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义看到现场,几乎已经判断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走到钱进身边,威严的目光死死盯着郊狼。
对面的郊狼看到任明义,对着脸色铁青的任局叙旧:“哟,这不是任局长嘛?十年前为了抓我,你的临时抓捕大队可是杀了我不少兄弟啊!怎么,今天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来向我认罪了?”
“郊狼”,任明义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是沙哑不堪了:“别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那些兄弟丧尽天良,就该受到国法的制裁,要不是你跑的快,现在,我想你的山虎兄弟应该正在给你烧纸钱呢吧”。
“哼!任局长,这风水轮流转,现在你的人还有这些无辜的子民可都在我手里,你想让我死,我就先杀光这里的人给我陪葬!你要知道,”郊狼恨恨一笑:“我手里的枪,那可是从来不长眼睛的!”
任明义看着大街上受到惊吓的百姓蹲在地上,偶尔还传出害怕的哭声,让他的心一下下的揪紧。
“怎样?想等待狙击手杀我个措手不及。我告诉你,在耽误下去我就再杀一个,我的枪法,想必钱队长也是领教过的!”
钱进看了任明义一眼,他知道师傅了解郊狼这句话的含义。
任明义对着对讲机吩咐命令:“1号注意,把那三个嫌疑犯带过来!”
三个嫌疑犯被带在身边,任明义挥手,1号队员极其不情愿的解开了三个人的手铐。
获得自由的三个人卸下身边警察的手枪,作为自己的防身武器,和郊狼回合。
作为手中的盾牌,这些丧尽天良的毒枭竟然每个人的手枪对准一个无辜者的脑袋,成为他们逃生的筹码。
怀里的李春看到因为自己不仅放走了郊狼,竟然还导致了这么多无辜群众成为敌人受的筹码,还没有经受过太多实战经验的李春精神几乎要走到崩溃的边缘。
他在郊狼的手里对着钱进和任明义哭喊道:“钱队,任局,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不能再因为我让这帮家伙逍遥法外了!钱队,钱队……”。
郊狼看到手里的李春这般情况,对着对面的钱队嘲笑道:“钱队,你的人还真是忠肝义胆不畏生死啊,他让你杀了他,你敢不敢开枪,敢不敢开枪啊?啊!”
对面的钱队脸色苍白,他厉声喝道:“李春,你给我闭嘴!”
“我不能让这帮家伙因为我再杀人啦!”
李春嘶吼着,要挣脱郊狼的束缚。
一声尖利的枪响,李春头部中弹,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对面的钱队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李春!”
钱进一声绝望的呼喊,他夺过身边赵川的手枪。
郊狼抓起身边不远处一个趴在地上的红衣女子,劫持在自己的手中。
“哭了?伤心了?郊狼看见钱进眼睛闪烁的泪光,不屑的道:“那就开枪啊,开枪打死我,打死我你就报仇了!开枪啊!”
这面的钱进被任明义紧紧抓住握枪的手,他的眼眶通红,脸色确是从来没有过的苍白。
“钱进,不能开枪!那帮狗娘养的杀人杀红眼了,你开枪,地上的百姓怎么办?”
钱进用力的挣开任明义的手,他上前一步,手里的枪直直的指向郊狼。
对面的郊狼毫无惧色,他的枪指着红衣女子的太阳穴,微笑道:“这就对了嘛,再开一枪,我让所有人给你的好队员陪葬,哦,对了,还有我这个大恶人!”
钱进打开了枪的保险。
“钱进!”
任明义在背后怒喊,他不能眼睁睁的再看百姓做出无辜的伤亡。
钱进的中指慢慢靠近扳机,子弹,一触即发。
这一切,让一个一直站在暗处的人,全部看在眼里。
他如星月般明亮的眸子带着戏谑的神情看着这一切,直到,李春的死亡。
也许,有什么东西从心底的最深处滋生,然后蔓延全身,直到,触动了那个一直坚硬如铁的心脏。
当初,那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就这样站在漪红山庄的门口,手中拿着一把碧绿的尺子,对着外面要踏平山庄的千军万马,一动未动。
身后,无数家眷围困屋内。他站在那里,守在漪红山庄的门口,战了三天三夜。
直到,所有人都被他的华胥断魂尺,杀的片甲不留。
最小的儿子成为了漪红山庄的第三十八任庄主,只因为,他为了爱的人,不顾一切。
男子的手,在瞬间,握紧。
那头墨水般的长发,无风自起。
对面的钱队和任局只是觉得有一阵风过,一个男子,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钱队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容遮在草帽下的男子,他只能看到对面的人长发披肩,一身长衣,负手而立。
然而这身打扮竟然没有丝毫的滑稽之感,相反,钱进感觉有一种冰冷的气息在男子的周围流转,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种气息,叫做死亡。
神秘男子嘴角上扬,他握住钱进的手,将枪,压了下去。
他随即转身,面对着劫持人质的郊狼。
冰冷的声音,在这片天空下传开:“光天化日,就这样草菅人命,亏你以狼自居”。
对面的郊狼看到突然在警察堆里冒出这样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一向小心的他此刻也是满怀戒备:“你是什么人?”
