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战

众生铺天路，亿万天骄踏歌行。
修道之路便是逆伐登天，想要被众生顶礼朝拜，只能屹立云端，俯瞰天下群雄，九天之地称尊。
龙骨架硕长万米，龙骨晶莹，苍劲有力，散发龙族的威严，一般凶兽鸟禽不敢驻足停留。
骨架前一名四岁大的小不点正在努力的伐木，他小手状若尖刀，劈断一棵棵古树，小家伙今天早早进入原始丛林，寻了一鼎的地乳甘露，装得满满地，正在用大火炙烤。
大鼎两耳四足，高有六米，鼎壁刻有山河虫鸟图，在大火的炙烤下，古图清晰醒目，宛如要透壁而出。大鼎内除了水银般的地乳外，还有蘑菇、灵果、神草，这些都是小家伙的存货。
小家伙下了血本，准备煮一锅盛宴，好好的饱餐一天，他转过身，一晃一悠进入龙骨架，将几头大虫拎了出来，大虫生有羽翼，头颅像龙头，身子像凤鸟，可惜被小家伙一把就扔进大鼎内。
地乳汩汩沸腾，把蘑菇、灵果、神草、大虫统统熬化，小家伙悠然神往，大眼弯弯，小虎牙晶莹，小脸蛋盈满开心的笑容。
小家伙很有经验，踩着一块大石，手中拿着大骨勺，勺子七八米，是小家伙的秘密武器，大勺插进大鼎内开始搅动，防止蘑菇、大虫、神草变糊。
时间差不多，小家伙将骨勺放在身旁，左手遮挡住额头，水蓝色的大眼睛眺望太阳方向，喃喃自语道:"休息一会吧。"小家伙躺在石头上，兽皮衣凌乱，紫发飞舞，玛瑙般的眼球滴溜溜转动，就跟小恶魔一样，觉得他好狡猾。
石罐从腰上取下，石罐沉重如山，小家伙拿着相当费劲，撇嘴不高兴道:"破罐子、烂罐子，为什么那么重？是不是藏有大虫？"小家伙右手牢牢的抓住石罐，用罐子使劲拍打巨石。
"叱！"巨石坼裂，碎成七八半。"咿！"小家伙抱着石罐子退了三四步，虎牙露出，晶莹闪烁，探出小脑袋，虎牙咬住石罐口。
小家伙神力如渊，小脸咬得红扑扑的，依然没有留下痕迹，还把小家伙馋嘴弄疼啦！"呜呜！"小家伙哭泣，泪眼汪汪，将石罐子扔到一旁，仍远了小家伙觉得不够，又跑上去，小脚丫子狂踩石罐子。
"不搭理你。"小家伙蹦蹦跳跳，抱起劈断的大树扔进大鼎下，大火熊熊燃烧，鼎内的地乳沸腾，蘑菇、灵果、大虫彻底融化，一顿美味即将开锅，小家伙口水沿着嘴角流溢而下。
"不行，我要等狼叔，西陵是乖孩子。"小家伙用袖子擦去口水，坐在一根骨头上，双手抱着膝盖，静静地望着天际边的落日。
原始森林被夕阳染得红灿灿，天空殷红，大片大片红云悬浮，一群群翼鸟展翅飞过，这如诗如画的景象值得留恋往返。
皓月如银盘镶嵌在天穹，零星万点，熠熠闪闪，恍若天神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龙骨架前的西陵。小家伙披着兽皮，坐在火堆旁，身后是煮好的晚餐，未尝一口，很乖巧的等狼叔回来。
紫蛾和皇蛾从小家伙飘逸的紫发里飞出，紫金神彩和金色神辉缭绕，染红空间，看起来像是神灵之物，充满灵韵。
小家伙伸出手，两只蝴蝶落在指头上，羽翼展动，光彩氤氲，把小家伙整条手臂都照耀的通明如玉，两只蝴蝶灵性十足，一股极其微弱的念力传进小家伙的脑海。
"紫蛾、皇蛾给你好东西吃。"小家伙起身，从龙骨架内拿出一件陶瓷碗，碗内赤色神光飞舞，丝丝缕缕形如小龙的生物向上咆哮，乍眼看去，好似一碗神灵液。
两只蝴蝶煽动羽翼，落在碗边，有些犹豫，又恍若在忌惮。
"这是好东西哟！不然等下我要收回咯。"小家伙要挟，四岁的年纪就这般模样，成年后简直不敢想象。
小家伙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地面上，眼睫毛忽闪忽闪，看着两只蝴蝶饮灵乳，他倏然想起石罐，狼叔告诉过他，罐子对他很重要。他当即翻身而起，找到石罐，将它拾起。
石罐一尺高，罐壁刻有赤金色的符文、字体，形迹诡异，有一股莫名的气机在裂缝中流动。小家伙大眼睁得圆溜溜，想要发现端倪。
罐口有符文幻灭，小家伙左手拿住罐体，右手准备打开罐盖。
