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亮,只听见“嗖”的一声,一只比兔子要大一点的小兽站在了家里的一只母鸡的背上,用两只后腿狠狠的扣在母鸡的两只翅膀根处,让它扑腾不起来。
然后两只前爪抓住母鸡的鸡冠,控制母鸡的鸡头和奔跑的方向,而大尾巴则用力的抽打着母鸡的屁股驱赶着母鸡不住的奔跑。
这时的母鸡就好象着了魔一样,竟然好似一匹听话的坐骑,一边咯咯惊恐着叫着,一边驮着黄鼠狼顺着大门就跑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
阿黄迷着眼,头朝着空空的屋子出神。。
太阳挂在空中,周身的能量梱不住,光芒四射,在两山之间的一片开阔地段,那里一块块金黄色的稻田,稻田里三三两两的人群正在忙碌,有男人也有女人,女人手中两手都没有空,很忙,一手拿着弯弯的刀,一手挽着那成熟的稻谷,那闪闪的刀口对着稻谷的根部,“唰、唰、唰。”几声闷响,那一捆没系的稻谷便随手倒下,静静地躺在田里。
男人们很熟练地一把一把拿起稻谷,高高地举过头顶,又很快用力甩下有谷子那头,只听得“呯嘣嘣、呯嘣嘣。”数声响,一粒粒谷子脱离依恋的草杆,飞落在拌桶中,尽管额头汗如雨下,但男人们的心中却充满喜悦,心花随着谷子的飞跳上下扑腾。
“泽凡,你快去休息下吧。”一位妇人看着身边一位年龄不大的少年说,这少年个子不高,身体很单薄,手很细显得长,双肩上立着一颗脑袋,头发黑而短,一双闪闪的大眼睛,黑黑的眼珠子骨碌碌地在眼眶里左右转动。
“妈!我不累,好不容易学校休假一天,也该锻练锻练了。”
“你这孩子,细皮嫩肉的,太阳大了,晒黑了,今后咱个找对象?”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草,笑迷迷地、半开玩笑地对儿子说。
“吴大哥,你们心疼儿子,说不定他今后中榜了,就远走高飞了咱办?”张百正也放下活,擦了擦额上的汗,打趣地说。
被称着吴大哥的中年汉子叫吴成才,脸上很光,下巴圆圆的,上下嘴皮留有长短不齐的胡子,人看起来很憨厚。
“呵呵,中榜。。”
这里是黑柏林沟。说起沟,也并不是那样深,那样狭窄;沟靠右边的山叫摩天领,从山角的稻田到山顶垂直距离有40米高,山上长满了树。在国统时期这里曾过个兵。泽凡听祖母讲过,有一年冬天,快要过年了,一队长长的队伍从山顶那也过来,为首的一个人骑着一匹马,那马不壮,但马尾巴却很长,托着那人,摇头愰脑,他头上戴着大盖帽,腰里别着枪,祖母远远地望见,好象意识到了什么,马上组织一家人忙忙匆匆奔向猪圈,圈上一条大肥猪,足有200多斤,几个找来绳子,使出全身力气,才勉强把那猪拉近后面的地窖中,用柴草盖上,上面又加了一块厚重的石块,随后一家人又藏进另一地窖中。
四周很静,地窖里光线本来就暗,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也没有听到其它响动,祖母一致用耳朵贴着地窖边缘,什么响动也没有。也许天渐渐黑了下来,受不了地窖里冷气的刺激,祖母先出来,探听外面的情况,确认一切平安后,才招呼一家人出来,烧火煮饭,恢复正常的生活。这一切,吴泽凡清楚的记得,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山沟的左面是一座略小的山,一条弯弯的小路像一条白色的布带缠绕在山间,时而弯转,时而倾斜入林,因为这一特殊的构造,感觉像一扇磨子,也许第一个发现它的智者给它取了一个名字“磨子湾”,其时这路有一段走向颇为平坦,茂密的柏树林,一颗紧接一颗,密密麻麻,树枝相互渗透,分不清那枝是哪颗树长出来的。这样交错的生长,从沟底延伸到整座山,阳光照射下,洒下无数斑点,映照在平坦的土路上;起风了,波光闪闪,人行走在其中,真是心旷神怡。
“泽凡快起床了,起来吃早饭,要不快迟到了。”祖母张大芳冲着内屋喊着,声音很低沉,但穿透力极强,给三月的早晨增添了一层浓浓的诗意。早饭很普通,五尺大的铁锅里开水煮白面,祖母一次煮了七个人的早饭,吴泽凡四姊妹和他父母。他在家中排行老大,在区上读初四,也就是补习班了;妹妹是老二,读了一个初中一年级也就没读了;老三吴泽贵、老四吴泽仕分别在读小学三年级和五年级;由于离校很近,祖母也没叫醒他俩。
吴泽帆的家在半山腰上,离学校有八路远。他满满地端了一碗面,豆油是唯一的佐料,一小勺食盐放入碗中,用竹筷一绞拌,顿觉香气扑鼻,躺在屋檐下的“阿黄”嗅觉最灵敏,先伸出前脚,后脚往后拉,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被那夹在筷子上的面条所吸引。
“婆婆,阿黄也醒了,你给它煮的啥?”
