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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入斧底偷得生(六)

朕与皇后琴瑟和鸣 古纳河右岸 2024-11-05 19:11
华御暄当机立断回了沧州,中计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在沧州逃走的人,才是他真正要找的人,所以马不停蹄的赶回沧州。
刚回到沧州,华御暄就把人派出去打探消息了。
华御暄在他们落脚的客栈里小坐,希望能听到什么蛛丝马迹,如今清虚处的消息拿到手,也不能知道是真是假了,所以只能一点点的打探。
“掌柜的,昨天夜里在你这里住宿的那几人,有没有说要去哪里?”华御暄不过是抱着希望。
“这个……没听到他们说过,不过他们是怪人,都不出门,只有吃饭出来过人,离开的时候……哦,好像是半夜,是小二叫醒我,我才知道的,可真是怪人啊。”最奇怪的住店的人,难不成是有什么不法的勾当。
“掌柜的,多谢,我吃了饭就离开,你别多想,他们是我的朋友,运货,赶得急而已。”华御暄还是没有声张。
“运货,好像是看到他们抬着个麻袋。”掌柜的在回忆,又觉得自己多嘴了,转而道,“您慢用,慢用。”
掌柜的上别处招呼客人,过了一会儿转过头,桌前已经没人了,只有桌上留下一锭银子。
“这年头,怎么尽是怪人?”嘴里嘀咕,手上收走了银子,又去招呼了客人。
华御暄回到客栈,出去打听消息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于是华御暄就去后院墙角做了记好,通知白枫他们去找打更的人。
如果是半夜,街上就只有打更的了。
再说白珃唐一行人,出发晚了四五个时辰,虽知道去向是沧州,但是第一山庄的消息传回沧州已经无人,途中又遇上大雨,封了山道,所以只能等在沧州五十里外的小镇上了。
擎苍一路向东,逆水而行,速度自然比原来要慢一些,不过江面上天气不错,一路平稳,倒是让擎苍等人好好修养了几日,不过颜欢这几日一直和船家夫妇聊的甚欢,经常和他们一同用膳。
“伯父,您的船造了几年了呀?”颜欢随意的和船家夫妇聊天解闷。
“这可有些年头了!”说到自己的船,老汉就自豪,掰着手指头细数着年头。
“十四年。”居然是颜欢刚出生那年造好的。
“那大伯您什么时候娶得媳妇啊?”当真是随意聊天,说出的话都不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颜欢这话直接让老妇人脸红了。
正巧从船舱里出来的擎苍听到了颜欢的话,忍不住皱眉,怎么都想不通华御暄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女的。
“你给我进来!”擎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二话不说就把颜欢拉进船舱,关上舱门。
“放手,我好痛。”练武的人,都不懂怜香惜玉吗?
“也不看看自己是谁,说出的话这般离谱,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该问的嘛!”擎苍发誓,如果以后自己的女儿敢问出这样的话,一定关禁闭。
“你和我什么关系,凭什么管我!”颜欢毫不客气的反驳:痛死了,手都红了。
“你……”擎苍无力反驳,真的没有关系,最后只能用门出气,出去的时候,把门关的重重的。
颜欢看着摇摇欲坠的门,在心里警告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再惹擎苍生气了,他要杀死自己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一天都要过去了,不知道暄有没有拿到消息?
不行,还要再想想办法,最好是有办法上岸。
呆在船上,颜欢都要发霉了。
华御暄在沧州等到入夜,白枫蓝闵等人才回到挑花客栈,也不负华御暄带回了消息。
“打更的说是在半夜离开的,有十人,还有一只麻袋,去了码头。”
“码头?”