他力可拔山，很轻松将罐盖掀开，洪荒时代的气息喷洒出，古朴粗劣的石罐仿佛不再是石罐，变成天道下的帝器、圣兵，能镇压九天十地。
小家伙把罐身移到胸前，水蓝色的眼睛看着石罐内部，石罐虽只有拳头粗，但小家伙感觉里面是一片无垠星空，凝神细看，又变成洪荒世界。
"好怪异啊！"小家伙吐出舌头，显得有些惊讶，他侧过身子，看着紫蛾、皇蛾，小声说道:"是不是可以把你们两个放进去。"两只蝴蝶正在饮灵泉，一只小手从天而降，一把抓住羽翼，从罐口扔进罐身内。"哐！"罐盖一盖，石罐复原，紫蛾、皇蛾躲在石罐内快发疯啦！如果幻化成人族，绝对第一时间掐死小家伙。
"咿呀！好东西。"小家伙爱不释手，玩弄起石罐来，这小家伙天真无邪，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一件破罐子把他高兴成这样。
莽莽大荒的孩子都像他这样，可惜大荒的孩子不多，不然苍茫大陆彻底崩溃。
弦月斜挂苍穹，零星相伴于旁，龙骨架依然光华缭绕，透明如玉，小家伙一手拿着石罐，小身躯躺在一棵大树下睡着啦！
翌日！小家伙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兽皮衣里，厚厚的兽皮让他觉得无比舒爽，侧过身，狼人正好背对着他，狼人生有狼身人头，一头棕发飞舞，耳朵上两条青蛇敖叫，让他看起来有些恐怖，同时有些威严。
"狼叔。"小家伙立刻爬起来，跑上去双手抱着狼人的小腿，抽泣道:"狼叔，你昨晚去哪里呢？西陵好饿。"小家伙的眼泪倏然滴落而下，可怜巴巴的表情真让人怜惜呀！
狼人摇了摇头，说道:"吃些东西，我们就出去。"小家伙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小手指着远处的大鼎，破涕为笑，说道:"狼叔，那是昨天的晚饭，你没有回来，西陵没有吃。"小家伙很乖，同时也很认真，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狼人。
狼人早就看见小家伙熬得一鼎地乳。冷酷的脸庞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道:"西陵自己吃。""不！"小家伙很执拗摇头，道:"狼叔不吃，我就不饿，我们出去吧！"小家伙虽然只有四岁，但他的纯洁很童真，很真挚。
"好吧！"狼人将小家伙放在背上，一人一狼围着大鼎很高兴的吃了起来。
饭后，狼人驮着小家伙离开龙骨架，这一次出去，一直过去整整五年才回来。这五年，一狼一人穿越大荒森林、恐怖峡谷，火山魔地，甚至进入死寂深渊、千丈壁崖，在死亡的边沿徘徊数百次，为小家伙未来进军无上境界打下基础。
西陵站在狼人的背上，紫发飘飘、水蓝色大眼睛明亮如星辰，坚毅的小脸蛋透发出一股冷峻，兽皮衣猎猎作响，背负一张绿蒙蒙的长弓，腰间上系着石罐，远远望去像是一尊上古神祗，有强大的气息流露出来。
昔日的小家伙长大，半米高的小身板变成一米一二，加上坚毅的脸庞，俊美的容颜，飘逸的紫发，站在任何地方都能被关注。
"狼叔，我们回龙骨架吗？"西陵纵身一跳，跃到一座山头，打量着深渊内的龙骨，大眼睛滴溜溜转动，眼睫毛忽闪忽闪，想起幼时的许多记忆。
狼人艰难地摇了摇头，四五米身体忽然倒在地上，五年的洪荒，让昔日健壮的狼人遍地鳞伤，生命走到尽头，成为一头即将老死的老狼。
西陵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抱住狼人的脖子，眼泪扑簌簌滴洒，抽泣道:"狼叔，我们回去好吗？西陵要吃大虫，还用大鼎给你煮灵乳甘露。"小家伙哭得稀里哗啦，虽然七八岁了，但还是小毛孩一个。
"西陵不要再哭了，生命是一段旅程，早晚要终结，狼叔希望你忘记这里，做一个真正的自己，离开大荒，离开龙骨架，去外面的世界，一定不要再回来！"狼人说的很竭力，一双眸子暗淡无光，耳朵上的两条青蛇也在挣扎。
