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几次梦回,恍然自己还是童稚少年,回首遥望,多么向往那些天真无邪;盼着长大,思虑却如青藤不住上攀,年龄越长,多少山花烂漫烟消云散;遥想当年,你我轻歌曼舞苦中有乐,沉思过往,多少希冀一切犹如初见。
一语难言,道不尽世事沧桑随波云烟,一世难圆,多少前尘旧事令人绕魂牵;一笔云烟,难易描绘心中挂怀万万千,
时光太浅,承载不了太多愁思漫山川。
纸上飞花,多少残月晓梦寒梦中浮现,长亭古道,留不住过往回不去的从前,指尖流沙,流年难握一声长叹对苍天!
正文:经过几天小心翼翼的相处,夭夭很快就摸清了大概的情况,这几天,夭夭和念儿一直都和另外两个女孩一起,那两个女孩很友好的帮夭夭她们介绍了这里的一切事物,还很好心的告诉她们在平常的生活中应该怎么做才不会惹到其他的几个人。那两个女孩中和夭夭差不多年纪的叫魏雅薇,另一个最小的叫赵婉仪。
另外四个人就是生儿口中所说所谓京城本土人士,领头的一个女孩,名叫骆妤乔,长相秀丽,五官虽然还没有完全张开,但是上挑的凤眼已经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这个女孩在这种情况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在以前的生活中不知道是如此的跋扈傲气。另外三个人据说好像本来就和她是认识的,几家半年前一起被查抄,一起被卖,然后一起到了这里,她们是最早到这边的孩子。骆妤乔以前家里的官位应该是最高的,另三个女孩一直以她马首是瞻,甚至还陪着小心。小孩子即使不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但是她家的余威明显还在。或许她们还在幻想着自己还有重新富贵的一天,还在想着自己的家人不知哪天平反就把自己接了回去重新锦衣玉食。骆妤乔是她们明显的核心,平时的言行处处高人一等,虽然都是被花钱买到这里,大家现在都是同样的身份,但总是就是带着那么一股不可一世。
看着她们,夭夭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虽然从小也是被人侍奉惯了的,可是自己家的家人从来对所有人都很友好,不管是琴姨,管家,还是家里大大小小所有的仆人,夭夭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到底有多了不起。虽然不晓得骆妤乔的家里究竟是做的什么官,但是夭夭就是莫名的觉得和自己的爹爹相比,自家爹爹应该更厉害一些。骆妤乔虽然现在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但骆妤乔的爹爹做的官即使再高应该也不咋的。
她们来到这里已经半年了,始终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魏雅薇和赵婉仪是后来在看台上被买回来的,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她们排除在了她们的小集体。听雅薇,婉仪她们说,她们刚来的时候,骆妤乔她们几个曾经怂恿着她们俩走出这个房子,然后到其他的院落好好看看,毕竟那么长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对她们交代,也没有叫她们做任何事情,真的是很好奇。傻乎乎的她们俩真的半夜跑了出去,结果就被陌远抓了回来,然后交代婆婆好好饿了她们好几顿。后来他们才知道,其实在骆妤乔刚来这里的时候,她们就已经犯过了这样的错误,也被结结实实的饿过,然后就安生了,再也没有想着再跑出去,大家小姐果然都是经不起饿肚皮。那次之所以叫雅薇,婉仪她们跑出去,只不过是看到有新来的小孩子而一时想起的恶作剧。
从次以后,雅薇,婉仪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很自然的和他们划清了距离。想起生儿的表现,夭夭猜想男孩子那边应该也是一样,可怜的生儿应该也被欺负的很惨。
夭夭的生活在这里开始展开,崭新的,充满了各种新奇。生儿有事没事的总爱往夭夭她们这边跑,哪怕那四个女孩经常嘲笑,他也每天跑的乐此不疲。念儿更是整日的跟在夭夭的后面,再加上雅薇,婉仪,夭夭俨然也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领头人。其他的男孩子一般都不到这边来,他们有自己的团体和日常的活动,不像生儿,不知为什么,就是和其他的男孩玩不到一起去。生儿刚开始跑到这边来的时候也被婆婆训斥过几回,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软磨硬泡,婆婆看着生儿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又看到这几个小孩子每天聚在一起也只是说说笑笑并不乱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这么过去了。
