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挽留

第二章：挽留
“醒醒，醒醒，你怎么趴这睡了，该起来了，一会儿你不是要面试吗？”表哥推了推他的肩膀。
表哥的声音穿透了他的梦，让他一下子惊醒的坐了起来。从梦中回过了神，原来天已经亮了，自己竟然在电脑桌上趴着睡了一晚，嘴里念叨着：“完了，要迟到了！”
“没事，还来得及，现在也就刚到八点。”表哥宽慰道。
“睡过头了，你今天不上班了吧！”羿仁迅揉了揉眼睛，跑进了卫生间。
“恩，昨天帮我同事顶了晚班，今天要休息下！”表哥揉揉眼睛。
“哦，一会儿我自己在路上买早餐，这样快点！”羿仁嘴里还叼着牙刷。
“恩，那我就不送你了，我得睡会儿！”表哥带着困意说道。
“放心吧，你好好睡。”羿仁笑道。
说是紧那是快！羿仁很快就洗刷完毕，换上衬衫和西裤，拿上档案袋就出门了。在站台旁边的小吃店里买了个面包和矿泉水就上了车。
几次转车后终于来到了东大公司。公司很气派，大门像他的大学校门一样大。他很有礼貌的向保安同志打招呼，说是来面试的。保安给人士部门打了个电话后，让羿仁登记了下，便让进了大门。进了综合楼，只见正面设置着一个大电子显示屏，上面鲜明的写着广东东大有限公司和他们LOGO。右边是服务前台，站着两位美女，大公司的前台确实有气派，有档次，不说是超级美女，也算是非常标致。黑西装，黑短裙，里面白衬衫，非常漂亮的职业装，让人看着十分舒服。他微笑着向前台走去：“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稍等一下，马山给你联系！”说完就拿起了电话：“面试人员已到。”
“马上下来！”电话里的回话。
他听得出来这是小珊的声音。
很快小珊就从右边电梯出来了，看上去应该也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一脸的青涩，外带着一些紧张。
“你好，钟羿仁先生吗？”小珊声音很甜。
“是的”羿仁点头道。
“这边请，我们去会客室谈吧。”小珊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好的。”羿仁随即跟着小珊的脚步小心翼翼的走着。
小珊带着羿仁向大厅左边的会客室走去，里面有好几间会客室，都是钢化玻璃隔离起来的，十分现代化。他觉得这家公司应该是比较有实力的，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留在这里工作。
“就这间吧。”小珊转身对着羿仁。
“好的，你面试我吗？”羿仁笑问。
“不，不是的，面试你的领导现在还在面试其他人，一会儿我会领你去他办公室，我们先把资料补一下，麻烦你把这张表填一下。”小珊随后进入会客厅。
“好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羿仁接过表格。
“可以，你说。”小珊有点奇怪。
“你是刚毕业的学生吗？”羿仁边填表边问。
“是的，校招进来的”小珊开始放松了下来，还以为会问什么问题呢。
“那我不会是你第一位招来的员工吧，哈哈~”羿仁开起了玩笑，他想获取小珊的好感，为的是能够顺利的得到这份工作。
“不是，我都来两个月了，我都已经招了好几个了。”小珊笑道。
小珊很有素养，说话轻声细语，行为举止也非常有礼节。羿仁不敢过多的再多说什么，怕言多有失，只是埋头填表。
“好了，填好了。”羿仁递过表单。
“恩，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小珊接过表单。
小珊带着羿仁来到了对面一栋大楼，这是间厂房，羿仁瞄了一眼，这应该是他们的装配车间，里面非常大，设备和产品也非常大，这下他心里更有底了，这家公司是做大型电机的企业，具有整套的生产技术能力，这更让他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办公室设置在二楼，他们来到了一间单独办公室前，上面写着“质量总监”。小珊上前敲了一下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
“徐总，这个是新来面试的钟羿仁”小珊领着他走进了办公室。
“好，请坐。”话落，小珊很机灵的离开了办公室。
“徐总，你好，我叫钟羿仁，......”他主动自我介绍了起来。
“恩，好，你以前做过质量方面的工作吗？”徐总直视着他。
“来这之前我编制过汽车行业零部件的质量控制文件。”羿仁有些不自然。
“TS16949吗？”徐总疑问道。
“是的”羿仁表情十分肯定。
“那你介绍下你所编辑过的内容和你的理解。”徐总再次注视着羿仁。
“好的，我编制过TS16949的PPAP（生产件批准程序）、APQP（产品质量先期策划和控制计划）及FMEA（潜在失效模式及后果分析）......”羿仁稍微有些紧张，言语声小谨慎。
“那都是站在技术角度的文件，你对质量部门的具体工作有多少了解？”徐总开始慢慢从他的眼睛转移。
“不多，我一直都只在技术部门工作过，这个方面还需要跟徐总您多多学习......”羿仁十分诚实。
“如果这样的话，我只能定性为一个很有潜力的初级助理级别的质量工程师来安排，待遇的话可能不会很高，你能接受吗？”徐总眼光回到羿仁的脸上。
“这个我会考虑的。”羿仁表情有些失望。
“好，我会和人事部门协商这个事，具体他们会通知告诉你。”徐总说完起身并伸出了右手准备握手。
“好的。”羿仁连忙接了过去。
羿仁慢步的走出了办公室，小珊看着面带微笑的羿仁，心想徐总应该是满意了。走过来告诉他说：“你回去后休息调整下，准备体检，就在这开发区的医院，其他的我会再通知你，到时你把体检报告一起带过来。这样办起来快些。”
小珊办事的效率和眼力确实比一般刚毕业的学生来的要高一些。羿仁点了点头，便起身回去了。
