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的选择不同，造就了走的道路不同。
农人有农人的好，商人有商人的好。
可惜，很多时候人根本就没得选择。
人只能去面对。
许火受的伤就不是他能够选择的。
锦衣少年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很清楚许火所受的伤的危害。
他很犹豫。
他下山，就是要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
如此一来，他就不能放过会变成僵尸的许火。
可许火到底还是没有变成僵尸。
对于没有变成僵尸的人，他很难下去杀手。
黄衣少女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用眼睛瞟一眼锦衣少年，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那么一瞬，她脸色转正，脸上杀机重现。
她把手放在她的短剑上，短剑随时准备出鞘。
短剑终究没有出鞘。
在她要向许火下手时，被绿衣少女给阻止了。
“他都已经够痛苦的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绿衣少女轻轻地说道。
好温柔的声音，那声音包裹着许火，让许火感到阵阵暖意。
黄衣少女很是不赞同：“与其让他变为僵尸后害人，还不如消灭他永除后患。”
一旁的锦衣少年并没有言语，他的心还是赞同黄衣少女的想法的。
绿衣少女轻轻一笑：“你现在要杀的，是人，而不是僵尸。掌门吩咐过我们杀僵尸，并没有吩咐过我们杀人。”
黄衣少女深感不满，道：“掌门的话不应该被你片面理解，你的片面会误导我们。”
“我片面吗？”绿衣少女自问，道，“我派的宗旨是救人，而不是杀人，要是想杀人的话，师尊就不会把我们派到这里消灭僵尸了。”
黄衣少女摇一摇头：“不行，不能听你的，不该善良的时候绝对不应该善良！”顿一顿，她又道：“我也不想杀人，掌门虽然没有吩咐杀人，可也没吩咐不能杀就要变成僵尸的人！”
她的脸色变得更坚定了，她非杀许火不可。
绿衣少女眨一眨眼睛，叹一口气，向锦衣少年道：“师兄，你倒是说一说她，我们杀人怎么能对。”
锦衣少年苦笑：“其实，我是不同意你看法的。”
黄衣少女的眼中现出喜色：“二对一，你不能阻止我。”她从绿衣少女的身畔走过，逼向许火。
许火抬起眼睛，又和她目光相碰，之后目光移向下，盯住了她的脖子。
黄衣少女脖子白皙，确实很美。
可是，他完全没有欣赏他的美，他只是注意到了黄衣少女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
那也是令他好熟悉的一条项链。
这条项链他确信他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猛然，他想了起来。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见到的那只狐狸，那只狐狸的脖子上也挂着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你是狐狸精！”许火脱口说道。
他看到的那只狐狸是黄色的，而黄衣少女也是一身黄色，他才有这种推断。
黄衣少女的眉头又皱起来：“不准你胡说！”她冷冷地威胁着许火。
她想找一副表情伪装她的尴尬，可她实在是不擅长伪装。
她的伪装很假，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你真的是狐狸精！”许火更加确信了。
“你这个臭僵尸，给我闭上你的臭嘴！”黄衣少女恼羞成怒，飞起一脚，踢中了许火小腹。
许火小腹剧痛，很不满意黄衣少女的泼辣。
“怎么，我说出实话你就受不了了？你是狐狸精，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啊！你那天说的没错，你是专吃僵尸的，所以你要杀我。”许火口无遮拦地道。
绿衣少女和锦衣少年的脸色都变了，换出一副奇异的表情。
黄衣少女就像被许火把最令她害羞的事讲了出来一样，对许火更加憎恨。
绿衣少女微微想一想，道：“雪诗，你很喜欢变狐狸吗？”
黄衣少女大羞，反驳道：“你才是喜欢变狐狸，像狐狸那样去勾引人！”
绿衣少女讪笑，道：“我变成狐狸的时候，一般是不会被人看到的，更不会被人说。”
