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藤条被绷得特紧,一边是曾兔敬和水牛,那水牛角被藤条紧紧的缠绕。另一边是七、八个不同年龄的人和一颗被藤条系住的大树。
洪水不停地在人和牛身上任意折磨,整个藤条承受着千斤之力。
这个时候不由得你不拉紧它,几方就这样持续着,互不相让。
“感快把缠在树上的一头松开!”刘绍坤果断地作出了决定。
可一切都为时己晚,只听见“啪、啪、啪”几声,那藤条在离山脚的不远处被折断。
人们目瞪口呆,一切是那样的安祥……
空中的雨也快停了,洪水含着泥沙肆意翻滚。
曾兔敬手握住藤条,被那洪水冲得围着牛头转圈,牛头缠满了藤条。
很快他爬在了那水牛背上,和水牛在水中一起沉浮。
那折断了的藤条被水流冲走,人们看见曾兔敬伏在牛背上渐渐远去。这个时候的人们在为他默默祈祷,祈祷他平安。
也就在同一个时候,握着藤条的那几个人成一字形倒在山脚下,互相挤压着,只有那少年很快站了起来了,他走过去抚起倒在地上的曾大爷……
“这不是吴书记家的二公子吗?”
曾大爷站了起来,摸着他的头,看见远去的儿子和那水牛……
“你父亲在哪去了呢?”刘绍坤对着那少年说,在这灾难面前作为黑柏林沟的书记在做什么?这是刘绍坤很关心的一个问题。
“你问我父亲?”那少年很诧异。
“我父亲被陈队长和一个年轻人喊走了!”他停了下接着说。
“听说堤坝决了口!和我哥一道塞堤坝口去了。”
人们这才想起来,原来这洪水的猛涨与堤坝裂口有关。
这黑柏林沟上面是一个鲁班湖,这是一个最大的人造湖,由三座大山支撑着,分别是摩天领山,磨子湾山,月亮山。湖的外围有三条主要沟,分别是黑白林沟,太平沟,火烧沟。每条沟上面筑有一条长长的大坝。
黑柏林沟上的是拦湖大坝,太平沟是涪江大坝,火烧沟上是巨龙大坝。一条涪江缠绕在沟的外围。
这奔腾而下的水流最终汇入涪江,在汇入涪江前能截住曾兔敬和牛,那他就有生存的希望。
曾大爷失望地看着众人,大喊了一声,“我的儿啊……”一下就晕了过去。人们很快地用手恰住曾大爷人中,不一会儿,只见他喉咙扑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水,双手颤抖地指向远方,“快抄小路到涪江口拦截,也许我儿还有生的希望。”
从这个地方到涪江口必须先要到拦湖大坝,在通过栏湖大坝翻过摩天领,在往下走一段距离就到了。
“我带你们到涪江口。”那少年开口说道。
“我也愿意和你们一道去!”一个年青人说道,这个年青人长得贼迷鼠眼,说话声音也很特别,妖里妖气的,听得让人心理很着难。
“好,大家听着。”刘绍绅发话了。
“张百正和我跟着这个小吴,我们马上去涪江口,其余的人,若家被淹的马上到山上庙子,时间要快。”
仅管这希望相当渺小,仅管他们感到涪江口也许爱莫能助,但他们还是要负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这个时候,欢欢也醒了过来,她一身的泥,看见了她爷爷,大喊着,“爷爷,爷爷,我在这里,你的葫芦也在这里。”她那小手举着葫芦摇了摇。
“叮珰,叮珰……”声音响起在山脚,传得很远,很远。
拦湖大坝上,吴子明坐在坝上看见那翻滚的湖水,心情波澜壮阔,先前为了塞住了那缺口,用尽了他一生的智慧。
陈国刚经过这几个小时的短暂接触,他看见了这个年青人身上的气质和昧力。
“小吴……”他开口说道。
“哦!不!不!吴大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老哥吧!”
“哈哈,陈队长,说那里话。”吴子明大度地摆了摆手。
“今后,有事还要打挠你这地头蛇呢!”
