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风高气爽。蓝婉儿正坐在茶钰居的阁楼上欣赏着江都如画般的风光。赫连澈带着一行人从外面赶了回来。他依旧目光如冰,照射得周边的客人不敢打量他。而他身后的仆从却稍露出了浮躁,想来,必是昨晚经历了什么。
蓝婉儿站在高处,自然目睹了他们回来的经过,正觉着为首的男子熟悉,两人的目光却又不经意间对上了。这次,蓝婉儿没有逃离他的目光,但还是故作镇定。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上一次落荒而逃,难道这次又败了吗?故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赫连澈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盯着蓝婉儿的眼睛。蓝婉儿笑得有些僵了,一时间又不知所措。
赫连澈只觉面前的这个可人儿不谙世事,看来也只是个待字深闺的少女,顿生调戏之意,于是吩咐手下各自回房休息。
赫连澈不急不慢地走向蓝婉儿所在的楼台,蓝婉儿终于惊醒,意识到他正向自己走来,心里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赫连澈见状,微微一笑,脚步离蓝婉儿更近了。
蓝婉儿长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你现在是男人,怕他干嘛?他不就是比你长得帅了点吗?恩,想到这里,蓝婉儿觉得好多了,遂平静如水的坐了下来。加油,一定要表现得像个男子汉。
“这位小公子,不知在下可有打扰到你的雅兴。”赫连澈彬彬有礼地向蓝婉儿作揖说道。
蓝婉儿见状,连忙起身回了个礼,“哪有,若是公子不嫌弃,就与我一同饮茶如何?”
赫连澈看着蓝婉儿,嘴上一笑,说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赫连澈坐在蓝婉儿对面,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蓝婉儿。蓝婉儿见状,立马开口道:“看样子,公子并非江都人士。”
“如你所见,我和家仆经商到此,见江都风景宜人,遂决定暂住几日。”赫连澈嘴上说着,眼睛却还是盯着眼前的蓝婉儿。
说到江都的风景,蓝婉儿会心一笑,“那是当然的,咱们江都虽谈不上有多富裕,但此处依山傍水,风景自然不在话下。”
赫连澈笑着表示赞同,“敢问公子今年芳龄多少?”
“十五”。蓝婉儿毫不犹豫地说道,但话一出口便发觉有些不对,问男子的年龄怎么能用芳龄二字。遂补充道:“公子真会开玩笑,我只是从小体弱多病,身材娇小罢了,你竟拿女儿家的玩笑来捉弄我。”
赫连澈也笑着,那为兄就以茶代酒给你陪个不是了。说罢,拿起桌上的茶壶,向两个杯中添了一些茶水,然后示意蓝婉儿举杯同饮。
蓝婉儿伸手正欲拿起茶杯,赫连澈却出人意料地抓住蓝婉儿的手,“你的这杯凉,还是喝我这杯吧。”说罢,用另一只手将自己的茶杯递给了蓝婉儿。蓝婉儿面露为难之色,正欲拒绝,赫连澈又说道,“你我同为男儿,何必拘于小节。”
婉儿,振作起来,你可千万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不就是一碗茶吗,喝就是了,蓝婉儿用另一只手接住茶杯,未等赫连澈开口,便一饮而尽。
赫连澈微笑着,细细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这茶水的味道和我那杯略有不同,隐隐带着股花香,不错不错。”
蓝婉儿听了这话,涨的面红耳赤,早上刚吃过桂花糕,这他都能尝出来。
“今日你我能共饮一杯茶,也算是缘分,不知公子贵姓。”赫连澈继续若无其事地说着。
“小姓蓝,单名一个心字”,自小,蓝婉儿在外就称自己叫蓝心,一则本名实在是太过女性,二则,心本就自己的小名,也算是没有说谎。
“在下吴澈,今年二十六,有幸结交蓝公子,实属有幸。”赫连澈一本正经地说道,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意欲与蓝婉儿握手交好。
蓝婉儿迟疑了一秒,手却不听使唤地伸了出去,还要一边镇定地说到“哪有哪有,吴公子能有幸光临本舍,本茶舍才蓬荜生辉呢。”
“噢,想不到这诺大的茶钰居竟是蓝公子麾下所有,看来真是少年出英雄啊,我等真是自愧不如。”说罢却不肯放开蓝婉儿的手,任凭蓝婉儿涨红了脸也扯不回来。
“英雄不敢当,这茶舍是家父开设的,我只负责打理一下。倒是吴兄才武艺过人,我等体弱之人,竟连手都拔不出。”蓝婉儿说着,目光落到了紧紧包裹着自己的手上。
赫连澈豪迈地大笑,依依不舍地放开了蓝婉儿的手,“失礼了,贤弟。”
“公子,公子”,吴风匆匆跑上楼台,见蓝婉儿在场,便靠近赫连澈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赫连澈听后,示意吴风先下楼待命,然后转身向蓝婉儿告辞,“贤弟,在下生意上出了点问题,为兄先行一步,告辞。”
蓝婉儿起身送赫连澈的时候,见楼下赫连澈的仆人已在楼下等待。蓝婉儿看着吴澈的背影,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赫连澈到了楼底,转身却看到注视着自己的蓝婉儿,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看得蓝婉儿迅速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