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天问苍茫修罗飒（二）

天问苍茫修罗飒（二）。
木门突然打开了，门外一位黑黝大汉正焦急地坐立不安，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定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才使他如此的焦急。
大汉的身边还有两位斑发老人，老人同样注视着黑黝黝的木门，但是脸上的平静说明她比大汉的要理智多了。
但无论怎么注视，都十分奇怪的看不清这些人真正的面容，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但是情景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就连承无痕都忘记了自己原来还在金色光芒中，因为现在已经再没有一色金色光芒的影子，眼前只有那一座竹屋，让人不得不全神贯注的看着，生怕错过一个细微的变化。
。。。。。。。哇哇哇。。。。。。
一声响天震地的婴啼，从竹屋中传了出来，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就像是幻觉一样。
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但是毫无疑问一个新生儿已经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了，只是不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接着门打开了，一个接生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手中还抱着一个用襁褓裹着的孩子，时不时看到，襁褓中微弱的鼓动，不难猜测，这应该是那位新生儿，接生婆走了出来，将手中的大汉手上，大汉生涩的接过婴儿，接着仰头大笑着。
嘴唇一闭一合像是说着什么，可是却什么也听不见，接生婆笑着说了些什么，可是，毫不例外，只能看见嘴唇的闭合，却什么也听不见。
门外四人似乎交谈了好一会儿，然后大汉向屋内走去。
推开木门，走了进去，然后有关上了木门。
情景再次变换，白帆棉布的松木床榻上，一位清秀的瘦弱女子，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大概这就是婴儿的母亲。
大汉和清秀女子交谈了好一会，有说有笑的。
突然，门再次被打开了，斑发老人走了进来，时严肃是慈祥的交谈了一番，然后又出去了。
清秀女子眼中含泪，但脸上却是满满的幸福感。
此时，承无痕突然觉得自己自己慢慢的可以看清那些人的面目了，大汉德，清秀女子的，看着他们脸上心痛的深情，幸福的神情。
“父亲，娘亲。。。。。。”
他万万没有想到，画面中的这对夫妇竟然是自己的父亲与娘亲，不得不分开的父母。
眼中的泪水像是受到的刺激一样，偷偷的跑了出来，承无痕不敢相信的看着画面中父亲与母亲，就像是连自己也融入其中了一样，全然不觉自己已经湿润的脸颊。
突然，就连声音也慢慢的能听见了，只是有些模糊。
大汉变得释然，张开黝黑的双臂，将清秀女子拥入怀中。
承无痕没有错过这细微的声音，只听的大汉怀里传出温和的声音：“怜儿观这院子里雨如细丝。而落地无痕，不如便唤无痕罢！”
离奇的是，接下来的声音又像是幻觉一样，再也听不到了。
“无痕，无痕。。。。。。”
这不正是自己的名字吗？承无痕，原来他就是那个襁褓中的孩子，这就是他出生哪里的画面，可是，这天气当真是怪的有些离奇。
还没来得及去想哪里离奇，眼前的画面又再次变得不一样了。
这次出现在一个繁华的地方，高大款阔的房子，好像已经不是在村子里了，但是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那些极具特点的建筑，那个给他留下三年难忘记忆，认识了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的地方，承无痕一样就认了出来，这里就是他的启蒙学院，光辉学院。
他与枫闪雷，柏芥子一起来到这里，认识了一直信任他的甲小组的成员们应羽泪，林琅天，唐雅月，马阳焰，沐桑桑，还有一班的学员们。
所有的记忆像是在此刻重现的一样，应羽泪送给的礼物，他与应羽泪的纠纷，他们的感情想瀑布一样再次一泻而下，时间轴上留下各种各样的快乐。
三年的记忆原来如此的短暂，他们的约定，对未来的打算，本来已经计划好的一切，却被突如其来的危险改变了，约定的相伴，变成了未知的分离。
马车行驶在道路上，突然停下，危机降临，无力的抵抗，鲜红的血色染红视线，那个他最想要保护的人，正在用生命就他，可是现在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痛苦，已经无法让他保持理智。
“不，羽儿，不要啊。。。。。。”
鲜血连空气都染红了，在危机之下，他保护了羽儿，但是危险却还在，现在无论是那时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没有机会再改变什么了。
血红的玄天弓之箭愤怒而出，破空而去。然后便是羽儿纤弱的身体像蝴蝶一样翩翩落下，血泊让承无痕双眼变成暗红色，血丝让承无痕的面目更加的狰狞。
“啊。。。。。。。”
猛兽一般的怒吼，似乎连天空都要色变。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承无痕暗红色的眼睛，狰狞的面目却并没有消失，就像真的再一次经历了痛苦，他的心已经无法平静下来，他眼前看到的也都不一样了。
净化之光依旧还是金黄色的光芒，没有任何别的，可是承无痕的眼里却看到这不一样的情景。
“看，那不是那个笨蛋的儿子吗？真是笨极了，每次我都会少给些钱给他的父亲，那个笨蛋竟然一次也没有发现，他的儿子一定和他，一样笨，哈哈哈。”
这熟悉的面孔正是荧月村的村民，可是为什么整条集市街道上的村民都是一脸狰狞。
“这里？难道是荧月村吗？”
承无痕实在很难相信这就是自己长大的村子，那些和睦的村民们竟然变成这副模样，就连枫闪雷和柏芥子的父母也在其中。
“没错，这里就是荧月村，难道你本的连自己长大的村子都不认识了吗？哈哈哈。。。。。。。真不愧是又怎样的父亲就有怎样的儿子啊？”
