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真本是蛮夷之人,生于蛮夷之地,自幼便被人抛弃在大唐边境的荒郊野外,恰逢元畅长老杨川云游四海路过此地,见襁褓中的婴儿奄奄一息便发善心收养了他,元畅长老见此地不远处有一赵家庄,就给这个孩子起名叫赵归真,就这样赵归真就被元畅长老带回莫云山抚养长大。但这个赵归真从小就显露出阴险狡诈,肚量狭窄的小人作风,又往往做出一些有悖于道家修行的不耻之事。本就严苛于座下弟子,常要求他们清心寡欲,一心向善的元畅长老见赵归真的种种行事做派,心中就不慎喜欢,但又可怜他是无家的孤儿,也就不再苛求于他,待赵归真稍大些以后就安排他专门喂养自己坐骑,就是那只来自蓬莱的灵翼仙鹤,别的就不再重用他了。被师父冷待的赵归真,逐渐开始对师父心怀不满,在喂养仙鹤的时候也就难免敷衍了事。有一次,赵归真贪恋赌博,强行把仙鹤关于笼舍,自己却独自下山嫖赌快乐去了,谁知关仙鹤的笼舍中的那盏油灯不慎掉落草垛,之后燃起的大火险些烧灼到那仙鹤,好在出自灵山聪颖异常的仙鹤自己用长喙啄开了锁链才得以脱身。通过这件事情,元畅长老对这个赵归真彻底失望,一怒之下就把他关押在了莫云洞中,惩罚他在此思过十年。十年间,心胸狭窄的赵归真恨透了这个对自己如此狠心的师父,发誓以后要飞黄腾达了,一定让他师父后悔他如今的做法。
就在赵归真日日想着怎么个报复办法时,风不停来莫云洞藏匿佛宝后被师父拿走的事情让身困洞中的赵归真得知,包括那日李天慕在莫云山的一并遭遇和他身戴的佛宝也尽数被他看到。更为赵归真窃喜的是那日师父的妹妹南阳公主也就是现今的天影老太来访,两人关于佛宝七星霉点能够长生的秘密被他偷听得到。所以这佛宝的去处以及它的神秘用途他便紧记在了心上。待他思过十年已满,出得山洞,便趁机逃离了莫云山,直奔长安而来,他怀揣着这个无人知晓的秘密,以此和李隆基交换条件,并顺利的做上了大唐国师的宝座。
当大殿里李隆基得知了佛宝的下落和它那不为人知的长生之功效,狂喜之下便立即图谋着怎样夺回李天慕手中的佛宝。而他身旁的大将军汪化和他最为亲近的宦官高力士却并没有即刻实施他们主子的密令,而是在第一时间内分别觐见了他们暗地里真正效忠的各自的主人。一个骑马飞奔孤仙城,而另一个则驱马车赶往法门寺。
在僧澈方丈的禅房内,依然一身宦官服饰的高力士坐在僧澈方丈的侧座把从宫中得来的舍利的最新消息告知了实为自己的师兄僧澈。僧澈认真的听完后,长舒了一口气道:“僧悟师弟,难为你,终于打听到了佛宝百年后的踪迹,我佛慈悲,但愿佛宝早归我佛门。”
“掌门师兄,要赶早动手,那大明宫里已经开始动作了,历代的君王为了这长生不老药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高力士道。
“是啊,真还不知,舍利还有这样的用途,但据你所说,此物对于我佛门弟子不仅不能长生而且却如毒药一般会取人性命,却又为何?”僧澈问。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可能佛祖有意不让他的弟子卷入世俗的争斗吧。”
“我佛慈悲,冥冥中自有万物轮回的深奥含义,你我又怎能参透。对了,你说的那个获得佛宝的李天慕是当今圣上的堂弟么?他如今确实身在独影山么?”
“我当年,甘愿自宫入得深宫,就是为了我法门佛宝的回归之日,管他是不是谁的弟弟,李隆基本人已然都已不在乎,之前还密派汪化意取其性命,我等又有何不可强行夺取?”高力士眼露杀气。
“师弟,你我本为佛门弟子,还是以修善为主,切不可乱杀无辜。违背了佛祖本意。”僧澈劝道。
“掌门师兄,大可放心,那李天慕若乖乖送还佛宝,我哪还会难为于他呢?”
