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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犁香二十三】天不拘兮地不羁1

临界浮屠 鹅毛雪 2024-08-13 14:25
  蕊儿与凤清从小一齐长大,可以说是凤清的亲人与知己了。她知道自家小姐也是要带了她走的,后来一想,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多一份累赘。便对凤清说道自己吃不了那个苦,不愿意离去。气的凤清直骂她傻,也不管蕊儿怎样想,就要带了她离去。蕊儿深感小姐对自己的情谊,不走的想法更是坚定了。
凤清叹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只是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啊。”蕊儿笑道:“小姐和姑爷能欢欢喜喜的生活,才是我最大的愿望,我打记事起就跟了小姐,虽然说名是奴才,可是一直过得是主子的生活,我今天就叫你一声姐姐,不要管我,快走就是了。”
那一声姐姐叫的凤清流下了泪,此时一别,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凤清也是深知这蕊儿是个刚性的人,跟她一样,打定了主意,就不撞南墙不回头!凤清哭道:“可恨我不会做人,没在这里拉拢到人,不然的话,你,哎!”
蕊儿强忍住泪水,笑道:“你可是说疯话了,这里哪有人配你结交的。不要担心我,你难道忘了这不还有月儿小姐吗?”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凤清忙道:“我怎么把她忘了,是了,你以后有了困顿,就去找她,她瞧着我的面上定会帮你的。”
蕊儿微笑着点头,叹了,抚摸着凤清的头发与微烫的脸,小姐是豁出去了,给自己制造了场病,那个欢郎要是敢辜负小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小姐的东西前几日就设法送出去了,所以今夜走,减轻了大大的累赘。蕊儿从凤清的枕头下拿出早都准备好的绳子,交给凤清,然后自己喝了那杯放有迷魂药的茶水,看都不看凤清,自己脱下衣服,解开头发,挣扎着爬上凤清的绣床上去。
她不敢看凤清,她怕凤清看到她的样子,会怜惜,会动摇。凤清满面泪痕,本就病着,这时情绪波动,身子有些摇晃,看着蕊儿为自己做的一切,她有些动摇了,难道真的要抛弃这个唯一的亲人吗?
“蕊儿,醒醒,蕊儿。”蕊儿被人轻轻摇醒,模糊中看到的人是凤清,怎么回事,她不是走了吗?“小姐,你,你怎么没有走。”凤清慢慢把蕊儿扶起,笑道:“我不走了,我发现我根本不喜欢他。”蕊儿吃了一惊,怎会?凤清见蕊儿那副表情,笑道:“快去吃东西吧,你睡了好久,想必饿坏了吧。”
话说到这,蕊儿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凤清拉了她出去卧室,蕊儿立即看到了外间桌上摆着两副碗筷,一盘精致面点,四碟开胃小菜。蕊儿心想小姐早都按计划不叫送吃的来,所以不到午时前,是不会有人进来的,这?凤清笑道:“我早都让人送了来,看你睡的熟,就等了一会儿,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蕊儿此时说不上什么心情,感动?失而复得的激动?可是欢郎呢?他怎么办。正在主仆二人用餐的之时,祝大嫂进来了,蕊儿皱眉,这个女人来做什么,不知道我们看你不顺眼啊!只见祝大嫂请了个安,然后双手垂侍在旁,谄媚的笑着,蕊儿越发的讨厌这个女人,索性将头别过去,不料却看见凤清笑着看着祝大嫂,这却让蕊儿大吃一惊。
这祝大嫂道:“多亏了小姐来告诉,那个狂徒老爷已经把他抓住了,现在在府里被打的半死不活了,连带着英娘家的小子也抓了起来,老爷的意思是问小姐该如何处置呢?”
凤清慢慢的挑起一片青笋又放下,若有所思,半响冷笑道:“永寿始终是咱们夫人的娘家人,况且又是听主子吩咐做事的,要是重罚了他,婶娘脸上不好看,我们也没什么意思,你说是吧,大嫂?”
