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做你的保镖

“老道惟祝公子此去鹏程万里，遇难呈祥，化险为夷，终至虎啸山林，龙腾九渊。但老道唯赠公子一句，此去公子无论贵贱与否，都须记着人命关天。如此或许可为公子解除一二困厄。而后方能有一方坦途。”老道道。
是以这一路行来，云霄总是善待那些普通人。就算那些人冒犯了他，算计了他，只要他躲过了，他也不过是一笑置之。直至遇到萧绯杨。
从他接触萧绯杨开始，他就觉得眼前的小乞丐不一般。
现在萧绯杨说出自己未来可能会遇到的困境说，看来这女子便是自己的贵人了。老道说这贵人的贵与不贵在己心。一个被人誉为红颜祸水，智谋天下第一，且仁心泽被天下之人，无论真假，不是贵人，那也就没有人能是贵人了。
又细细打量着萧绯杨。萧绯杨的小脸自然洗的干干净净的。此刻脸上宝相庄严。虽然只是青衣布袍，身形尚未完全长开，然那绝世容貌已是有了雏形。他日必然是风华绝代。是以这红颜祸水一说倒也当得。此刻她不嬉笑胡闹，脸上更闪烁着让人心安的光芒。让他有种错觉，这女子绝不是十五岁未满的少女。
如今她既然能看出自己的情形，那么自己或许有救了。又想起先前她言道给自己做保镖这话，想来她早就看出自己的情形，是以想保护自己了。心中划过一抹感动：“那你说要如何做我方能避开着祸端？”云霄问道。
“你真要听？”萧绯杨扬眉问道。
“是。”云霄认真道。这一刻的小丫头看着竟然有着一份不容人小觑的力量。
“那好，咱们没事的时候我听你的。等有事的时候你听我的。不论我说什么，或要你做什么你都做。这你能答应不？”萧绯杨问道。
云霄认真的看着萧绯杨，好一会才道：“好。我答应。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不反悔？”萧绯杨问。萧绯杨做事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她喜欢在自己保护的过程中掌控一起。这也是她从那次死亡中学来的。
“绝不反悔。”云霄道。心中可是在想，小丫头，你要是戏弄我，看我如何收拾于你。
“不过我只负责你一个，别人只能自求门路。”萧绯杨打了个响指道。
“你若是能保护我家公子安然无恙，小安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小安严肃道。
“呸呸呸。”萧绯杨道：“你这小小年纪怎么就只想着死？”
“我只希望公子能活着。”小安道。
“你想你家公子活着，你自己先得有求生的念。就比如一滴水和一碗水那个能解渴的道理。”萧绯杨道。
“自然是一碗水能解渴。”小安道。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你们公子就如那一滴水，想要自己解渴，那自然难。而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最起码有几十滴水，生的意念旺盛了，你们公子自然有生的机会了。我适才所言，我只保护好你们公子，这剩下的，你们自己的性命你们自己保护好。”萧绯杨道。
“怪论。”小安嘀咕着。
“我看得出你的这些人都是死士，为了你可以不惜一死。”萧绯杨看着云霄道。
“你说的不错。”云霄点着头。
“所以你的死意太浓。”萧绯杨道。
“我不明白。”云霄皱眉：“难道说这些人不好吗？”
“不是他们不好，是他们的心念只有死没有生。你被一堆只有死没有生的人围着，就如你在一对坟场中生活，你觉得你有多少生的机会。”萧绯杨问道。“就如水解渴。你的生只是一滴水，你如何给自己解渴？”
云霄不语。他觉得无法理解这小丫头的话。“那你说要如何做？”
“等遇到袭击时，咱们分开走。所有人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能跑多快就跑多块。但是有一个原则，尽最大可能的活下来。我想这里每一个人对你来说都很重要。他们活着会比为你去死更有价值。”萧绯杨道。
“你要我们不顾公子？”外面的老余吃惊道。
“你们公子又不是豆腐做的。”萧绯杨道，“想来他的能耐不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差。他差的不过是经验而已。”