“阿弥陀佛,但愿如此。那我这就派寺内十大首席武僧和与你左右,望师弟务必把佛宝早日追回。”僧澈嘴中念道。
孤仙城内,花满楼也终于在自己的密室中确认了佛宝的秘密用途和确切的使用办法。他心内窃喜这些年用成车的金银豢养的内鬼终于起到了实质的作用。虽然此人与自己共享此秘密的内在目的是想要和自己共享长生,狡诈的花满楼先一口应承下来,具体到时又会再样,只有看此人自己的造化了。
“汪将军,你确认佛宝身上还有两三个让人长寿的霉点么?”花满楼问。
“当然,那李天慕又不知佛宝的秘密,怎么就会想到要舔舐那舍利呢?”汪化一脸的肯定。
“那就太好了,到时,我们夺得佛宝,你我兄弟共享这长生之乐,岂不快哉。”花满楼笑道。
“但听闻,教主有一个娇艳的美妻,还有一个乖巧的爱子,你就不想和他们共享长生么?”汪化试探道。
“唉,老婆如衣服,儿子如鞋履,只要能有不老之身,还怕没得女人,生不得儿子么?”说完狂笑起来。
“教主想得开最好,那你就要抓紧时间安排人手攻打霓裳派了,我这里尽量拖延圣命,你可知这次大明宫那位可是派遣了五万的军队誓要一举踏平独影山,我们若迟了,可是连汤都喝不上了。”汪化道。
“汪将军请放心,我这就派遣人马,一个小小的霓裳派,我一日就将其踏平。”花满楼信心满满。
独影山下,那李天慕的坟冢中,诺儿只身端坐在桌子前,手中拿着当年天慕母亲留下的凤钗,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上面宝石,晶莹炫目的蓝色宝石如人眼中之眸明净深奥,在宝石的缝隙中藏有一丝的污渍,诺儿便那出一支绣花针对着孔洞中的污渍挑去,几次拨挑间,突见宝石与金托间的的缝隙越来越大,纳闷的诺儿索性用手使劲一推之下,那宝石随之移动开来,只听咔嚓一声金钗的背面整个开启,从里面掉出一块密织的丝质手帕,手帕上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红色的小篆,诺儿好奇的打开手帕,仔细瞧看,上面的红色应为朱砂所书,字体娟秀玲珑,应出自女子之手,诺儿仔细辨认方看出这手帕的文字意思。
上书:我儿,天慕。你父几日前已被武皇处死,看来我在这世上的日子也不远矣,我把你托付给你的姨母抚养,想来她一定视你为己出,望吾儿长大后还能记得你母对你的深念,此金钗实为你皇祖奶则天大帝所赐之物,之所以留与你,就是告诉你,李家皇室之乱乃权利之争从无亲情之念,吾望吾儿一生不争权夺利,我不求你富贵荣华,只求你快乐逍遥,望此钗日后戴在你心爱之人的发髻,也让娘看看你们是怎样的恩爱白头。母清影绝笔。
看完天慕的娘亲给天慕的绝笔之信,诺儿的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这字字句句不正是诺儿的所想么?她嘴中喊道:“婆婆大人,你放心,我一定在这墓中陪着天慕哥哥白头到老。”正在诺儿独自哭泣之时,只听得墓室外有人喊道:“师母,师伯叫你上山一趟”。诺儿辩得声音是霓裳的大徒弟郑明怀,便收拾起凤钗起身走出坟墓。
墓门开启,伴着一群七彩蝴蝶纷飞中,一身素裙的诺儿迈步踏出了墓室,已是一副英俊模样的郑明怀正站在墓外迎着诺儿。
“师娘,我师伯又收到昆仑山的来信,正发愁编什么瞎话,便叫师娘你一同商议。”
这些年,关于天慕的死讯,天际都用各种理由欺骗着昆仑山上的姚翠宜,翠宜也曾几次上得独影山来找天慕,但也被天际用诸如云游之类的谎话应付过去,日久天长,姚翠宜也隐隐觉出了蹊跷,来信的次数愈来愈多,越来越密。好几次,天际都要忍不住如实禀报,但还是怕翠宜承受不住,又多次欲言又止。这次的来信,翠宜告知天际,自己不日将再次回独影山,若天慕在山上,务必要等她回来。
焦急在屋内踱步的天际见诺儿在明怀的引领下出现在门口,便迎来上来:“嫂子,你快给弟弟想个办法吧,姨娘就要来山上了,这次我怕再也编不出什么瞎话了,这可怎么好,万一姨娘要是伤心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对得起我那哥哥。”
诺儿见着急的天际随劝道:“天际,你也尽心了,该来的总该来了,有这些年,估计姨娘也猜出什么了,我们不如直说了吧。”
“是啊,祖师奶奶这些年思念师父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心疼,您还老骗她老人家,您这钝刀子拉肉不更疼么?”郑明怀也插话道。
“小东西,你懂什么?一会我就拿快刀子拉你的肉,看看你疼不疼?”天际瞪着郑明怀道。
“师娘,你看师伯又不讲理了。”郑明怀向诺儿告状。
“明怀的话随糙,但理还是有的,天际啊,你也不必太纠结了,你哥在天之灵一定是希望我们能够笑着生活在这世上,姨娘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的。”
还没等天际回话,听门外有弟子报道:“师伯,师娘,山下有人送上拜帖,说有急事想见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