走出公司后想到现在是中午，表哥还在睡觉。所以他准备自己一个人吃午饭，然后在附近走走，晚点再回去和表哥一起吃晚饭。于是他沿着公司的围墙走了一圈，从占地面积和建筑的气派越发觉得东大公司是附近较为优秀的企业。
走着走着他好像听到肚子传来的饿嚎，这时他才想起早上急忙出门只吃了一块面包，想必是饿的不行了，找了家面馆坐了下来。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可是下午这么长的时间他要去哪里逛呢？
其实此时的他心里还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刚小珊提到的体检。钟羿仁曾经因为它失去过太多的东西，而那些东西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他痛恨所发生的这一切，只是现今的他连挣扎、反抗的能力和机会都没有。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羿仁沿着工业区的大道往回走，一路上他反复的想着小珊说的体检的事。路过路边一小区的篮球场，看着一群小伙子正在边打篮球边聊天。让羿仁不由得想上次春季朋友们在母校篮球场讨论参军的情景，这是他所有悲剧的开始。
......（以下为回忆内容）
去年年底，他和几个很要好的发小一起在村里的中学校园里打篮球，打了几场下来后，大家聊起了彼此的近况，发现很多伙伴都去当兵了，这让从小就向往军旅生活的他十分惊讶和兴奋。而且这次春季招兵也正在宣传，大家都在积极为这次征兵做准备。大家经常一起打球彼此兄弟情义较深，就相约一起去了，虽然他心里很担心是否能通过，但他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或许这样可以让他放下很多事情，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
很快这个事情就传开了，许多邻居和同学都开始议论这件事。其实在这些发小中，羿仁的学历是最高的，大家都十分看好。只有他自己清楚，体检能过的几率十分渺小。只是他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随着内心的召唤参加了这次新兵的招募活动。
事情也传到了曾伊菲那里，于是晚上决定给他打了个电话证实一下。
“听说你要去当兵？”伊菲满脸惊讶。
“是的，想去试试。”羿仁声音很低沉。
“以前没听你说过啊！怎么想起这个来了呢？”伊菲满脸疑问。
“其实小时候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后来父母想培养我做大学生才没有去实现它。”羿仁说的很认真。
“那你有想过要跟我结婚吗？”伊菲终于羞涩地急出了那句话。
“以前一直都希望，后来......”羿仁没有继续说下去。
伊菲知道，羿仁曾在自己的微博空间里看到了她和另一男同学的亲密大头贴后，从此他们之间产生了裂痕，这是羿仁对伊菲第一次感到痛心和失望，因为在他心里，早已把伊菲当成自己的妻子，而他眼睛看到的这一切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笑。
从那以后，羿仁对伊菲冷落了很久。最后伊菲毕业出去工作后，不知何时，她与她的那位男同学也分手了。在接下来安静生活的时间里开始让她明白，自己爱的人一直都只有羿仁一人。很快她走开了那个段感情阴影，希望能回到羿仁身边。这让她鼓足了勇气，开始慢慢靠近伊仁。
“后来......怎么了呢？”伊菲继续追问道。
“后来上了大学就没想这些了。”羿仁没有直接说她与同事的关系，因为他依然爱着伊菲，不管她做过什么，她都会原谅她。只是心里还在挣扎。
“可是，你现在毕业了，可以也应该考虑这些问题了。”伊菲索性就直接地问到底。
“可是你跟他......？”羿仁忍不住说出了口。
“我一时头脑发热，想找个人照大头贴，所以就找了他，你还在生气吗？”伊菲解释了起来，她知道这话有些牵强，但她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伊仁都会原谅她的。
“那如果我没检上，你会回到我身边吗”或许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但是羿仁宁愿相信她说的这句话是真的，紧紧只是这样而已。
“恩，到时我们就结婚吧？”伊菲咬着下嘴唇，坚定而羞涩。
“恩，......”羿仁用手捂住手机，不禁地淡笑了一声。
因为这个事件，让他们从此和好如初。
体检的时间悄悄的就到了，第一天做的所有体检他都通过了，等待第二天体检的前一天晚上，羿仁晚上睡不着，因为明天要抽血化验。他知道自己很可能过不了那一关，也许今晚就是他参军梦想的最后一幕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二天的体检项目没过，最后一项被刷下来了。他拿着抽血化验单，然后看着一个个被检上的同伴们，他心酸无比。这次征兵的人群中，具有本科学历的只有两人，只要抽血没问题，其他的一切都将对他开绿色通道，择优安排。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发生概率最小的事件往往就是如果。