白天,夭夭和她们几个玩在一起,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小孩子之间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彼此话匣子一旦打开,停住可就不容易了。整天叽叽喳喳,就连原本略显羞涩的生儿,现在也逐渐有了小男子汉的样子,整天吵吵着要带着夭夭她们几个小女孩一会儿上树看鸟,一会儿池塘摸鱼。
晚上,回到几个女孩共同居住的屋子,夭夭她们会自动缩到房子的一角,仅仅够摆下四套被褥的区域,然后把房间最大的空间留给了骆妤乔她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女孩双方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骆妤乔她们是懒得搭理乡野孩子,夭夭她们也是不乐意跟她们相处。每天晚上,夭夭和念儿她们几个都会缩在虽然小但很干净的角落,裹着厚厚的被子,望着窗外的朗月繁星,悄悄的谈天说地,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就全都睡去。夭夭把以前从琴姨,从管家以及从其他家人那里听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都说给她们听,她们也会把自己知道的最好玩的事情以及自己家里的事情都说出来跟大家分享。其实她们三个的故事都大同小异,出生贫苦,又身为不被重视的女孩,一旦家里遇到任何天灾人祸,都是第一个被抛弃,听着她们的遭遇,夭夭不禁联想到自己,其实我和她们又何尝不是一样,她们此时的境地或许源自天灾,那自己呢,谁又能告诉自己,如今流落此处,是因为什么原因?
夭夭告诉她们的是同一套的说辞,自己来自北方的荒村,父母哥哥一夜离开,不知踪迹,只得与真心疼爱自己的琴姨相依为命。之前的生活经历全都被夭夭省去,一语带过,夭夭的说辞其实也基本是真实的,只是刻意省略了很多经过,不过倒也说得过去。
就在每天夜晚,夭夭她们几个窃窃私语的时候,房间的另外一边总是出奇的安静,不知道她们是否也在回忆之前的生活,夭夭她们的话语骆妤乔她们究竟又听进去了多少。
天气终于转暖,不仅是这个宅院,所有的孩子也逐渐开始放开,处处洋溢着勃勃生机。自从夭夭和念儿来到以后,后面就没有再来过其他的孩子,不知是人数已经够了还是再也挑选不出适合的孩子。
这段时间,陌远倒是来过几次,两边的院子都会匆匆转一圈,问负责看管的婆婆一些孩子们的基本情况,然后会驻足观看一会儿孩子们的嬉戏。陌远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其实按照年龄,陌远也就只是一个少年,但是他的身上却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属于孩子应该有的印记,给人的感觉,好象哪怕面对惊涛骇浪,他也依然能够如此处变不惊,云淡风轻。
玩耍的间隙,夭夭看着陌远站在远处久久不动的身影,只感觉天地辽阔,陌远的身影是如此孤寂。夭夭总是觉得即使这个少年身边有再多人的簇拥,他的眼神仍然很孤单。表情可以骗人,但是眼神不会,陌远的心里有着很多事。微风吹起了他鬓间的长发,他依然在那边站着,仿佛时间已经静止。夭夭一直不明白,陌远的穿着总是利落的过于简单,他的话语虽舒缓却从不拖泥带水,就像他这个人,仿佛随时都准备着离开,可就是他的这头长发,即使被高高束起,发梢也一直垂到了腰际。
多少个黄昏夕下,多少回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心里明白,很多事情,很多迷,时间长了要么自己有了答案,要么只能是回忆。
春暖花开,孩子们已经不再满足于整天呆在屋子里,纷纷换上了较为单薄的衣衫,开始在户外嬉戏。原来在白天经常只有夭夭,念儿还有生儿他们到处乱跑的住所附近,现在多了很多其他的孩子。不过大家都很遵守规矩的把活动范围限制在了居住地方的附近,没有敢再跑到其他的院落。
骆妤乔她们几个偶尔也会走出来,不过大多时候都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其他的几个孩子打打闹闹。淡淡的表情,正襟危坐的姿势,都让夭夭莫名的熟悉,这曾经是自己的爹爹娘亲最希望自己做到的大家闺秀的最佳礼仪。其实夭夭曾经也好好的学过这些所谓名门闺秀必须学会的条条框框,要她短时间保持如此完全没有问题,可是时间长了,恐怕夭夭就会原形毕露。夭夭以仰望的目光看者她们,好能坚持啊,这种姿势坐了这么久,都不会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