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您用药的时辰到了!”陈公公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南宫烨,轻声的唤着。
南宫烨轻颤了颤睫毛,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皇上您醒啦!”陈公公上前哈腰关心问道。
“恩,扶朕起来!”南宫烨吃力的想要起身,陈公公将南宫烨扶起,后背看在了龙床上。
南宫烨喝下宫女递过来的汤药之后,斜眸看了看摆放在桌案上那冒着淼淼余烟的香炉,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刚刚魏妃来过了?”
“恩,刚刚魏妃娘娘送来了香炉,见您还在休息,就直接离开了。”陈公公如实的回答。
南宫烨听闻,背靠在龙床上,他微扬着头,闭上了双眸,抬起骨节分明的右手,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低低的问道:“皇后娘娘她一直都没有来探望过朕吗?”
陈公公面露出了纠结为难之色,有些断断续续的回答道:“皇上这……根据老奴的眼线来报,皇后娘娘她……”
“皇后她怎么了?”南宫烨眉头微皱,语气也显得有些开始急躁不耐烦,他没好气的催促道。
“皇后娘娘她……昨个起就不在宫中了……”
“哦?她去了哪里?”南宫烨听完,手中的动作一滞,心有余悸的等着陈公公的下文。
陈公公看了看南宫烨,继续说道:“只因南齐的张家村发生了瘟疫灾难,皇后娘娘昨个就与墨政王一同赶往了张家村,查看张家村瘟疫一事,就在刚刚,老奴听太医院的太医说,墨政王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找了张太医,抓了一些药之后,又急急忙忙的赶去了张家村,所以老奴猜想,想必皇后娘娘她也很快就会回来了,皇上……”
陈公公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起了南宫烨的表情,果不其然,当南宫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又布满了阴沉之色。
静和殿中的温度骤然又降低了几分,四周异常的安静,陈公公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传朕旨意,墨政王违抗朕之圣旨,待到皇后娘娘与墨政王一回宫中,立即命御林军秘密将墨政王押入大牢,不得有误!”南宫烨皱起了眉头,垂在两边的双手也无力的握成了拳,他虽然从语气上听上去非常的平静,但却从他那剧烈上下起伏的胸前,很容易看的出来,此刻他正一直努力隐忍着那一腔怒火。
陈公公知道南宫烨此刻甚是生气,但是为了大局,他仍旧是上前小心翼翼的道:“可是……皇上,虽然这次剿灭北野国,墨政王他的确是再没有得到您的圣旨的情况下,就自行擅自带兵,但是,不得不说,最后幸亏有墨政王在,南国才能抵住了北野国的进攻,墨政王这次又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是在这种情况下,皇上您就将墨政王给治罪关进了大牢,恐怕会引起朝中大臣还有皇后娘娘的不满吧,依老奴所见……”
还不等陈公公把话说完,公鸭嗓便嘎然而止,耳边就响起了南宫烨那再也抑制不住的震怒声:“住口!哼,到底他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墨政王一日不除,朕就一日寝食难安,他功高震主,朕本就不该留他,如今雪海又与他之间不清不楚,朕岂能容他,岂能容他?咳咳咳……噗……”
南宫烨气愤不已,双眼瞪的通红,表情也有些狰狞恐怖,声音也比刚刚变得更加的嘶哑。
他那一直隐忍的情绪刚刚爆发到了极点,突然他剧烈的咳喘了几声,骤然从口中喷出了一团鲜血,着实的吓了陈公公一跳。
“啊……皇上……皇上这……老奴这就宣太医……”陈公公见南宫烨口吐鲜血,震惊的慌乱了手脚,慌乱如麻的嚷嚷着宣太医。
“咳咳咳……此事切莫声张,朕也不知为何,近日以来,时常有些头昏目眩,恶心难耐,甚至有时还会出现幻觉,手脚抽搐现象,你秘密将张太医宣来,切莫让其他人知道!”南宫烨大口喘着气,他那张失去血色的双唇上,此刻全部都是被鲜血染红了,他抬手制止了陈公公,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吩咐道。
“皇……皇上……难道是有人想在暗中害您?”陈公公面露惊慌之色,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试探性的问道。
“你先去替朕把张太医宣来,有些事情,朕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快去……记住朕刚刚的吩咐!”南宫烨并未看向陈公公,他皱着俊眉,眼神随即的似乎若有所思的盯着桌案的方向。
“是,老奴这就去!”陈公公总算是从惊慌失措中反应了过不是来,他一甩拂尘,行礼过后慌慌张张的离开了静和殿中。
桌案上的香炉仍旧是向上冒着丝丝白色的香烟,静和殿中弥漫着的花香味,花香四溢。
而此刻荆雷已经带着张太医抓好的药,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张家村。
再张家村村民的一再挽留之下,最终,香雪海还有南宫墨决定,还是在这张家村中,再继续留宿一夜,明日一早,便再启程反悔宫中。
“老臣参见皇上!”张太医刚一踏进静和殿中,神色似乎就有一丝丝的紧张。
南宫烨斜眸看了一眼来人正是张太医,沉声道:“爱情请起!”
张太医起身见南宫烨这般样子,皱眉问道:“皇上,微臣已经为您开了这么多天的解药了,您不该如此啊?”
“咳咳咳……朕就是为了此事,才宣爱卿前来的!”南宫烨将手中沾染了鲜血的手帕,双手战战兢兢的递给了张太医,张太医接过手帕,见手帕中的血迹中隐约中包含了一丝丝黑色,然后放到鼻前闻了闻,张太医静默了片刻,骤然睁大双眼,一副很是惊诧的表情,他心中大骇。
“爱卿可得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张太医突然上前,抬手轻轻的搭在了南宫烨的手腕处,稍做片刻之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有些惊慌:“启禀皇上,微臣惶恐……皇上您身上的那日琉璃宴所中之毒,的确已经解了,可是……您又中毒了!”
南宫烨双瞳睁大,双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爱卿可知朕中了什么毒?”南宫烨的声音,明显的有些冰冷。
张太医起身,四处寻望了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突然摆放在桌案上的那一个已经燃尽的香炉吸引了张太医的注意力。
张太医端起桌案上的香炉,捏了捏炉中的灰烬,然后放在鼻尖闻了闻,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的冷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