郊狼几乎问出了对面警察所有人的疑问,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神秘人物,他们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这个人激起了郊狼的杀心,那岂不是有害无利!
“我……”。
神秘男子苍凉一笑,“如果想在你死之前知道是谁送你下的地狱,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是齐啸天!”
郊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自大的人,即使他在黑道混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这样的时刻说出这样的话。
很显然,这样的话,严重伤害了郊狼横行江湖,杀人无数的自尊心。
他打开了手枪的安全保险,对准怀中人质的脑袋,向齐啸天示威:“我倒要看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齐啸天苍凉的微笑就从来没有消失过,似乎对面不是敌人,而是自己多年未见的朋友。
“当然是你的子弹快”。
齐啸天自认武功在武林上数一数二,但是男子手中的东西还是他所忌惮的。
因为他见识过子弹的速度,那种速度自己就算再苦练十年轻功也难及一二。
郊狼轻蔑的笑了,这笑里,还有说不清的难以理解:“你出来站在这里,难道就是逞一个英雄,然后耽误我的时间?我告诉你,少他妈的给我耍花招!再耽误老子的时间,老子把些人全他妈毙了!”
齐啸天低头,笑意消失,只剩浓浓阴冷的杀意:“但是,我可以比你快!”
话音刚落,对面的郊狼还在揣摩这句话的含义,齐啸天就已经腾空而起,在空中施展魂移幻术,眨眼就到了郊狼的面前。
郊狼正要拼死一搏扣动手中的手枪杀死手中的女人质,齐啸天已经抢先一步,抓住郊狼的手枪对准旁边的三位同盟者。
啪啪啪三声枪响,三位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可置信的看着郊狼对着自己开枪,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郊狼毕竟是全国武术冠军,他迅速做出反应,知道手中的人质在单打独斗中是一块绊脚石,索性将女子推开,用空余的手制住齐啸天向自己开枪的趋势,将最后一颗子弹打在了天上。
千钧一发,齐啸天在几十秒钟的时间内将郊狼控制在众人的围堵中,让刚刚还一筹莫展的任明义瞠目结舌。
被齐啸天夺下手中枪的郊狼不敢相信的看着一脸沉静的齐啸天,露出了他从未有过的惊恐:“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不可能的!”
齐啸天脸色沉静:“我说过,我可以送你下地狱”。
郊狼对天狂笑,脸色在一系列的变故下显得格外狰狞:“送我下地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说完,郊狼向着齐啸天猛扑过去。
在腾空而起的时候,他抽出了腿上的尖刀。
齐啸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衣袂随风而起,那把利刃划过飘飞的衣袂,齐啸天甚至可以听到衣服裂开的声音。
那个女子,在诛魔剑阵的时候,不也是这样面对着无数刀刃,一动未动吗?
不知道她此时,可还活着?
利刃触及身体,齐啸天轻移脚步,那把刀顺在自己的身侧划过。
郊狼横刀划过,齐啸天一脚踏地,斜飞而过。
一股涌动在经脉间的淤血开始上涌,齐啸天知道自己必须赶快结束猫抓耗子的游戏,以免动了刚刚恢复的真气。
想到这里,齐啸天向后踏一步,阻止身子向后滑行的趋势,向着尖刀而来。
郊狼见神秘人向着自己的刀冲过来,以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拼劲全力,刺出这一刀。
齐啸天在冲过来的最佳时刻挪动脚步,竟然轻巧的躲过尖刀,他用手轻轻抓住郊狼持刀的手腕,只是向内一弯,那把尖刀就插在了郊狼的咽喉处。
还不明白这一刀是如何扎向自己的郊狼瞪着不甘心的眼睛,扑倒在齐啸天的脚下。
身后的刑警们,看着这个神秘人在几分钟内扭转乾坤,竟然都愣在那里,忘记疏散群众和清理现场。
还是任明义身为局长比较稳重些,他看着血迹斑斑的现场,指挥道:“还愣着干嘛,赶快疏散群众,通知省里的陆局长,把情况如实汇报!”
这时,市里几家大型报社的记者也纷纷赶到现场,对着刚刚经历这一切的路人做现场调查。
齐啸天看着这纷乱的一切,向着没人的角落快步走去。
任明义钻到自己的车里,启动引擎,向着男子走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