承无痕听言不禁皱眉，他从来没有听到竟然有人这样说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可是村中少有的行者，那是至高无上的的荣耀。
“你们怎么能这样说父亲，父亲他曾经是如何帮助你们的，难道您能忘记了吗？你们以前从来不说。。。。。。这样的话的？”
不，村民们有说过这样的话，他曾亲眼看见，亲耳听见，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说自己的父亲的，只是他不肯承认，她以为是自已听错了，他们说的不是父亲。只是他不肯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呵呵，帮助我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那是他再讨好我们而已，行者又怎么样，他不是早就抛弃了自己作为行者的自尊了么，不过多亏了他，我们的集市上多了不少好东西，真是要感谢你们这么笨，哈哈哈。。。。。。”
“不，不可能，父亲的尊严，怎么可能因为这样就放弃了，你骗人，你骗人！”
承无痕也更加的狂躁起来了，本来就已经狰狞的面目更加的扭曲了。
“不可能？不要自欺欺人了，不行你自己看，在你眼里高高在上的父亲，在别人面前是怎样的卑微，你自己看清楚吧！“果然，街道上的人群开始少了，视线变得宽阔了许多，可是，正如那人所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那不正是承无痕的父亲吗？
“为什么，父亲，父亲怎么会跪在那个人的面前，竟然还给那人磕头，这是为什么？”
而那个人却是柏芥子的父亲，洋洋得意的看着低头认错的承明君，还用脚去踩承明君的背脊。
“父亲。。。。。。。”
承无痕的脸上完全没有狰狞，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父亲快起来，不要再这样做了。。。。。。。。”
承无痕边跑边叫唤着，可是并没有出现他想要的结果。
他奔跑着，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承明君的身影却离他越来越远，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
“父亲，等等我，你别离开我！”
可是，承明君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离得更加遥远，只能隐约看见背影了。
突然间，即将消失的背影转过身来，对着正在拼命追赶的承无痕，空洞的瞳孔没有任何神气，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看起来一副糟糕的模样。
“痕儿，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待在村子里了，你不一样，离开这里吧，外面的世界才是你该存在的，这里只会束缚你，离开村子，离开这些村民吧！”
从承明君有气无力的声音中足可以听出他憔悴的身体情况，这一切都深深的刺痛着承无痕的心脏。
“不，父亲。我要和你在一起，就算要离开村子也要和你一起离开，要和你还有娘亲一起离开。。。。。。”
“傻孩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是不可能离开的，我们必须在这里，这样你才能成功得到神域，你知道吗？我们不能离开，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可以继承神的力量，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神域？得到神域？不。。。。。。如果得到神域的代价一定要失去你，那我宁愿永运也无法得到，我只想永运。。。。。。永运。。。。。。和你们在一起！”
那抹遥远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金色的光星消失在承无痕的视线之中。
“不！父亲。。。。。。。”
看着承明君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承无痕颓废的低下了头。
口中不断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一直枯老的手搭在了承无痕的肩膀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慈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痕儿，不要怪你父亲，他也是为了你好！只要没有我们这些负累，你一定可以成为荣史，明世的荣史！”
在这慈祥的召唤下，承无痕终于清醒了许多，但是眼中无神说明他依旧深受打击，还没有真正晃过神来。
“爷爷，父亲他不是我的负累，他不是负累，您不是知道吗？我的一切都是父亲教的，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
“因为你的父亲限量已到，再不可能变得更强大了。”
枯老的手也变成金色的光星，消失在承无痕的视线内。
“爷爷。。。。。。”
承无痕迅速转身，但是，村长的身影也一边化为光星，一边远去，最后消失在金色的光芒里。
“为什么都要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
承无痕早已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侵蚀了头脑，分不清是虚是实，是真是假了。他只知道自己看见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他心痛不已，心痛的让他看不清原因。
“痕儿，不是我们要离开你，而是你不得不离开，你的家族需要你必须离开，离开我们你才能有更出色的未来，你知道吗？““不，我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前我最离不开的就是你，最舍不得我的也是你，难道在你的眼里。痕儿拥有出色的未来还不如在你们身边重要吗？”
“傻孩子啊，当然是未来重要！我们总有一天是要离开你的，到那天时，你一样要独自面对未来。”
