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娘子，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了。”碧寒被嘟嘟欢快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娘子，您换件衣服吗？”孙嬷嬷看了一眼嘟嘟，也没和以前一样给嘟嘟训话，就急急忙忙打开衣柜找衣服。
“嬷嬷不用了，又不是外人，我们就这样过去吧，不要让大哥和二弟等急了。”
孙嬷嬷打量了打量碧寒的衣着，然后说道：“那老奴扶着您，二位爷该等急了。”
碧寒刚出窑洞门就看到大哥穿着宝蓝花锦袍，昂首阔步走在前面，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我现在真正明白了为什么谢阁老不喜大哥的原因了，和大哥站一起能把他人性中的那个“小”逼出来。
见礼后，归屋落座。
“昨天听苏世子说你们要回来，嬷嬷就给二位爷准备吃食了，二位爷可有心用点？小。。。。。。”碧寒学着店小二的动作和腔调问道。
“不象，姐你先拿块摸布，要先边摸桌子边问。”显北没等碧寒说完，就站起来示范着，“而且要笑着说，姐你这想不笑给让人没有食欲的，要是我一定不吃你的饭走了。”
显炅看着弟弟妹妹耍宝，乐得哈哈大笑并调侃道：“少爷我看着二位这卖力表演的份上就吃点吧，要是我们碧寒亲自下厨就更好了。”
“哥哥太坏了，明明知道人家不会做饭。”碧寒对着显炅做了一鬼脸。
哈哈。。。。。。
碧寒知道哥哥特不容易，娘亲去世时哥哥也就才13岁，有什么事都挡在前面，不让自己和显北受一点委屈，等到我们俩10岁，15岁的他就上了战场，再是武艺高强他也就才15岁，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和显北在拼，如果不是没办法他不会做这样的安排。
看着弟兄俩吃完饭，漱了口重新落座，碧寒把显北推到一边，坐到兄长边上，咳咳两声后说道：“哥哥，我想去后山玩玩可以吗？你带我去好不好？”
说完，碧寒小心翼翼的看着兄长。
“可以呀，这点事还装可怜，不过你要和兄长说说为什么想去后山玩？”显炅看着妹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一软就答应了，想着让暗卫在前面先开路，自己带着妹妹小心点应不会有事。
“我想看看后山什么样，里面有什么，也许我能挖到人参，而且是千年人参。”
“好，哥哥带你挖千年人参去，现在回去准备衣服。”
“都准备好了，是小衣襟短打扮，二位爷先休息会，我安排午餐去，大哥一定没吃过。”碧寒开心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出来，碧寒已经做好的一切进山的准备，自己和丫丫各背了一双肩背，大哥和显北是一人一背娄，这两背娄是搬来时乡亲们送的，编的很是精细如同工艺品，一直没舍得用，其实人真应及时行乐活在当下，就如同这背娄大约也就只能用这一次了。
站在山底，仰望群山，山中雾霭还没有散去，群山躲在雾中时隐时现，山就是天天就是山，雾霭如同给翠绿的群山罩上了华丽的幔帐。山风吹掉了心中的浊气，快乐慢慢从心底升起。
仁者乐山，很是有道理呀。
大哥看着妹妹退去暮气鲜活起来了，心底不由的叹了口气，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呀，让他们小小年纪就过多的见识了人性中恶的东西，家族中丑恶的倾轧。但愿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
“大哥你看‘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是不是很应现在的景。”碧寒边说边往山里走。
