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煜儿嗜血杀人

送走幺幺后，延长的回廊上，我独自一人行走，黎曦肯定在正和宫。那人脚步轻盈，体态优雅，本以为只有我一人，却碰巧遇上迎面来的吴晗筠。
她仪态万千，神情举止优雅，眸子里明净似水，可惜了繁花终有开败之日，就算她盛宠一时，迟早会步李琳的后尘，成为这冷森皇宫中终日以泪泛脸，哀戚幽怨之妇。
她见我顿了下步伐，笑颜惨白，她浑身透着股柔弱不禁风的气息，我故意问道：“晗夫人这个时候不在正和宫伺候圣上，怎自个悠悠跑出来闲散？莫非受了云妃娘娘排挤？嘶~抱歉小的多有得罪了，想夫人您荣极盛宠，她怎可能对你使出这些招数。”吴晗筠淡淡抿唇，拉着我坐到旁边的石几，满园随处可见落叶，繁花萎萎而枯，片片犹生的花瓣飘落下来，她蹙着眉头凝视着落在她掌心的半枯花瓣，柔弱似娇，脸色如纸，与林妹妹所差无几。我和她不熟但也不觉厌恶，相反是同情怜悯。
她柔柔，说，“人人都羡慕我盛得皇上宠爱，却无人知晓当初我如何被他收了宫。我在正和宫日夜受尽凌辱，别人又当我祸国妖女，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却……安太医，能否替我解脱，我真的好累。”她忽的抓住我手，哀声求道，又继而趴在石几上哭泣。我所知晓吴晗筠应该是皇上大叔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兽性大发强暴了她，但之后假皇帝不是弥补了么。我隐觉其中有什么蹊跷，问了几言，正当她要与我说时，忽而直直飞来一支冷箭，我大呼趴下，并按住她的头，冷箭划过她青丝上的朱钗，顿时璎珞琉璃撒了地，她披头散发躲在我身后，箭落却不见人，我打下有毒的箭拿着贴住红木上的白纸端倪。吴晗筠许是惊了魂，软坐在地上，我快速的收好小纸条，没让吴晗筠发现，她额头擦破了，给她敷了药，又开了安神药，让人送她回正和宫去。有皇帝在，柏水云也不敢对下手，这皇宫还真是才狼虎豹喜欢聚集的地方，若要我一生安活于此，我宁可四处云游，望尽天下。
我急急回到泰熙殿，黎曦还未回来，我让阿萝替我转话并将纸条交予她。事出匆忙紧急，我乘坐如汐的轿子与她出了宫门，在芷萱面前我镇定自若，告诉她要和如汐外出采药。如汐一个劲的问我除了什么事，我匆匆写了封信让她交给夏宰相。
在卓大叔的后院我换了匹快马，卓大叔替我掩饵，让人扮成我的模样在铺中挑选饰物。趁此机会我换了男装，避开那些潜伏四周的耳目。我多日的惶惶不安终于消散，我策马奔腾，无暇顾及秀美之景，只闻马蹄声响。卓大叔豪情重义，安排了几个武功高强的贴身近卫护我，一路奔来无波无澜，郊野处的一间荒废草舍，杂草丛生，四周无人踪迹，我推门而入，那门竟不禁触碰直接掉落，砸在乱草上。
我寻觅着他的踪影，透过房洞，我蹩见了让我日日担忧的人影，他在清凉的湖边上俯首蜷缩着，心下一酸，泪已落至衣衫，我不忍直视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竟成了这副模样。
“煜儿。”
他抬首顿住，徐徐回头望我，人还是以前的俊模样，我却发现他多了一抹狠戾，和那眸子里挣扎着的痛苦。我抱住他，他目光漠然，只应了声：“姐。”冷淡无情，好似与我疏离了几世。我替他拨弄凌乱的墨发，又拭去他嘴角的血他的一身衣衫却无法拭去满身的血迹，望着他红透的眼眸，我的愤怒因子在爆发，我对不起娘亲的重托，恨不能杀了害我们的人。
“你就是近来传闻的杀人王么？”我不敢质问，轻轻抚慰他的背部，他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我早该猜到那是煜儿，若即使阻止他就不会犯下这么多罪恶。坊间传言，每至夜深之时，总有恶魔出来噬人血，无论老少男女皆丧命他口，传言的可怕让我想到煜儿兽性发作猩红嗜血的场景。他对失踪后的事无过多印象，只给我留了张纸条让我小心柏水云和吴晗筠。过多询问又怕他伤神，黎曦匆匆赶到，替他换了干净的衣裳。