黄衣少女无地自容，恨恨地瞧着许火，道：“你个臭僵尸，死到临头嘴还这么坏，我咒你死后下不了地狱。”
许火大汗，心中道：“我们到底是谁嘴坏啊！”
他很少跟女人相处，并不懂怎么应付女人。
做男人不可以打女人，不代表做男人不可以和女人斗嘴。
黄衣少女对他发怒激起了他的斗志，他回敬黄衣少女道：“死后我不下地狱，那太好了，我是要进天堂的，为什么还要下地狱呢！”
黄衣少女大气：“我说的你下不了地狱，是你连地狱都进不去，成为孤魂野鬼，或进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许火道：“那你又不说明白！原来你给我的路都铺好了，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只是，你这么关心我，应该会陪我。”
“鬼才陪你！”黄衣少女道，“还是最厉害的女鬼，有着长长的舌头的那种。”
绿衣少女抿嘴一笑，道：“雪诗，平时你是最怕鬼的，没想到你现在说起鬼来一点都不在乎。”
黄衣少女怒视绿衣少女：“你就非要把我的短处接出来吗？好，你揭我的短处，我也说出你的短处。”
“我又有什么短处呢？”绿衣少女道。
黄衣少女语塞，她还真不知绿衣少女有什么短处。
“柳慧，最坏的就是你了，你的这张嘴和臭僵尸的这张嘴有一拼！”黄衣少女道。
锦衣少年叹口气，心中暗道：“杀人没杀成，我们自己人倒是吵翻天，你们这才叫奇怪。”他缓缓地来到许火近前，道：“朋友，对不起了，我不能让你危害到别人！”
锦衣少年的眼中闪出了和黄衣少女一般的杀气。
许火轻轻叹口气：“你是谁？”
锦衣少年一愣：“你想在死前弄清楚你是死在谁的手里？”
“不，你错了。”许火道，“我只是想认识你，如果有可能的话，就让我认识你们。是你们让我多活这长时间，你们若不来，我恐怕早就死了。”
锦衣少年轻笑：“看不出，阁下对生死看得并不重，难得。”
他指一指自己，又看一看绿衣少女和黄衣少女，道：“我叫陈照，柳慧你知道了，至于雪诗，她姓王，叫王雪诗。”
黄衣少女很是不满，高声质问陈照：“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随便告诉陌生人！”
陈照轻叹：“他似乎并不陌生！”
“是啊！”许火道，“至少你对我不陌生，我和你这个狐狸精见过。”
王雪诗怒气更盛：“我要说多少遍我不是狐狸精你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
许火一笑：“你不是狐狸精，那你是什么？”
“我是人，是一个堂堂正正真真实实的人！”王雪诗道。
“不可能！”许火道，“没有人会这么无聊，人不做，跑去扮狐狸精。”
柳慧打一哀声：“应该不是无聊，要我看，雪诗是努力。”
王雪诗愣愣地瞧着柳慧，心中不是滋味。
“柳慧好像能看透人心，不然怎么每句话都说到我的心坎里。”她心中暗道。
陈照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本是天青派弟子，这次剿灭僵尸是师父下给我们的任务。尽管我们同属一个门派，我们的师父都不相同。本来，我们是分开执行任务的，因为僵尸吵闹的太厉害，我们竟一同找到了僵尸老巢。我们的师父曾嘱咐过我们，谁先消灭僵尸谁就能得到掌门的褒奖，可我们是一起消灭的僵尸，纵使是完成了任务，也很难得到掌门的褒奖了。”
柳慧不以为然：“掌门的褒奖并没什么，顺利地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王雪诗讽刺道：“你可实在是高尚。”
柳慧并不理睬王雪诗的讽刺，笑而不语。
“好了，该告诉你的我告诉了你，我该送你上路了！”陈照道。
许火点点头，高声道：“我叫许火，允许的许，火花的火。有来有往，你告诉了我你们的名字，我势必让你们知道我的名字。”
临死前能笑出声的人是大气，临死前还不忘诚意的人是豪迈。
许火从没有想过他会变得豪迈，不自觉地，他竟选择了豪迈。
陈照长叹：“要是你不被僵尸抓到该有多好！”
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的利剑向许火刺了下去。
就在他出手的同时，柳慧也出手了。
柳慧用自己的剑把陈照的剑弹开。
陈照一惊，淡淡地瞧着柳慧。
“这个人绝对不能让你杀！”柳慧的言辞无比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