"不要！不要！西陵不要离开狼叔，西陵要带狼叔回龙骨架。"西陵力可移山，他准备将狼人拉回去。
狼人挣脱出西陵的小手，严厉喝道:"西陵，这是狼叔最后一次要求你。"最后一次四个字重若千钧，每一字飘进西陵的耳中，让他如遭雷击，小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离开大荒、离开森林、离开龙骨架，忘记这里的一切，做一个真正的自己，一定不要再回来，一定不要！"狼人流泪了，这是他第一次流泪，眸子成为两口枯井，再也没有昔日的尖锐，刀削般的脸庞已经被侵蚀，他只是一个孤独的守护者，恍若人族的图腾，一生的奉献。
狼人站起身来，一道道光华环绕，他英姿雄伟，棕发乱舞，眸子似无限星空，看着西陵离开的背影，伤心落寞，心如刀绞，纵然有千般不舍，又何妨，在九重天坟得到小婴儿那一刻起，一切的一切已经注定，命运的轮盘也将从这里开始转动......！
大殿下方是诸大臣武将，以及各城城主、皇室成员。
这是斩域和宫宁第一次上早朝，泱泱大国，礼仪之邦，行三跪之礼，让人感叹。
"各路大臣和城主如果没事，就此退朝。"天主话语声响亮，传遍大殿。
灵皇高大威武的身躯向左靠了一步，浓眉大眼，黑发浓密，如众星捧月的灵王，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魄力，气势不减道："父王，孩儿有一事？"众大臣和皇室眼神都落在灵皇身上。
"灵皇，有事直言。"天主说道。
"禀告父王，小少年斩域非我皇室成员，为何要如此礼待。"一旁的灵月白衣拢体，秀发披肩，空灵而轻盈，秀娥紧促起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道:“哥哥，斩域当日在天秘禁地多次帮助我，天朝乃是十州大国，如此礼待并不为奇。”
天主和天后赞成地点了点头。
陨灭王在这时也站了出来，双目有神，黑发洒肩，面容俊俏冷峻，拱手道:“禀天主，斩域年纪轻轻，不过十二岁，对于厚待之说，要务必慎重。”
斩域稚嫩清秀的容貌看上去很和善，十二岁的他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动容，相反觉得无所谓，对于皇室等人所说的，他根本不重视，两天之后，他便准备和宫宁离开。
天主略作沉思，说道:“斩域，你对灵皇和陨灭王的话有何意见？”
斩域拱手屈身道:“禀天主，灵皇殿下和陨灭王说的很有理，我和师妹，本是平殇城的人，并非天朝皇室，对于礼仪厚待我和师妹都觉得不重要，我和师妹很感激天朝。”话后斩域和宫宁对天主和天后又拜了一拜，两个小家伙礼貌到家，让灵月等人刮目相看。
陨灭王当即反驳，冷冷地看向斩域，道:“禀告天主和天后，小家伙斩域这话中明显对我天朝不敬，我天朝疆土千百万里，地域广阔，礼仪对人是世人求之不得事。”
斩域撇嘴，心里想道:“不就是天朝吗，给我一个太子爷我都不当。”
灵月神秀内蕴的水眸看着陨灭王，秀鼻挺巧，红唇润泽，说道:“陨灭王，你这话是何意？”
灵皇深邃的眸子瞟了斩域一眼，又对着灵月道:“妹妹，你多次帮助这个小少年说话，你要记住你是皇室的人。”
"哥哥。"灵月道。
"灵皇，灵月你们几人就不要争辩了。"本王自会斟酌。
众大臣和各城主皆沉默不语。
陨灭王这个霸气冲天的少年天骄，桀骜不驯的扛把子又开始说话了，眸子越发越有神，道："禀天主，臣还有一事。"大殿内气氛已经够严峻了，陨灭王怎么还有事？众人眼神又落在他身上。
"陨灭王，你说？"天主有些不耐烦道。
"臣正式向他发出挑战。"陨灭王用手指着小孩斩域，一字一字说道。
"什么！"大殿内一片哗然，连天后都忍不住瞟了几眼。
灵月青丝披肩，双目闪过一道异彩，"陨灭王，斩域不过十二岁，你已经十六七岁，如何向他发出挑战。"灵月第二次这样打击陨灭王，丝毫不给陨灭王留面子。
"妹妹。"灵皇瞥眼看着灵月。
