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刑警大队

齐啸天走到一条安静的街道旁，血液里的淤血因为刚刚施展武功开始反噬，他刚刚建立的真气似乎开始有了震动的迹象，但是他还不能马上调理，因为他的背后，跟着一条难缠的尾巴。
索性，齐啸天站住身形，等待着背后的车走到自己的面前。
背后的人似乎也知道了齐啸天对自己的觉察，只好将车开到男子的身边，慢慢停下。
“我想和你谈谈！”
坐在车里的任明义一副慈祥的笑容。
走在外面的齐啸天没有接受任明义这一番好笑脸，只是淡淡的道：“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任明义此刻就是一个深受别人爱戴的圣诞老人，一副只会给予不会索取的天使笑脸：“你叫齐啸天是吧，看你这一身打扮，就知道你一定是个脾气古怪的人”，见齐啸天不予理睬，任明义继续自言自语：“你这样一个脾气古怪的人在这里一定没有工作没有住处吧，你身手这么好，就这样埋没，还真是可惜了”。
齐啸天刚刚行走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你的意思，可以帮我？”
“当然！”见齐啸天心动，任明义继续倚老卖老：“想必刚才我是谁你也知道了，能让你这样的人才为祖国效力，我任明义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齐啸天低头一笑：“想必你是理解错了，我从来不会为国家效力！”
那个支离破碎的山河，他要是能够效力，还至于隐居天险峰，让漪红山庄在武林中几乎销声匿迹。
“哦？”齐啸天这样回答，倒是让任明义有些意外：“你是说你不愿意为中国共产党效力？为中华人民共和国贡献青春咯？”
“你说什么？”
齐啸天虽然并没有把任明义所说的话用心来听，但是听到这两个称呼，他还是不由得惊诧不已。
虽然他来到这里已有三天，看到了完全不同于大朝国的人们和景象，但是，在他心里存在侥幸的，以为这只是朝国的一个还未发现的小城，毕竟，被天幕阙带去很远，他也无法确定被带到了哪里。
这里，难道不是那个山河凋零的中原古国，不是那个魔道横行、江湖一片腥风血雨黑白不分的武林吗？
见齐啸天还在愣神，任明义继续谆谆善诱：“我知道你是个自由人，让你突然间加入我们也不能一时接受，这样吧，我把电话给你，你要是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记住，我们抓捕大队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任明义将名片递给齐啸天，随后，踩动油门就要离开这条僻静的小街。
“等等！”
齐啸天在窗外突然出口，声音不高，但是开着车窗的任明义还是听到了，他猛踩刹车，搞得自己一个趔趄。
任明义伸出脑袋，一脸喜悦：“怎么了年轻人？想通了？”
齐啸天将手里的名片折成两半，毫无表情的说了句：“我跟你去”。
任明义见人才就这样被自己收入囊中，兴奋不已，急忙打开车门，请齐啸天进来：“我就说嘛，你这样识大体的人一定可以想通！”
齐啸天坐进车里，看着这个奇怪的大壳子里的设施，面无表情。
任明义猛踩油门，车子箭一样的冲了过去，生怕坐在旁边的齐啸天突然改变主意，让自己白欢喜一场。
车子飞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在一栋十分现代化的楼前停了下来。
任明义给齐啸天打开车门，请齐啸天出来，跑过来开门的门口警卫看着任局对这个陌生人如此尊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急忙敬礼。
任明义笑笑，带着齐啸天走进这栋白色瓷砖覆盖的大楼，大楼的右侧方，齐啸天看到了用繁体写成的四个大字“刑侦大队”。
正在忙着处理案件的各位刑侦队的精英们忙忙碌碌，刚刚的一场轰动省里的劫持案让刑侦大队几乎成为了全国的焦点。中央军委请Z市的文局长做出合理的解释，并请Z市的公安局配合刑侦大队，做好民众的安抚工作。
此时的钱进也是被一条条文件忙的焦头烂额，刚刚在现场的时候任局就突然失踪了，现在所有的烂摊子都在自己的手上，外面不时有报社和新闻台的记者要求采访，钱进要不是忙不过来，估计现在就想过去，把那些好事的记者用拳头抡出去。
门口的赵川正在处理李春的后事，看见任局回来，不禁喊道：“任局，你可回来了！”
任明义慈祥一笑，好像自从这件事出来之后，任明义的脸上突然多了那么多笑容：“怎么了，赵川，我这一会儿不见，你就想我了不成！”
看见任局脸上的笑容，赵川和周围的同事都有些奇怪，怎么就在任局的脸上找不到悲伤的情绪呢？
“你们一定好奇，为什么我们的战友牺牲了，我还在这里跟你们开玩笑！”
听到任局说话的各位刑侦队的人都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听任局说话：“我知道李春死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李春虽然刚来这里不久，但是钱进告诉过我，他是一个好警察！一个好丈夫！一个好人！”
整个刑侦大队突然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安静中。
任明义苍老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回响：“我老了，最见不得的就是战友一个个的在我身边躺下，最忍受不了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你们知道李春倒下去的时候，我多想那颗子弹打在我的身上，多想倒下去的就是我这个老头子吗？”