祝大嫂忙笑道:“正是这呢,还是姑娘替夫人着想。”凤清冷笑一声,继续道:“该怎么办,想必婶娘心里已经有一杆称了,你回去就说清儿算听婶娘的。”祝大嫂一脸的得意之色,忙道:“怨不得夫人平日里说家族姑娘里,就数您聪明,夫人真是说的一点都没错!”
凤清听了这话,倒是没有冷笑,只是淡淡的瞅了她一眼。每个人都喜欢听好话,难道有人天生喜欢让人讽刺就开心吗?祝大嫂见把凤清哄开心了,忙道:“这次多亏了小姐了,给他来了个人赃并获,不然,老爷说我们还真不能把他怎样呢。”
凤清立马变了一张脸,连蕊儿都觉得冰的吓人,只听凤清道:“这个人无故三番四次的调戏与我,我不加理论,他越发得了意了,竟然哄骗邀我私奔,我堂堂王家大小姐岂能做出来这等事出来,他这是明明白白的侮辱我。所以我先骗他,好叫你们拿人。”
祝大嫂忙称赞道:“小姐神机妙算,凭他是谁呢!但不知,小姐要如何处置他?”凤清冷笑一声,一个‘不小心’将茶杯打翻在地,瓷器碰地的声响尖刺难听,只听她道:“我不想再听到这个人唱戏了。”
祝大嫂了然,点头笑道:“老奴晓得了”凤清挥了挥手示意祝大嫂出去,祝大嫂十分识趣的退下了。蕊儿见祝大嫂走了,她心里有好多的疑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凤清见蕊儿看着自己,轻笑道:“看我做什么?”蕊儿道:“小姐,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凤清别开脸,避开蕊儿的眼睛,道:“人怎么能不变,我总会长大的,不是吗?”“可是,”
正在这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发生了何事,忽然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冲了进来,竟是那欢郎。凤清早都吓得不知所措,楞在那里动也不动,蕊儿则挡在凤清身前,防止欢郎靠近。蕊儿见他穿着依稀是五年前的那件袍子,只是染满了血迹,辩不太清罢了。
欢郎定定的瞅着凤清,喃喃道:“清儿,清儿。你怎么不跟我走?”这时,一群持棍持刀的家丁护卫冲了进来,叫骂道:“小杂种,亏你寻到这儿来了,看爷爷们今天还能让你活么!”说着,一齐将欢郎按倒在地,棍子刀子齐往他身上招呼,他还是望向凤清,叫着:“清儿,清儿!”
凤清面无表情的看着,蕊儿见这些人实在凶狠,她一个女孩家看这画面有些脚软,不由得转身求她小姐:“小姐,叫他们不要打了,小姐,你说说话啊。”凤清拂开蕊儿的手,依旧面无表情的与欢郎对视。
忽然一个家丁使了大力,只听得一声闷响,欢郎嘴里吐了口血,眼睛一瞪,死了。“啊!”蕊儿大叫一声,出了身冷汗,原来是梦。下意识的想起身,忽然发现自己嘴里被塞着东西,手脚被绑了起来,定了定神才缓了过来。她现在是睡在凤清的床上,床帘被放了下来,阳光越过雕花木窗射了进来,看样子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不知小姐和姑爷跑远了没?