天主和天后露出惊愕表情，几十双眼神看着斩域，十二岁的小家伙，纯净莹亮的眼眸，稚嫩俊气的小脸，唇红齿白的容颜。许多人都不相信陨灭王的话是真实的。
一个个翩翩小少年，居然让狂霸出名的陨灭王发出挑战。这个斩域究竟有何逆天一面？
有疑虑，有错愕，有惋惜。
斩域轻轻一笑，露出白玉般的碎牙，拱手屈身道:“天主，天后，陨灭王功参造化，实力超群，斩域一个小孩子如何敢和陨灭王相提并论。”斩域并不怕陨灭王，因为他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他要故意将前期工作做好，要败就让他败的更惨烈。
陨灭王冷笑，眼睛里浮现无限的野性，说道:“你是不敢吧！”
此话一出，皇室等人更加惊愕，这真的是陨灭王自己说出的话吗？
灵月秀唇轻启，被其哥哥止住。
天主忽然笑了起来，器宇轩昂道：“我天朝本是修炼国度，传承悠久，陨灭王两年前破格进入皇室，可谓英雄出少年，如今斩域也是一名天骄之子......。”
灵皇道:“修炼本不分岁月，陨灭王也才十七岁，修道时间比斩域不过早上几年而已。”
"灵皇，你的意思也赞成他们比试咯！"天主道。
"父王。"灵月急促，不同意这场比试。
陨灭王脸如冰霜，有些轻视，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手中，狂暴极啦！
"斩域，你意下如何。"灵皇双目流露出一丝嘲讽，看着斩域说道。
"天主和灵皇殿下都不反对，斩域又如何不从了。"斩域淡然说道，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压力。
一场战斗即将开启。
陨灭王十七岁的年龄，就迈入二阶六重境，修炼速度在元渊城堪称神速，与凉家的凉夏并列，许多家族的少年修士在陨灭王的手里不过十式就要败亡，其战力举世无双，故有陨灭术出，天下谁与争锋的豪迈厥词。
今日陨灭王挑战的人是一个平殇城出世的小毛孩-斩域，看上去不过十二岁左右，大眼灵动，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这让许多人都不敢相信是这个小孩要跟陨灭王比试。
皇室有消息透露，小少年斩域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境界已经迈入第二个境界，这更是让诸多人哗然心惊。
"天啊！还要不要人修炼啊！十二岁就进军二阶。碧家千金碧云舞和昔日的凉问天也不过如此吧！"一股大浪席卷皇宫，愤怒声，不甘声，嘶吼声，无时无刻不在响起。
皇宫武场，占地面积百丈，边沿是阵法，以防对决中产生的气场催毁了其他建筑。
地面上铺展精致的石块，经过特殊材料融合而成，每一次对决之后，这些石块都不复存在。
武场外围是观众席，可以同时容纳十万人，今天是少年天骄陨灭王和小少年斩域的对决，一大早，整个观众席就被挤得满满的，近乎水泄不通。
看望台上，是皇室和一群大臣，天主和天后还有几个皇子，公主坐在龙望台，看着武场。
陨灭王一身黑衣，咧咧作响，浓密的黑发在脑后舞动，俊俏冷峻的面容让人感觉到冰窟般的冷冽，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十丈外的斩域，冷漠嘲笑道:“传闻你已经迈阶入第二个境界，在少年一辈确实值得自傲，但是今日依然五式之内必败。”绝对的霸气和自信。
观众席一片尖叫。
斩域撇嘴一笑，清秀的小脸庞上浮现一丝从容，大眼睛灵秀，道:“是吗？我就看你如何五式内战败我。”小毛孩同样很霸气，很桀骜。
少年峥嵘，观众席上一些人闻听斩域的话后，莫不变色。"这个小家伙居然敢对陨灭王叫板，这也他傲了吧！纯粹是找死，唉！"叹息声不断传来。
陨灭王冷哼一声，发丝凌乱，双目射出两道骇人的光束，激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