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南宫铭发怒

“婉姑姑，我娘中午的饭食是谁准备的？”
“是奴婢亲自吩咐小厨房这边做的，经奴婢过的手。”
“那你将食盒拿过来时，可有人途中经你手动过食盒？”
“这……并没有。”婉儿极力回想着，然后又肯定的点了点头，“食盒都是经由奴婢之手，伺候夫人吃饭也是奴婢。”小姐之前让红缨提醒过自己，要戒备着宁香，饭食可是大问题，自己怎能交给宁香做。
苏城点点头，婉儿从小跟在母亲身边，她自然信得过。只是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眉头微蹙，青荷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红缨出什么事了？
“雪儿，你娘怎么了？”
一道浑厚的声音将正在出神的苏城拉了回来。
南宫铭着了朝服直接进了门，衣服上占了少许尘土，面容也是少见的沧桑和急切。想是在相府门口见了寒瑾便连朝服没来的及换便奔了过来。
“大夫说，娘亲是中了毒。”苏城微微侧头，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神色，声音里也是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中毒？在相府里，好好地怎么会中毒？”南宫铭不解，更是急切。“中的什么毒？府医呢？这屋里怎么没有个人？”
“二小姐患了头疾，可是离不开府医呢。娘亲是丞相府的夫人，都请不来府医大人，飞雪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从二小姐手里抢人？”苏城嘴角微勾，言语里却是冷冷的嘲讽。
“反了她，来人，将王本成给本相带过来，若是二小姐还说犯了头疾，叫她一并过来。”南宫铭眼里是隐隐的怒意，自己在宫里多待了两天府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雪儿体弱不常主事，竟被这些下人欺到了如此地步，竟连阿瑶都不当一回事了。
“父亲不必了，想来二小姐明日便要进宫，治好头疾甚为重要。飞雪已经请了大夫过来。”苏城压下眼底的嘲讽，淡淡的说道，又转头朝婉儿吩咐道：“去将老大夫请过来。”
婉儿应声出了门。
南宫铭眼里浮出一抹伤痛。雪儿这……是怨他呢。是怪自己，怪自己啊！竟让阿瑶如此轻易的受了伤害，如果阿瑶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该如何向雪儿交待，如何向岳父母交待，更是如何……让自己以后如何安心活得下去？
“相爷，小姐。”老大夫进了屋子，恭敬的朝南宫铭施礼。
“老大夫不用多礼，快来看看我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南宫铭急急让开床前的位置。
老大夫却并未动半步，叹气道：“相爷，刚才小姐请老夫过来时，老夫已经把过脉了，夫人是中了千里鸩的毒啊。如今之计，只能请相爷先寻到了噬魂草维持夫人的命脉，再去请了药王谷的人，说不定会有几成希望。”
南宫铭眼里是满满的震惊和错愕。千里鸩？阿瑶怎么会中这样的毒？太医院里兴许会有噬魂草，但是噬魂草也是极为珍贵，皇上会给了他么？这药王谷的人又是来去无影，自己该是去何处寻他们？
南宫铭闭上眼，遮住了眼里的哀痛，只有先去求皇上了，这噬魂草无论如何都要先拿到，暂保阿瑶的性命。
“老大夫似乎还忘说了一点，我娘身体里还留有其他的毒。”苏城站在旁边，轻声提醒道。
老大夫也似乎被点醒了，“是的，相爷，若只是千里鸩，夫人便是昏迷数十月还有时间去寻得解药，但是老夫之前查看夫人脉象时，发现夫人身体里还有一些毒素，应是被人清理过，但没有清理干净，夫人身体也太过于虚弱，这几种毒素混在一起，加重了夫人的病情啊。若没有噬魂草，夫人最多可能只有半年的时日了。”
“啪”的一声，南宫铭手边木椅上的一块木柄应声而断，老大夫想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盛怒的南宫铭，小心地咽了咽唾沫。老夫的医术虽说没有太医院那些太医的精湛，在民间也是名列前茅的，刚才老夫好像也没有说错话啊，这一向儒雅的南宫相爷发起怒来也蛮吓人的。
“堂堂相府，竟然会让相府的夫人毫无知觉的中了毒，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当差的？”南宫铭顺手将一个茶杯拂在了地，茶杯瞬间碎了几块，刺耳的声音在屋子里长久回荡。
婉儿和宁香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婉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南宫铭，可是若是能让夫人醒过来，不管老爷发多大脾气，就是要婉儿死了，婉儿也愿意啊。婉儿跪在地上，低着头，眼眶又瞬间红了一圈。
“大夫，那你可能查的出，夫人是如何中的毒？”南宫铭的声音里隐隐有一丝颤抖。
“这千里鸩，无色无味，若是要在皮肤中渗透的话，一时半会不会有大碍，但若即刻发病，无非就是在饮食中混吃了下去。”老大夫谨慎了再谨慎，才说出了这些话。现在他也算是明白了，这深宅大院的，就是南宫相爷再清廉正直，后院里还是会有些不干净的事儿。
“婉儿，一向是你伺候阿瑶的饭食的，今日的事是怎么回事？”南宫铭严厉的看着婉儿。
婉儿将说给苏城的话又给南宫铭说了一遍。
苏城听过后，半晌，她才出声轻问道：“婉姑姑，那母亲可是再吃过其他什么东西？”
“回小姐的话，夫人在吃过午饭后，又吃了些平日里的药，都是经由奴婢之手，与平日里并无差异。”
“除了药，还有其他什么吗？”苏城皱眉问道，若是吃食，那定是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
“夫人……”婉儿犹豫半晌却并未说出声。
“说，夫人还吃了什么？”南宫铭怒道。
“夫人在饭食后，又喝了点参粥。”婉儿抬眉看了一眼苏城。
“那其他饮食没问题，想必是那碗参粥了。”老大夫点点头，自顾自的说道。屋子里却没有人再说话。他抬头看了一眼南宫铭等人，又慌忙低了头去。哎呦，这张老嘴哟，真是伸这么长干甚，这深宅大院的事情可是自己能插手的？
沉默半晌，苏城轻轻问道：“婉姑姑，那老参，可是我上次送过来的？”
婉儿低头：“是小姐送来的。奴婢一直好生保管，今日里见夫人胃口极好，所以又去熬了粥，没想到……”
苏城点头，婉儿之前没说这个，想是知道自己送过来的东西不会有问题，所以才忽略了去。这般却恰恰是让人钻了空子，才让母亲着了道。
“雪儿，这是怎么回事？”南宫铭惊愕道。
苏城不应话，却是看着南宫铭问道：“父亲可相信我？”
“当然相信，你是我与阿瑶的女儿，你怎么会去做那些伤害阿瑶的事？”南宫铭的眼里尽是信任。苏城心里一暖，之前的那些小小埋怨也去了不少。
“父亲暂且放心，女儿一定会找到下毒之人，父亲刚下朝回来，先去沐浴休息吧。”
“我如何能去休息啊？”南宫铭叹了口气，“我去换了衣服便过来，你先让人好生在这里守着，所有之事，就由你来经手查办吧。若是有人加以阻挠，让她来找我。”
苏城点头，知晓南宫铭说的是云姨娘，有南宫铭的支持，这样她查出所有事情所遇到的的阻碍也会少一半，这样她也会放心下来。
出了门，南宫铭对着面前说道：“马上让王本成来静柳院等着本相。”空气里微微一动，已经有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