“这是六王爷的外宅,当初藏着个美女夫人,不过后来那个女人死了,这儿就荒废下来,我有时候要躲个什么人,就来这里住上几天,没人能找的到。。”欢郎轻车就路的领了凤清,永寿往里走。
这处地方并不大,结构简单,但清净宜人。欢郎将二人领进花厅,笑道:“我这里早都备好了好茶请你们喝,等着,我去烧水。”永寿笑道:“别忙了,我马上就回去,好打探消息给你们。”凤清深感永寿的帮忙无以为报,扑通一声竟然跪了下来,这倒把永寿吓了一跳,忙往起搀。
凤清垂泪道:“不,你听我说。从前我看你不起,都是我的错,今日清儿愿认您为大哥。”说完就拜,永寿平日里伶牙俐齿,此时倒不会说话了,见凤清说的真切,又扶不起来,忙道:“快起来,我,这,那个,欢郎,快让你老婆起来啊。”
欢郎咧嘴一笑,道:“你答应她不就完了么。”永寿忙道:“对,妹子,快起来了。”这时凤清才慢慢起来,永寿笑道:“哎,我那个妹妹要是有这个妹妹懂事,就好了。一天就会跟我置气。”凤清想起月儿兄妹两人吵架的样子,一个美得不像生气,一个生气了却像哭,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
这时欢郎走到永寿跟前,敛起笑容,恭恭敬敬的给永寿磕了个头,道:“大哥。”永寿又是一惊,忙道:“这是怎么了,快起来,你比我还大,我才叫你大哥呢!”说着将欢郎扶起身来。
永寿见这两个天下间最傲的两个人先后给自己磕头,心里也是一片激荡,早就将疲惫,担忧抛在脑后,也可以说他本就是个热心肠的人。
欢郎笑道:“我自小就成了孤儿,没有亲人,想到来日里与清儿成亲之时无高堂可拜,今日既然有了大哥,长兄为父,请大哥也当一次高堂。”说着就将永寿拉着坐到了上首椅子上,永寿觉得这人荒诞怪癖,让他当高堂,这不是折他的寿么,不妥,不妥,所以忙推辞,凤清笑道:“大哥,我们都不是那起规矩人,所以我们的婚礼,当然得由你来主持了。”
永寿看凤清因病脸红红的,倒比搽脂抹粉更娇艳,而这欢郎也是玉树临风,平日里的七分邪气只剩了三分,恍若仙人。这一对少年夫妻确实不容易,也罢,送佛送到西,老子今日也放诞一会又何妨,况且他二人说话做事不与常人相同,自己也算是三生有幸了,遇上了他们,浮生醉一场又何妨?
永寿哈哈笑道:“成!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承蒙你二人看的起,也做一会高堂罢!”这正对了欢郎的脾胃,若是方才欢郎照顾着妻子的情绪,才勉强给永寿磕了头叫了大哥,那么现在,他是真有点喜欢这个看起来老成的小伙子了。
永寿清了清嗓子,唱喏道:“一拜天地!”欢郎深情的携了凤清的手,走出房间,在天地间叩拜。从此天为床地为地,五湖四海同君走,永不相弃!
“二拜高堂!”二人转回内堂,笑望着永寿,再叩拜。
缘分为兄赐,高堂须汝坐。
休言尊与贵,大情若萱堂。
“夫妻对拜!”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含泪三叩拜。这一场缘分太不容易,愿执子之手,与子共老。
永寿笑道:“快起来,送入洞房这一环节我走了后。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凤清的脸更红了些,拉着欢郎的手,道:“我们给大哥斟杯酒吧。”欢郎笑着去拿酒去了,二人分别给永寿敬了酒。永寿笑道:“祝凤清妹子和,恩,你本名就是欢郎吧?”欢郎笑道:“大哥,以后再也没有欢郎了,我叫段祺。”永寿点头,笑道:“祝凤清妹子和段祺妹夫百年好合。”
三人又喝了一会子酒,永寿说要赶回去打听消息去,来日方长。
段祺将永寿送了出去,刚锁好院门,还没转身就被凤清从背后抱住。段祺回身,将凤清仅仅抱住,二人就那样抱着不言不语,此时无声剩有声。段祺俯身温柔的亲了亲凤清额头,拉起她的手,往室内走去。
欢郎给凤清除去鞋袜外衣,拉下被子给她盖好,笑道:“比晚上更烫了,先睡会儿,我收拾一下,再给你熬点粥,好了叫你。”凤清抓着段祺的手,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那样满足,温柔道:“你也睡会儿吧,你这些天忙坏了吧。”段祺邪笑道:“小娘子想洞房了?”
凤清娇嗔道:“哼,我偏说对呀,对呀,咳咳。”段祺心疼凤清,忙给她拍拍背,双脚互助脱下鞋子,钻到被子里,搂着凤清,笑道:“小娘子刚嫁来就不乖,我要你现在做个好宝宝,睡觉觉。”
凤清听见段祺又似调侃,又似哄孩子那样,不禁笑枕着段祺的胳膊,与他十指紧扣,头贴在他的胸膛,闻着他独有的味道,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逐渐进入梦乡,想必连梦都是甜的吧。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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