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玉嬷嬷还是来教习了,但是不知是谁的嘱咐,倒没有像昨日一样刁难,只教些如何问候,如何见礼的规矩,也不用颜欢起来,只管听着,说是些细致上的就等颜欢能看见了再学,如今只要会最简单的,能懂礼法就成。
这么一听倒是奇了,为什么玉嬷嬷也没个名目,但这还不是今日里最奇的,泠静轩里来了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人。
颜欢午膳刚用完,阮子铭出现在了泠静轩里,所有人都惊讶了。
“卧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怎么突然间安静了?
“姑娘,右相阮子铭来了。”卧春解释道,是何缘故,卧春没有说法。
右相?虽不知这泠静轩到底是何处,但颜欢猜想应是在后宫,当朝右相如何能到这里?
“姑娘,右相只比皇上大两岁,私下与皇上交好,得了口谕,可在宫中随意走动,所以能进后宫。”见颜欢疑惑,卧春又解释道。
颜欢走出锦凳,由卧春扶着,微微施了一礼。
“几日不见,姑娘越发的明艳动人了。”阮子铭见到颜欢,就想起几日前在泰和殿的那名女子,想来是同一位,又加上心里好奇,出口的话就有些露骨了。
几日不见!几时见过?
“姑娘被救起的那日右相就在场。”卧春对颜欢附耳解释道。
此事知晓没有几人,右相今日提起做什么,小心让人听出什么来?
就算是见过,这样说话也不像是从一个右相嘴里说出来的。
“虽你是客,但在泠静轩,相爷还是说话含蓄些好。”听着年纪轻轻就官拜右相,本该敬佩,可阮子铭这一开口,把颜欢刚生出的敬佩之情给捏死在摇篮里,硬是没给生长的机会,还有些后悔刚才的行礼了。
“本官只说实话,姑娘确实是气色好多了。”阮子铭语调轻缓,不急不慢,听着倒成了颜欢有意为难。
“你!”颜欢就是再有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果然是当朝右相,一句话就改变了局面,是后宫的奴才们不能比的。
“奴婢见过相爷,奴婢告退。”阮子铭刚到,玉嬷嬷就要告退。
玉嬷嬷一要走,颜欢心里便明白了。
“多谢相爷相救。”颜欢揣着肚子里的疑问又施了一礼。
虽是相爷,可怎么能使唤后宫里的玉嬷嬷,难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让所有人都对他敬畏三分?
“去吧。”阮子铭让玉嬷嬷离开。
“不用谢我,是……殷离让我来的,要谢就谢他,今日他当值,我不过替他跑一趟。”阮子铭坐在了颜欢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只是护卫军统领,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呢?”是他又向皇上求情了!
“他是没本事,可是他上头有本事。”不就同一个人嘛,这么折腾,华御暄这次还真是不嫌麻烦。
“殷大哥有心了。”为了我几次三番的向皇上求情,这亏欠,恐怕不是现在的颜欢还的起的。
“他的确是有心了。”他是没安好心,算盘都打到一个小姑娘身上了。
“相爷到此,颜欢没有什么好招待的,陋室粗鄙,只能请相爷到院子里赏海棠,颜欢会略备茶水点心,供相爷随意取用。”这古代还真是没有娱乐节目,让一个大男人赏花,是不是太……?
姑娘是不是忘了那株海棠前日已被高公公折了好几枝了?
如果没记错,来时看到那株海棠已经被折过了,而且那几株被折的海棠此刻应该是在泰和殿的花瓶里。
“我看不必麻烦了,还是你好好休息吧。”这脸白的,阮子铭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
“那相爷慢走,颜欢要休息了。”颜欢起身施了礼。
这是赶人了!
阮子铭的脸色有点难看,本意是婉拒,颜欢却不给回转的余地,实在是想不出哪里做错了。
“相爷,姑娘可能是累了,卧春送相爷吧。”卧春赶紧出来打圆场,她也猜不透姑娘是怎么了。
阮子铭窝着一肚子的疑惑被卧春送出了泠静轩。
待卧春回来,颜欢吩咐道:”明日不管来的是谁,都挡在门外。”
谁都不要来趟这浑水。
“是。”卧春应了,心里却难过。
“我去睡了,不必守着我。”颜欢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让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刚才,她想要心安理得的接纳,可是她做不到。
听了吩咐,卧春让梧月回房了,自己到厨房去监工。
颜欢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在一些事情上往往会想的更多,那日华御暄离开之后,娄正就来了,第二天是玉嬷嬷,还牵扯了贤妃,下午贵妃就来了,今天还来了右相,后面的这几人哪一个不是举足轻重的,一个护卫军统领能请出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颜欢至今都理不出思绪,但是颜欢知道,贵妃和右相都是为她好,所以她不希望明天还有谁来了。
不管再难,宫规总有一天是要学完的。
这一日就算是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