“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你这样也是我承明君的孩子么，不要再任性了！像你这样婆婆妈妈，犹豫不定，将来怎能成大事，去做你该做的事，我们注定要分开的，怎么可能永运在一起，这就是命！”
“父亲，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以前是从来不相信命运的，为什么？”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谁都可能会改变，这就是命运，只有神才可以随性而为，如果你不想一无所有，就马上离开这里。”
承无痕又再次感觉自己离父母遥远了起来，父母根本没有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离越远，就像有着无形的力量，不断的将自己推离。
“父亲，娘亲，我不要离开你们。。。。。。”
看着不断增加的距离，承无痕发出来撕心咧喊声！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像你这样一直黏着父母，能有什么作为，你以为父母什么都能给你？这是让人失望，就你这样，还妄想保护我吗？”
“羽儿，羽儿！真的是。。。。。。你吗！”看到应羽泪的那一瞬间，承无痕欣喜万分，可是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话语，像是蒙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感觉让他清醒了几分。
“你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吗？难道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不是的，羽儿，你听我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是我。。。。。。。是我。。。。。。”
应羽泪又再向前走了几步，秀气的额间，眉头轻皱，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和真实，让承无痕都忘记了为什么应羽泪会突然出现。
“所以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羽儿，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却有口难辩自己的诚信，承无痕只觉得自己对不起羽儿。
“解释？你想解释什么，你没有不相信我？还是你觉得我并不是我呢？”
“我。。。。。。”
“你什么也说不出来，不是吗？那就让我替你说吧！你以为把我当成借口就会让你真的有能力，有机会继承神域吗？真是可笑，不要天真了，为什么非要将我蒙上这样自欺欺人的理由，你真的想要保护我吗？荒谬，我堂堂应家的大小姐会需要你的保护，你以为我需要你的解救，别再惹我发笑了，就像你这副模样，即使继承了神域又怎么样，蜉蝣撼树，别妄想了，其实你什么也做不了，我们永运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以为你可以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日月古族吗？还是说赔上整个冥界的力量，将我解救出来？你是在说真的吗？那是我的家，我本来就属于那里！你以为你的愿望很美好吗？你错了，如果你那么做的话，你就是我的敌人！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呵呵呵。。。。。。。”
“羽儿。。。。。。”
承无痕看着面目越来越狰狞的应羽泪，呆滞在原地。
他实在不敢相信那是温柔的羽儿，可是不管是哪里，眼睛还是鼻子都是和羽儿一模一样的，这究竟是怎么了，他不敢相信为什么他的羽儿会变成这种模样，这种是他实在不敢去想。
“羽儿，为什么。。。。。。”
他很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羽儿却想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总能在他问出口之前，又给了他棒头一击。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无痕，我是那么在乎你，你却为了力量，离我越来越远了，保持你原来的模样，留在我的身边不是很好吗？难道你不想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羽儿，无论如何，就算是天荒地老我都不会希望离开你，可是，那样弱小的我留在你身边又能怎么样，什么也做不不了！”
“难道得到神域，你就能改变什么吗？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得到神域，可你依旧不是神，依旧什么也做不了，那有有什么用呢，你知道吗？如果你选择现在为了得到可以保护我的力量离开我，我们就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无痕，来我的身边吧！现在就留在我身边吧！”
那是熟悉的眼神，温柔如水，让承无痕无法拒绝的柔波，一发不可收拾，就连承无痕心底最后一层隔膜都冲破了。
“羽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答应你，我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永运永运不离开你。。。。。。。”
承无痕终于放下最后的堡垒，这是他一直祈求的，如今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又如何拒绝的了。
慢慢的走近那抹思念的倩影，靠在他的怀中，承无痕觉得自己疲累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无痕，睡吧！你再也不需要担心，再不需要烦心那些无聊的事情，在我的怀里好好睡一觉吧！”
劳累的心放松了下来，承无痕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再也撑不起来，终于沉沉的陷入了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