“我们也去了码头,他们租的是运货船,准备了十几天的干粮,是准备十几天不上岸了。”但是却是逆水而上,速度不快。
“从这里坐船走,接下来的岔路有五道,我们如何知道接下来要去哪?”拿到了线索,却根本没有办法判断颜欢的去向。
“夫人那么聪明……也许会给我们发消息也说不定。”白枫的话,提醒了华御暄。
“沧州的码头,有我们清虚处的船吧。”清虚处的生意做遍天下,这里是要地,不会没有商船。
“有,而且要比他们的速度快,不过耽搁了一天,要追也需要时间。”找到夫人有望了。
“马上去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出发,通知清虚处的人,安排人手追查那些迷惑视线的几路人马,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全部带回清虚处。”阮子铭,你总要有些把柄在我的手上,我要用那些人的命,和你换颜欢的命。
华御暄可从来了不是只会忍耐之人。
“是。”白枫的脸松了口气。
大家都各自忙碌各自准备去了,一个时辰就要准备出发,实在是时间紧迫。
京城庭花落,素约依着白枫临行前的吩咐,每日按时开张,看似一切都和原来的一样,实则庭花落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生气,素约总是走神,频频出错,木思盈今日不弹奏,罗志卿在家陪佳情,佳情这几日一直心情不佳,舞技部今日也停了,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做事,这样下去,庭花落的客人只会越来越少。
所以素约找了何大商议,决定庭花落歇业几日,等颜欢有了消息再开张。
歇业期间,素约准备和庭花落的人到周边的村子里招收女学生,颜欢原本是打算在庭花落三楼开办女子学堂,试学三月,再另辟校址,如今颜欢被劫持,没了音信,素约和庭花落的人准备为颜欢完成这个心愿,这样颜欢回来之后,庭花落再开张,就是惊喜。
素约虽是弱女子,但是跟在颜欢身边有些时日了,所以做事也不含糊,头一天先做了调查,周围八个村子,每个村子几十户人家,哪家有女儿,多大了,生活条件怎么样,都先做了调查,然后次日准备了三辆马车,出城去了。
一同行走的,有君若四人和罗志卿夫妇,还有何念夕、应来思、木思盈,再加上何大派出来的家丁,也有二十几号人了。
挨家挨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女子入学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村民们都不愿意出钱给自己的女儿读书,都认为只是只出不进,赔本的买卖,就算是女子能入朝,村民们也觉得女子参加科举,根本就考不出什么来,这就是皇帝瞎弄。
所以第一日,素约她们根本就没有招进人,空手而归。
也因为这样,素约才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另外想办法。
右相府,虽然少了擎苍,府里却还是和原来一样,甚至没有人问起他。
“庭花落和方府最近如何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应该没有心思再开张了吧。
“回相爷,庭花落前日就关门了,方府没有动静,还是和以前一样。”相爷到底和方府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每天监视着。
“就是要这样。”就是要庭花落关门,方府也撑不了多久了。
“还有一事,庭花落的人今日去了周围的村子,好像是要办学堂,而且……只招女学生。”这庭花落做事,也算是天朝第一人了。
“什么?”不是因为颜欢的失踪而丧失了信心,反倒是更加的有斗志,居然要开办女子学堂,庭花落三楼的空缺,就是为女子学堂而准备的吗?
这个小姑娘,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这样了庭花落还没有一盘散沙,反而更加的努力了!
“派一些人去,想办法让他们招不到女学生。”无论如何,都不能成功,这个小姑娘绝对不能是金宛国的皇后。
“是。”看样子,方府和相爷不仅仅是深仇大恨,也许是相爷看上了庭花落的老板娘,但是又得不到,所以也不让她好过。
相爷果然不好惹,对付女人都这么狠。
小厮出去了,阮子铭越发的没耐性,他应该早就想到了,颜欢从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华御暄,更不是好对付的人。
当晚,华御暄就命令白枫开拔了,用最快的速度追擎苍,清虚处自有人打探消息,告知擎苍动向。
在京城的行淽,做了一个决定,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次日入夜,右相府里的小厮突然慌了神,那些个值班的不值班的突然都统统出了屋子,集合在院子里,只因为管家的一句话:皇上来了——!