他拿着这张化验结果单回到了家，看着上面的几个向上箭头，他心里十分沉闷。结果显示，羿仁再一次复发了，他再次自行停药的后果得到了验证，那就是再次复发。毕业那天，因各方面的压力，他决定停药试试，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个月了，前一个星期还特意提前抽过血化验过了，并未见有异常，怎么事隔一个星期就复发了，而且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是天意，他不由的将这个结果与伊菲联系在了一起。他再一次坚信，自己和伊菲必然会在一起的。他欣然地接受了这个检兵失败的事实，等待他的将是另一个更让他心碎的事情，只是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晚上正当羿仁在发呆时电话响了。
“怎么样？结果。”伊菲似乎有点担心。
“没通过，看来是走不了了，注定我们还是要在一起啊。年后我就去上海找工作，陪你！”羿仁苦笑道。
“那我就可以早点回去了，我现在是想回家但又害怕回家。”伊菲也开始苦笑道。
“为什么想回家又害怕回家？”羿仁满脸的疑问。
“想回去是因为你在那里知道吗？”伊菲深情地说出了这句让羿仁感动不已的话。
“那你害怕什么呢？”羿仁听到那句感动的话，心里像密一样甜，但是伊菲害怕什么呢，难道是这次的复发吗，羿仁的甜蜜在心里延迟了几秒立马又变成了紧张和几分忧虑。
“害怕家里人催，你看我都多大了，都成老女人了。”伊菲自我嘲笑道。
“这有什么，我们都是读过书的大学生，自然比村里的小年轻要晚些结婚，这很正常，不必太过介怀。”他安慰着说。
“你说的轻松，我比你还大一岁，而且你不是女生，你是不会理解的。”伊菲似乎有点着急了。
“是吗，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介意的，就算你以后老了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美丽。”他是真的不会介意这些，因为他爱她的一切。
“我真的快老了，我都发现我有一根白头发了......”伊菲强调道。
伊菲其实要说的不只是说她的年龄，此时此刻的曾伊菲唯一想做的就是将钟羿仁挽留下来，她相信羿仁还会为了自己留下来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就像那首《挽留》--青乐组合唱的那样，
stayhere请不要远走，爱的痛苦和温柔。
stayhere没有什么理由，爱恨汹涌难再留。
......
挽留好想挽留，求求上天让你醒悟。
爱没有尽头心怎么停，太多委屈在胸口。
cryangel还有什么理由，太多眼泪心里流。
......
而羿仁也不止紧紧是安慰她，因为他们都知道前面他们将要面临问题是什么，只是他们都在彼此间不提及，因为他们不愿被任何东西阻挡他们在一起。可是他们是否真的能冲开这个恶狠狠的现实呢？
......（以上为回忆内容）
想到这些，羿仁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时公交车过来了，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回去也要十几分钟的时间，这时回去时间正好合适。于是上了车，回了表哥的住处。
“怎么样？面试通过了吧”表哥笑迎道。
“不知道，面试官大概问了下我的情况，应该还满意吧。”羿仁无所谓的样子。
“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你有没有提待遇要求啊？”表哥再次问道。
“没怎么提，他们公司挺大挺正规的，待遇应该也会合理安排的。”羿仁皱着眼角。
“这个你就没经验了，你当时就应该提这些要求的。不然以后上班后就很少、也很难有提待遇的机会了。”表哥摇着头。
“是吗？不是好好干就会有提升的吗？”羿仁。
“算了，再说吧，好好把握。没事，有哥在。”表哥拍着胸脯。
羿仁确实没经验，一个十分善良的小伙子，没心眼，没脾气，十足的好男生。可是他还不懂社会的生存之道。况且刚刚受过伤的他，这会儿可能还没有那么多的脑细胞停留在这里，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伊菲，脑子就像浆糊一样，理不清头绪，能泰然处事就已经很难为他了。
羿仁意识到了自己没有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但他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除非另外重新再找一个单位，重新再换一份工作。但他身上并没有多少积蓄，毕业后这一年的积蓄都花在了药费上，而且手上备用的药量也有限，后续的用药不能耽误，想到这些，他不敢随便扰乱之前的计划。只能先稳住脚下的困难局势，先安定下来再另找机会再做打算。
很快他收到了东大公司的人事来信，通告了待遇和体检报到的情况及安排，待遇是按毕业生的标准制定的，相比之下，他的一年工作经验的价值就被漠视了。但比起之前一切的一切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表哥，我明天就去体检，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可以入职安排住宿了。”羿仁连忙将这消息告诉表哥。
“是吗，那你今天要好好休息，最重要的别喝酒，当然你一直都不喝酒。”表哥告诫道。
“恩，我知道。”羿仁点头道。
“我今天倒班了，上晚班，晚上你好好休息，早点睡知道吧，睡晚了影响睡眠对体检不利，知道吧。”表哥认真严肃地劝道。
“好，我早点休息，我们下去吃饭吧，我请客。”羿仁咧着嘴。
“恩，吃饭时间是到了，不过这次还是我请吧，等你拿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再请我不迟。”表哥笑着拍啦拍羿仁的肩膀。
“也好。”羿仁眼前确实手头紧张，也没过多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