“你说那死狗,急人,连个鸡都守不住,喂它有何用,还不如打了吃狗肉。”祖母怒气冲冲地回答道。原来,昨天早上,一只黄鼠狼潜进家里,偷走了一只鸡,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鸡,而是一只母鸡,正在下着蛋呢,隔两、三天就下一个,凑到20个,祖母就要上街去叫卖,所得零钱再换回油盐,这是她的什划,哪知刚到18个,那母鸡就被偷了,而鸡窝就在狗窝旁边,自然是阿黄的失职,它己饿了有一天了。
泽凡端着面碗悄悄地走到一边。阿黄大概是饿极了,用前脚扯住他的裤脚,它的碗离这儿也不远,望望那碗,又望望那小主人,意识很明了。他感受到了,但又怕伤祖母的心,要不象往常阿黄该是吃得饱饱的。他望了望祖母,用眼神传达这一切意思,祖母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揣到了孙儿的意思。
“我在锅里煮了包谷砣砣,我马上给阿黄盛上,你就快些吃吧!”祖母动作很快这头话还没落,那头己满满地盛了一碗,狗真的通人性,它向祖母走去,那种少有的温暖让它跳跃,“快吃,下次长点记性,要不是孙儿求情,饿死你活该。”这翻言语狗哪听得懂呢!不过是说出来缓和她心中的郁闷摆了,也可见孙儿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了。
这顿饭足足吃了十五分钟,他背上书包,另外还带上饭盅,盅里装有米,随便还放上几颗母指大的腊肉,这样蒸出来的饭有盐有油才好吃,也只有他这个当老大的才享有这种待遇。
“孙儿读书累,我们节约点,再苦再累也不能亏了他。”其实母亲不这样说,祖母也是这样做的,更何况家里唯一的奢侈品就是挂在挑梁上的那几块腊肉了。
三月的早晨,虽然没有雾,依然有一丝丝凉意,路上很静,没有行人,脚步声也传得远,是乎是这晨间林中唯一的音乐,空气很新鲜,肺里一夜劳顿的气体得以重新更换,凉悠悠的,舒服极了。
“哒、哒、哒……”这声音越来越近,初听起来刺耳,偶尔还听得见穿越小草的丝丝声,吴泽凡不觉内心一惊,回头看去,“阿黄,你吓死我了。”他喃喃自语地说道,他摸摸阿黄的头,湿湿的。
天空这时变得瓦蓝瓦蓝的,阿黄来得恰到好处,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前面树木也开始密集起来,道路还是蛮宽广的,向前沿伸,通向西方。这时阿黄“嗖嗖嗖”地窜在前面,凭它那灵敏的嗅觉,觉察到有异类动物在前面。
泽凡顺着它的身影向前看去,不觉眼前一亮,一只白色的小兔在那草坪里静静呆着,眼睛蓝蓝的,一闪一闪地发光。阿黄早看见,俯冲了过去,也许那小白兔是吓傻了,文丝不动。
“阿黄,别动。”吴泽凡走上前去,双手抱起那小白兔,这时他才看清楚,原来它的脚上满是伤口,但己干了疤,两只耳朵很大,对人去抱它略有一丝胆怯;他觉得这只小兔子挺可爱的,但是不能把它带到学校啊,但又舍不得丟下它,左思右想,最后他做了一大胆的决定。
原来在他的书包里有个胶口袋,他决定把书放进胶口袋里,书包空出来,然后再把小白兔放在里面,他又用笔写了一张纸条,“婆婆,我在路上拾得一只受伤的小白兔,让阿黄带回,请你把它照看好哈。”然后他把纸条放在小白兔身旁,把书包挂在阿黄颈勃子上并打了活套。
阿黄起初不明白,先是使劲地摆了摆头,后看见小主人扬手打的动作,才明白是要它回家了,才央央地离开,不过比来时的动作慢多了,勃子上的东西它够不着,也甩不掉,只好负重而回。
沿着磨子湾走到尽头,在下最后一个小坡,经过一座水塔,前面就是学校,水塔修得高,远远看去,象一座打仗用的碉堡,只不过它下面是空的;顶部是一个大水缸,一根铁管子伸到那上面缸内,另一端从上而下顺着路边向远出延伸,穿过学校的铁门,在一块石板绦缝下面没了影子,这里就是井,井古由此而得名。井水很好,带有甜味,喝了它,学习和考试特精神,吸引了大批学子来此求学,可最近却变了,引发出一件件发人深思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