这就是行淽的决定,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决定,让高进和卧春足足捏了一把汗。
御驾亲临,也就表明了阮子铭是华御暄的宠臣,手握大全,仅在华御暄之下了。
“叫其他人回房去,留下奉茶引路的便可。”阮子铭一句话,将所有人赶了回去。
行淽进院的时候,就看到了空空的院子,只有孤零零的三人。
就算是微服私访,也应该有人迎接才是,整个右相府,难道就没人了吗?
“子铭,你这院子无人啊,金宛国亏待你了吗?”是不是少了你的俸禄了?
“皇上既然是微服,自然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微臣才遣散了下人,金宛国待微臣不薄,微臣一定尽心为金宛国效力。”阮子铭丝毫没有越距,外人在时,将君臣之礼贯彻到底。
阮子铭,难怪你敢劫持夫人,这么能装,今天我还偏偏就不买账。
行淽领着高进卧春绕过阮子铭,自己走了进去,没有任何指示。
这可让阮子铭之外的两个下人慌神了,这是相爷遣散下人得罪皇上了?
阮子铭倒是很淡定,起身掸衣服,吩咐身后人去奉茶。
所以行淽看到阮子铭进来的时候,发火不是,不发火又憋气,只能死死的看着。
发火了就暴露了,真正的华御暄是不会和阮子铭为了一点小事生气的。
“今天怎么会到我这里来,以前可从没见你要来过?”行淽会到访,阮子铭倒也意外了。
“来看看你这次派的是哪位得力助手啊。”早已挑明心迹,行淽也不遮掩,明白告知来意,自然阮子铭也不必感到意外了。
不过这一次在阮子铭看来,行淽是和他要杠到底了。
有丫鬟奉上茶后又悄悄地离开了。
“看来你已经有准备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行动,就不可能不做任何事。
但是却连阮子铭都看不出来华御暄做了什么准备,不过之前的消息传回是有一路人马马不停蹄的追着擎苍,难道这伙人就是华御暄做的准备。
“你就那么在乎她?”阮子铭的气息有些不稳,显然有些被激怒了。
“是。”此刻的华御暄是行淽假扮,所以对颜欢的在乎也不是华御暄的那种在乎,只是单单的敬重、敬佩,还有一部分,来自华御暄的原因,华御暄认定的人,行淽自然是无条件认定的。
阮子铭虽然生气,但是也还没有失去理智,他一向观察入微,注意人的眼睛,自然也没有错过行淽的,所以他才有些疑惑了。
行淽的眼睛里没有爱意,以往只要华御暄提起颜欢,眼睛里就会大放光彩,后来阮子铭才参透那就是爱,但是刚才行淽的眼睛里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那你怎么不去找呢,还在这里兴师问罪。”阮子铭一脸的无所谓,刚才的气息不稳瞬间消失了。
行淽这才惊觉,刚才答错话了,阮子铭现在应该已经警觉了,他只要再一个不小心,阮子铭就能识破他了。
毕竟天下的人再相似,再模仿,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今晚的微服,是来错了。
既然起疑了,那就不妨一反常态,让你彻底的疑惑和猜测。
“朕要在这里监视你,自然已经有人去救了,朕倒要看一看,这一次是你赢,还是朕赢。”完全找不到以往华御暄与阮子铭说话时的神情,有的只是冷冷的寒意,就是外人看来,行淽此刻也是怒不可遏的。
阮子铭离得最近,却是清楚的感受到了行淽的杀意,饶是他不会武功,也感受到了。
不是华御暄,又似华御暄,更不同华御暄,亦真亦假,让人难以分辨。
行淽这突然的转变,让阮子铭也一时难以回神了。
“我也想知道。”阮子铭面色清冷,没有动容,实则心里已经把行淽来回打探了好几遍了,终是不敢确定心里的想法。
“拭目以待。”行淽留下四字,便离开了。
行淽走这一趟,表面是立威,实则是想让阮子铭日后有些忌惮,他早就看阮子铭不顺眼了,这次难得有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呢。
华御暄这一次出宫要多久行淽也拿捏不准,他远在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帮不了,但是京城的局势有他掌控,用能让华御暄在外安心些。