“家门哥,空了到老弟家坐坐?”吴泽凡笑着说。
“好,一定。”
吴成才哪知道他们这一过节呢!他目前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陈国刚,你在仔细检查一下这堤坝。”吴成才他心里时刻装着这件事。
“好的,吴书记。”说完他站起了身,准备沿着堤坝去察看。
湖水在起波浪……,有几只小船被钢绳固定在堤坝下面,那浪掀动小船上下抖动。
这小船是网箱养渔专用工具。用于运送鱼儿饲料等。先前护堤的几个农户靠它发家致富。
这网箱养鱼有个注意点,就是要随时清除附在网箱上的水草和杂物,不然封堵了网眼的话,会造成网箱里的鱼儿缺乏新鲜活水,有可能窒息而忘。所以经常要观察和掌握情况,这场暴雨也让网箱里的鱼儿大量流失,更让人痛心不己。
另一种养渔的方式:稻田养鱼。稻田里养着的鲤鱼存活率极高,因为水稻成为了鱼儿天然的遮荫物,水稻的存在,鱼儿经常能在水面上捕捉到一些昆虫来食用,丰富了饮食链。水稻还能净化水质,丰富水里的有机物质,使那些鱼苗活得无比滋润。而反过来,鱼儿吃掉了一些有害的昆虫,清理了水中的有害水草,鱼的粪便又成为水稻的肥料,这种互利互惠的关示,使水稻与鱼苗都能得到良性的成长。
这场洪水让沟上游的人们希望成了泡影。
吴成才望了望众人,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最初的心愿是发动人们养鱼致富,经过村支两委反复的研究,最后决定了采用这两种养鱼模式,哪知……
当初他听说湖坝决堤,就预感动到了这种后果。
可他心里特别拿闷,好好的堤坝,怎么说开口子就开了,而且随着暴风雨的来临,形成了百年不遇的洪水,这是不是天意,他感到有违上级组织的重托,有违黑柏林沟人民的殷切希望。
“黑柏林沟的父老乡亲们,我吴成才对不起你们!”说完他面向吴子明扑通一声单膝脆地。
“吴书记,这天灾之祸怎么能怪你呢”
“吴书记,快快请起!”吴子明赶紧地抚起了他。
就在吴成才下跪的一阵子,他发现一长段导火线……
天渐渐地亮开了,乌云化着暴雨早己经投胎了人间。
马上五月的端午节就快到了,也许这场暴雨是为了悼念那伟大的诗人而生,但如果是这样,却给黑白林沟的人民以巨大的打击。
有人望望那天空,发出了感慨“苍天啊!人间的灾难何时才有个尽头。”
吴泽凡看见父亲那悲痛的样子,他从心里感到非常压抑和不安。
他的父亲是一个诚实的庄家汉,前几年靠种植疏菜为生,他为了发展好这一种植业,亲自步行几百里,把家里的土带上,上市里请专家教授鉴定,适用种哪样的疏菜产量高,后经过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形成了一整套经验。他把这经验毫无保留地传给了乡亲们也就是上个月他还和区上的刘区长外出考察开发荒山的项目,决定发动大家种枇杷树,开发果园,这一项目只听他给母亲说过,可母亲坚决反对,还发动他给母亲作工作呢!
这时陈国刚沿着河堤己渐渐走远,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呐喊声,“林子里是谁,谁在哪里?”这声音是陈国刚在喊……
“到底是谁?快出来?”听见林子里哗哗的声音。陈国刚壮着胆子,又大声喊道。
也许那林子很茂盛,里面的人好象没有听见。天空被高大的树木枝条割成一绺一绺的蓝绸缎,斑斑驳驳的光点散射下来,随着树叶的曳动而眨着诡秘的眼。
树们被人穿梭,以特有的语言招呼着刘绍坤4人,圣人似的立着。
大树的枝干上黑皮皴裂,挂满了苔丝;椴树就显得清俊一点,皮肤光滑得多;野白杨撑起它伟岸的身躯,枝桠横斜不一。
夏日雨后的树林,全然不觉得天气的炎热,雨水打湿的衣服被慢慢烘干。
“陈叔叔,是我!”走在前面的少年离开了树林,露出了整个身躯。
“吴泽贵,你来这干什么?就你一个人?”陈国刚笑着说,毕竟是书记的儿子,他声音很温和。
“陈叔叔,我哥和父亲他们呢?”吴泽贵没有正面回答,又问了一句。他边说边向后面努了努嘴,“我们准备到涪江口去。”
“你父亲他们在那边,那边块堤口的地方!”吴泽贵朝那方看去,那里人很多。
没过一分钟,刘绍坤出现了,他额头有水珠,不知道是雨还是汗水,他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陈队长,是哪阵风把你吹上来的?”张百正在后面说道!
“哈哈,大兄弟,你来得正是时候,快过来我给你说件事。”陈国刚很亲热地拉着张百正的手。
“你后面这位兄弟咱这样面生?”陈国刚望了后面那小伙子。
“我是在这串门访亲的!”那猴子青年说道,并且狡姞的笑了笑。随手拉了张百正一下。
张百正没来及反应,也没有作任何表态。
陈国刚看那小青年与张百正走得那样近,也默认了这层关系。
“我叫猴刁敏!”那小青年补充了一句。
“候刁民,哈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