“姐，不要急，山就在这里不会跑，先让大哥开路，你在中间，我殿后，还有你不能乱跑，不然你受伤我可会心疼的。”显北拉住碧寒交待道，每次姐姐受伤都难受的不是她自己，是我这个同胞弟弟。
“好好，知道了宝贝弟弟，姐姐一定不会让你难受，我一定不会向上次一样乱跑了，放心放心。”碧寒讨好的拍拍显北拉着自己胳膊的手。
碧寒转身就自言自语道，但是声音又正好能让显北听见，“出来玩要放轻松，不要和小老头似的絮絮叨叨的，一点也不可爱。”
显北深吸口气，安慰着自己，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大哥快走，您开路显北大人殿后，小女子在中间当宝。”碧寒催促着大哥。
显炅宠溺的看着弟弟妹妹，无奈的摇摇头。
碧寒一边走，一边给显北传授人参的知识，“人参叶子为掌状复叶，有长柄；轮生叶的数目根据生长年限而不同，一般1年生1片三出复叶，2年复叶，最多可达6片复叶；小叶5，偶有7片，叶子越多说明人参年龄越大，年龄越大药效越好，还有采参时不能絮絮叨叨的，不然人参娃娃就会跑了。”
显北看着前面左顾右盼的姐姐，自言自语道：“我们俩也不知谁在絮絮叨叨，一兴奋就欺负自己弟弟。”
啊。。。。。。
“丫丫怎么怎么了？”碧寒正和弟弟斗嘴斗的欢，听到丫丫尖锐的叫声忙问。
“蛇蛇，娘子大少爷手里有蛇。”丫丫抓着碧寒胳膊急促的说道。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可怕的，不是让大哥抓到了吗？”碧寒探出身看看大哥手里的蛇说着。
“没事，舅舅喜欢喝蛇酒，哥哥抓几条给舅舅泡酒。”说着把蛇放进身侧的小竹娄里接着说道，“苗地蛇才多呢，苗地水土恶劣，常有黑雾弥漫，春夏淫雨连绵，蛇剧毒而杂，蛇胆是最好的解毒圣药，蛇羹很是美味。”
“大哥去过苗疆，大哥不是和舅舅在北疆吗？”碧寒不解的问道。
“没没去过，听人说的。”显炅马上答道。
山上的大树参天入云，郁郁苍苍，树下绿草如茵，碧寒轻轻拿棍子翻了翻松树下面的腐叶，看到许多松蘑，显北看到姐姐小心翼翼的样子乐了心里说，刚才还嘴硬，不是不怕蛇吗，做什么这般小心，虫子都怕。
显北走过去把碧寒发现的蘑菇放进背娄里。
显炅看到走了过来，翻了翻说道：“这蘑菇有很多不能吃，是有毒的，你们俩采以前要让哥哥看看。”
“好的，大哥。”碧寒和显北齐声答道。
“调皮。”显炅拍拍弟弟的头，转身回到碧寒身边，宠溺的看着碧寒说：“在乖儿。”
碧寒回了哥哥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着碧寒的笑，显炅顿了一下，转身回到前面带路。心里不禁痛了下，眼框里都觉得要留出眼泪。
他小时候常常能看到娘亲这样的笑，笑着看着父亲，笑着看着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娘亲的嘴边消失了这样的笑容，自己那时太粗心了。娘亲闭着眼让人把她封在棺材里，显北常常跑到娘亲的院子里，在起居室-书房-卧室间跑进跑出，碧寒拉都拉不住，只能跑来找自己，哭着说：“大哥，你去劝劝显北吧，他又跑到娘亲院子里找娘亲去了。”那个时候自己那个父亲大人把娘亲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没有给我们三人留一点点念想，显北只能从屋里闻娘亲的味道。
不知不觉走了一个时辰，路不走多远但收获却不少，看着妹妹满脸疲惫却装精神的样子，显炅说道：“哥哥有点累了，我们休息会如何。”
“好，太好了，娘子都累了。。。。。。”丫丫还没说完，碧寒就在丫丫胳膊上拧了下，把丫丫的话给打断了。
显炅和显北当没看见，转身四处观望，真正是掩耳盗铃。
“大哥你路上打的野鸡拿两个下来，丫丫把垫子铺好，显北和我垒个锅架，我们今天野餐。”碧寒找了块平点的地方，开始指派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