行淽离开后,便让高进暗中命人盯着,一有动静便上报。
而行淽的出宫,自然也让朝堂上的人备受关注,这其中自然不会少了柳矢仲,所以行淽前脚离开右相府,后脚就有人回左相府禀报了。
“禀相爷,皇上进了右相府半个时辰,一同进府的有高公公和一名宫女,大厅四周有人看着,不许人靠近。”所以该打听的,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混账东西,就是废物……砰!”回来的人这样禀报,柳矢仲自然也懂了,传回的消息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柳矢仲怒极,随手拿起茶杯便往回来的人身上砸去,滚烫的茶水也一同落在他身上,那人却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静地跪在原地。
“滚!滚回去继续盯着!”本相爷就不信了,抓不到你的把柄。
“是!”那人离开了,转眼便消失在大厅入口。
柳矢仲面色阴沉的很,却没有办法,被气的不轻,手下的人办事不利,柳如妺又还在万佛寺受苦。
想到上次探视看到女儿的状况,柳矢仲就更是有气了。
但又无可奈何。
追颜欢的两股人马,白珃唐落了后,本就动身晚,又在路上耽搁了,等到沧州时,已经落后一天了。
不过第一山庄人脉广,白珃唐集结了各路豪杰,打探消息,居然不过一个时辰,就找到了颜欢的行船,并知道了他们一路往北,去边境。
于是白珃唐当机立断,走陆路,推算行程,打算在擎苍下一次上岸阻截他们。
而华御暄一路紧追,岸上不断传来消息,与擎苍的距离也在靠近。。
“白枫,按照现在的速度,能赶在他们上岸之前吗?”只要在那之前堵住他们,颜欢就有救了。
“现在的速度刚刚好,不能慢下去,这样才能截下擎苍。”要截下擎苍,还要有足够的人手。
还好有准备,不然还真的不行。
“主上!”蓝闵惊喜的从外面冲进来,也不管打断了华御暄白枫的谈话,坏了规矩。
“有消息了?”蓝闵不鲁莽,会这样就只有一个原因。
“这是刚刚在水上捞的。”蓝闵递上了一块木板,水上有木板应该很平常,但是木板上有蜡油,这就有问题了。
这么急的河,谁会放灯呢?
华御暄扒掉了蜡油,一个用利器划出的“北”字,让华御暄明白了玄机。
“这是丫头给我们的,他们往北,我们没有走错。”丫头能放出线索,那么擎苍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暂时是安全的。
“夫人暂时应该是安全的。”白枫自然也看出了这背后的意义。
“追,不能让他们到边境,圣君堂总坛还没有查出在哪,他们去边境只有三条路,一是回总坛,二是去临单国,三是让丫头彻底的消失。”任何一种可能都不是好事。
白枫和蓝闵很清楚,这里的消失有两种意思,一种是了无音讯,另一种就是杀人灭口,任何一种,都是他们不愿意接受的。
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了。
“通知行淽,让他加快速度查找圣君堂的总坛,捣毁圣君堂。”是阮子铭出手在先,就不能怪他了,他要让阮子铭自顾不暇。
“主上,行淽在京都要和阮子铭周旋,这恐怕……”有困难吧?
“清虚处的人,难道连此事都做不到吗!”华御暄不容有辩解。
“是,属下这就去。”行淽,一切靠你自己了。
“把之前抓到的人,让阮子铭知道他们的存在。”华御暄已经决定撕破脸了,那么阮子铭就只能接受后果了。
白枫自然也知道华御暄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比上一次黑衣人劫持颜欢时的怒气来的更甚,所以白枫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是接了命令,出去办事了而已。
而蓝闵则是在心里一阵痛快,被阮子铭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华御暄总算是要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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