卓大叔在宫中令设住所，轩辕来的贵客没人敢惊扰，自从以镯视人，卓大叔对我分外照顾，如父亲般照顾女儿，这镯子许是藏着什么秘密。可惜黎曦派去的人无从探究，我想与皇族必定密不可分。我已飞鸽传书让师傅赶紧回京，这老头进京时便与我说天儸情势如水深火热般焦急，他倒好，还有这闲情云游四海，不过也好，他若能找到解药我兴许有救。煜儿回来，我得瞒着芷萱，煜儿除了记得我和黎曦他对芷萱全无印象，若这时候让她相见，不仅害了她也会误了煜儿一世。究其身份利害，李家和朱家必定与面具人一伙。忽而记得今日慕容王爷停留片刻，犹感好似在哪见过，黎曦见我一脸疑虑好奇问道：“何事让你挂心？煜儿不是回来了么，难道师傅他……”
我打断他的话，说：“不，并非师傅之事，曦，能否将慕容家族所有大小事务讲一下？”他好奇，却又对我一一讲述慕容家族如何臣服墨姓天下，“慕容夫人是个迷，生了文轩后不久鄒世，而且对外宣称是产后之风欲以严重，难以治愈。我记得文轩那时才三岁，慕容伯母仓促下葬，我们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这么说来慕容家两个小姐与慕容文轩并非同出一母？”对于慕容家我很好奇，也没听幺幺说过她母亲之事，黎曦又道：“错，慕容幺幺是文轩胞妹，而慕容馨才是小妾所生，慕容姨娘是李太傅的胞妹，当年慕容王爷并不愿娶李姨娘，是伯母临死前以死相逼硬要他娶回来的，文轩的父母鹣鲽情深，伯父为了不让伯母郁郁而终恶化病情不得已答应她。也不知姨娘如何耍的手段，竟使她有了慕容馨，人人都知道伯父对这个小女儿虽不喜欢却乐于娇纵她，以致和宁婉一个德行。外人传其实伯父对李姨娘喜欢得很，要不然文轩如何与他背道相驰。”曦轻叹了口气，我笑笑这兄妹两简直如敌视仇，天上之仙，地下之魍。
“只怕，慕容王爷是另有想法。”
“何以见得？”他怔住看我，我笑道：“那李姨娘是否不得欢心？你不是也很疑惑她如何让慕容王爷上了她的床？”
他忽而听见这几个敏感的字，顿了下，我瞧他黑脸的模样也不恼，笑了笑又道：“李姨娘死的时候必定是握了什么把柄在手，况且慕容馨的舅舅又是李京，而李莞言又得叫她一声姑婆，舆情合理，慕容王爷自然得顾着李家之面，纵是如何不喜，也要装个样给李家看。要不然他这异姓王爷如何自处。”
“你分析的有见解，可是慕容伯父为人耿直，能有什么把柄在李姨娘手里？”他微蹙眉眼，冷冷望着门前的那株常青，我又问：“姨娘是怎么死的？又是何年死的？”
“说是郁病，在月圆之夜自刎而死的，是慕容夫人去世后的第二年。”
黎曦和世子同年，这么说来那是在我上京之前的事，我和他冥思，忽而对视，道：“查！”
卓大叔忽而站在门口，以为我们说的是喝茶，立马吩咐下人端茶递水，我笑了笑，卓大叔啊卓大叔，你真是个迷。
卓大叔告诉我们，明日轩辕的皇子们将抵达京城，还有他的姐姐--轩辕皇后:桌子矜。
桌子矜这三字令我顿觉呼吸凝重，他是一字一敬清晰的传入我耳，望着卓大叔和黎曦相似的背影，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煜儿已然安睡，朱朱闹着要我也和他们同睡，嬷嬷奈何不过只好让小朱子来传话，也罢，只要芷萱不发现端倪就好，卓大叔手下武功高强再加上易飞守护，相信枣子进不来。
“我呢？不要我了吗？”我正收拾着被子准备卷被过去，有只家伙突然扑过来黏着我，张着水汪汪我见犹怜的眼睛哀柔着，我顿时汗毛竖起，好似有成千只小猫咪在我身上蒲囤打滚着，更似有上万的小曦曦在给我挠痒痒~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要是传出去，谁会相信他们至高无上冷傲霸气的太子殿下私底下竟是这般厚脸模样~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啥样的下属，那两个家伙已经趴在门槛上笑的不成样了。我柔声怜悯的安抚道：“乖~我这不是天天陪着你么，将就过了今晚，明日我赔你不是。”我在他薄唇上一吻方才消气，明日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众多强大的敌手，我故有如何的容貌，但一无家世，二无才德，父亲死后受封的小小贤号油哪能敌得过任何一个小官职。放眼下，唯有如汐和幺幺，芷萱三人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