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皱眉,微微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张太医,静和殿的气氛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加的沉重,压抑了起来。
张太医走到了南宫烨的面前,沉声询问道:“皇上近些日子以来,是否有咳嗽不止,头昏脑胀,腹部恶心,失眠多梦,甚至有时候还会心慌气喘,出现幻觉的症状?”
南宫烨听闻张太医的话之后,他皱眉并未作答,只不过他那一脸严肃,冷峻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张太医,他刚刚所说的那些症状与他最近的状况完全一致。
“爱卿怎会得知?难道刚刚陈公公已经将朕近日以来的身体状况,全部都告诉爱卿了吗?”
张太医的脸上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他上前沉声问道:“皇上,可否告诉微臣,这香炉是如何而来的?”
“爱卿这香炉有何不妥之处吗?”
“皇上可知这香炉中的灰烬中有夜来香还有郁金香花瓣的成份?”张太医看了一眼南宫烨的表情,他似乎是知道的。
继而张太医又继续开口叹息道:“唉……皇上有所不知,这夜来香只在夜间的香气最为浓郁,夜晚十分,它香气四溢,的确是让人感到沁人心脾,可是人若是一旦闻的时间长了的话,那它的效果却大大的截然相反,就像是一种致命的慢性毒药一般,让人头昏目眩,食欲不振,尤其是对患有心脏病痛的人,毒性就更加的强烈,再加上这其中也包含了,闻的时间长了,也会给人体造成不适的郁金香,那这简直就是毒上加毒啊,这慢性毒药若是再继续闻下去,人就会产生幻觉,直到……”
张太医没有再继续把话说下去,因为此时此刻的南宫烨已经中毒太深,毒性已经深入到五脏六腑中,以至于现在咳喘不止,口吐鲜血。
南宫烨听闻,一张惨白的俊颜更加的阴森可怕,怒火中烧,骤然又“噗”的一声,口吐一大口黑色更加加重的鲜血。
“皇上……皇上……您什么动怒,这样只会加快毒性的发作啊,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帮您解毒,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张太医惊吓了一跳,脸色微微有些泛白,他大步上前,一把扶住了身子摇摇欲坠的南宫烨。
“呵呵……保重龙体?”南宫烨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一旁的张太医似乎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微臣斗胆问一句,皇上可知这是何人送来的香炉,恐怕此人是想加害于……”
张太医的话戛然而止,南宫烨抬手制止,他轻喘着气,道:“咳咳咳,朕知道此事了,你且先退下吧,记住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声张!”
虽然张太医不明白南宫烨此话是何意,但他还是点头应声退出静和殿。
南宫烨神色微凛,声音也冷冷的,“来人,宣魏妃前来见朕!”
“是!”一个小太监应声。
而此刻陈公公早就已经遵照南宫烨的吩咐,暗中在正和殿中,布下了层层御林军。
虽然陈公公他心中也自是清楚,南宫墨的为人,身为宦官的他虽不该议论朝政之事,但是他在心中也是暗自替南宫墨感到了一阵的惋惜。
自古以来,凡是功高震主的群臣,均是没有一个落的个好下场的,南宫墨也亦是如此。
“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唤臣妾前来是有何事?”原本魏妃得知南宫烨召见她,她心中惊喜欲狂,命人特意好生的打扮了一番,可是却又不知为何,当她刚刚踏进了这静和殿中的时候,却感觉到了这静和殿中,此刻这异样的气氛,沉寂的可怕,压抑,紧迫,让人惶恐不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气息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让人窒息。
魏妃行礼,并未听到南宫烨让她起身,魏妃仍旧是保持欠着身子的姿势,低垂着眼帘,不敢抬头正视南宫烨。
南宫烨并未说话,看上去很是平静,一双怒瞪的泛红的双眸,已经暴露了他那平静当中,正强忍着的那一股怒火。
时间仿佛一点一点的过去,静默了片刻,魏妃实着的受不了这一个姿势,她想要起身,却不敢,最后,她战战兢兢的,强忍住了心中那越来越感到惶恐不安的情绪,微微抬起眼帘,正对视上了南宫烨那恐怖的眼神,魏妃惊吓了一跳,身子一个不稳,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
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南宫烨此时此刻的盛怒,和那种让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的压迫感。
魏妃二话不说,立即跪在了南宫烨的面前,声音颤颤巍巍的道:“皇……皇上,不知臣妾可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皇上明示,臣妾……臣妾一定会痛改前非的!”
南宫烨忍住了胸口中,那想要发出了咳喘,一阵沉重的冷哼质问:“咳咳……哼,魏妃你可知罪?”
魏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壮着胆子摇了摇头,害怕的应声道:“启禀……启禀皇上,臣妾真的是不知臣妾究竟所犯何罪,竟惹得皇上如此震怒,还望皇上明示!”
魏妃话音刚落,就在她的一声惊叫声“啊……”的一下,南宫烨狠狠的将手中的香炉啪的一声,摔到了魏妃的面前,香炉中的灰烬洒了一地,魏妃的身子踉跄的随之往后跌倒。
“哼!原来你就是对朕下慢性毒药,毒害朕的侩子手,魏妃你竟然敢弑君,好大的胆子!”
南宫烨狰狞着一张脸,怒对着魏妃吼道。
魏妃一听,骤然睁大双眸,张着嘴,着实的被吓得没有反应过来。
“皇……皇上,此话是何意?弑君这等杀头诛九族之罪,臣妾真的是担当不起啊,就算您给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啊,皇上……您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魏妃一时被惊吓的有些怔住了神。
南宫烨稍稍的平复了他那剧烈起伏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