遂并未着王府府卫跟随,奈何杨管事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没想到姬小白兔玩着玩着窜着窜着会溜到东城去,还遇上了白天朗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此刻坐在邻街茶舍中悠然品茶的杨管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家王爷着二十府卫清道,在一阵街边群众百姓的惊呼声中打马向着东城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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