大厅中，有人低低的抽泣声。
“我知道你们想哭，为李春哭，为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哭，为他不满两个月的儿子哭，都哭吧。但是记得，哭完了，都给我把眼泪擦咯，该干嘛干嘛去，刑侦大队，不能因为倒下一名战士，就永远不站起来了！“大厅中的低泣声渐渐消失，任明义苍老的声音却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外面，听着这一切的齐啸天，第一次露出了敬佩的神情。
身边的理发师等了齐啸天好久，齐啸天才对他说走，搞得一旁的理发师听到这样的一番慷慨陈词，饱经风霜的心也是感触良多。
这个理发师是任明义下车后让老王给找来的，任明义就一个要求“把人捯饬精神了就行！“老王可是不敢怠慢，跑到城里的理发店，看到年轻时尚的理发师就直接拽上车拉到了刑侦大队，理发师见排场这么大，决心在齐啸天这颗脑袋上，要大展拳脚。
看到齐啸天的披肩长发，让理发师有些犯难，这该理个什么发型呢，要说警察的发型很好理嘛，平头就行。显得精神还整齐。可是这哥们的头发这么前卫，害怕领导可能是一个比较时尚的潮人，如果理得不好了，那自己的理发店还怎么继续往下开啊！
咽了几口吐沫，理发师只好问道：“那个，领导，您看，您喜欢什么样的发型，告诉我，我给您打理就是了！“坐在椅子上的齐啸天面无表情：“把剪刀给我！““这……“，理发师更加犯难，难道领导生气了，要绞了自己的证书不成。
“别呀，领导，您看，你这头发这么宝贵，我给您理得不称心了不是糟蹋了……“。
“把剪刀给我吧！“看见齐啸天这么坚持，理发师也只好把手里的剪刀给他，当然还不忘把自己摘干净：“我说领导，你可千万别生气，这头发，我可是一剪子都没动啊！“齐啸天接过这把制作精美的剪子，慢慢的，对准自己的头发。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看来我齐啸天今天要为生存，愧对父母双亲了！”
清脆的一声金属响，一缕青丝落地。
齐啸天闭着双眼，缕缕青丝，随风落地。
直到，头上的青丝没有一缕再长过肩头。
一旁的理发师很可惜的看着地上乌黑的头发。
然后齐啸天站起来，对着镜子，按照刚刚他看见过的刑侦大队人的发型，慢慢修剪着。
等一切完毕，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曾经自己一头长发一袭白衣站在青雀楼第一次相识素锦，在那之后很多年，素锦总是对自己说，那天的自己，像是传说中的天神，美得，不可方物。现在看来，这一头短发似乎减去了岁月的风霜，平添了少年时的轻狂。
只是那些刻在心里的岁月，又怎会这般轻易的减去！
旁边的理发师终于找到了机会拍领导的马屁，看到镜子面前的齐啸天如此有型，急忙上前讨好道：“领导果真不是凡人，现在看来您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简直帅呆了！”
齐啸天早就不吃拍马屁这一套了，他对着这个本性不坏的理发师说道：“你出去吧“。
理发师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心中甚是不自在，只好悻悻出门。
刚出去，又折了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套刑侦大队的衣服：“门口的那个老头说，让你跟他走，洗完澡把这身衣服穿上！”
齐啸天似有若无的笑了一下，看来，自己似乎真的就要在这里，落地生根了。
齐啸天一身刑侦大队的衣服穿在身上的时候，一直在门外等待的老王眼睛一亮，就像是色狼看到了美女一样闪闪发光。
“真没有想到，你穿上这身衣服和你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啊！”
齐啸天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双手系着衬衫别扭的纽扣。
“我们任局可是看重你这个小伙子了，连抓捕大队的大队长都让你来做，简直是…，啧啧“。
齐啸天虽然不太明白什么是大队长，但是，他在街上听到李春喊过队长，也能猜想的出来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职务。
不去猜想任明义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在齐啸天看来，任明义这样照顾自己一定有出于看不透的私心，只要他还在任明义的身边，终有一日，他会知道自己要回报的是什么。
他突然开口道：“那个人，怎么样了？“老王还在笑呵呵，听到齐啸天这样没头没脑的问一句，疑惑的道：”哪个？““被劫持的，李春！“老王“哦”了一声，随即叹了口气：“哎，没了，头部中枪，还怎么能活呢”。
齐啸天无声的叹息，在他手上死过太多太多的人，他也从来不会因为死人叹息，如今，他竟然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穿上衣服，老王又是一阵“啧啧”的赞叹，随口就问了那么一句：“我说小伙子，你怎么能一下子杀死四个人，杀人的时候，你就不害怕？”
齐啸天微微一笑：“害怕？不杀他们，我就得死，是自己死可怕，还是看着别人死可怕？”
一句话，问的老王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