外面的人不语。
“老余，到时候你们就带走小安。”云霄道。“至于我，你们就不要多想了。”云霄想了一下倒是明白萧绯杨的用意。又想起老道的话，说就算自己躲过一劫，将来也未必能如愿这话。原来应对的是这个。
他们所有人活着，对自己来说就是一个最大的帮助。此后在新的环境中，自己需要贴身心腹。他们才是自己最信得过的人。所以他们都必须活着。不仅仅是自己活着就好了。
“小安还是让他单独的好。这样他生存的机会就大。至少别人不会把他当成你了。”萧绯杨道。“若是有人保护了，别人会把他当做你杀了。”
“能为公子死是小安的荣幸。”小安昂首挺胸道。
“你愿意小安为你死？”萧绯杨问着云霄。
“不愿。我希望小安活着。”云霄严肃道。
“你听到你主子的话了？”萧绯杨问到。
“为何？如此才可以保护主子啊。”小安不解。
“那样会让你主子一辈子背着一个包袱。为他死的人越多，他心中的包袱越大。那他压力也愈大。到时候他就会日日受着自己良心的折磨。时间久了他就会想着解脱，最后一死了之。就算他不想死，也会因此分散注意力。最终为人所乘。而你们能活着。他就能活的轻松。人轻松了，自然做什么事情都得心应手的。如此任何人都难不倒他。”萧绯杨淡淡道。
一时不管是外面的老于等人，还是云霄，都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小女娃小小年纪竟然懂得如此深刻的道理。
“老于，按着小羊姑娘说的传话下去，让每个人都活着。就算是缺胳膊少腿的，也得活着回去见我。你们每个人都如我的家人，我的将来需要你们每一个人参与。谁要是死了，主子我绝不轻饶。”云霄沉声对外面的老于道。
外面就近听到这话的人心中一阵的感动。主子说这话，他们随时愿意为他去死。呸呸，是为了主子好好活着，主子要他们活着，只有活着他们才能帮到主子。所以他们一定要活着。就算爬也要爬回去。
云霄忽然明白自己之所以看着小羊觉得很自在了，那是自己觉得轻松的缘故。一旦轻松了，自己的力量自然而然的来了。“小安，你记着，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回去见我，知道吗？”
“是，主子。”小安坚定的道。
“记着遇到麻烦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跑不了就装死，装死不成就叛变好了。反正想尽一切法子让自己活着，知道不？”萧绯杨捏着小安的脸颊道。
“不许胡说，我不会背叛主子的。”小安恼怒的一手拍开萧绯杨的爪子。“还有不许吃我豆腐。”
“呵呵，呵呵。”萧绯杨笑着。心中却想着，下回见着时未必如此粉嫩鲜艳了。眼前的少年和这白衣男子命运息息相关。怕是自己救了这白衣男子，这少年就要遭逢不测了。只是这少年和这白衣男子之间自己只能顾着一个。
萧绯杨依然不正经的忍不住多嘴道：“小子，若是不小心遇上了麻烦，到时候就舍了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脸上多几个刀疤虽然难看些，却最终能保你性命。”最后一句没说的是，那会让你看着更像男人。
“你说小安会有麻烦？”云霄问道。
“你们两人命运息息相关。可惜你们两个之间我只能保全一个。若是两个都保，怕是两个都保不住。不过这小子的运气比你好些。最多这小脸蛋保不住。”萧绯杨细细看了小安后才道。
“难道别无他法？”云霄问道。
“你愿不愿牺牲无辜人的性命换你二人的生存？”萧绯杨严肃的看着云霄。
“那你带小安走。你好好保护小安便是。”云霄淡淡道。
“不要，我不要公子这么为我。”小安道：“我不过是一个书童，公子心中有小安，小安死而无憾。他们要的是公子不是小安。若是没有公子，小安活着也无意义。若公子活着，小安即便死了也心安。他日小安不过是破相而已，破了这皮相，我或者会变得更像个男子汉了。更何况我还能活着。只要公子将来见着小安时不嫌弃小安。小安便心满意足。”
萧绯杨意外这小子居然能想到那一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吃豆腐所导致的呢？看着小安的神情，忽青忽红的，最后一抹红色冲破了那青黑之气，冒了出来。
又看着云霄，云霄此刻虽依然是乌云罩顶，但是已是有一抹鲜亮的红色冒了出来。生机勃发。
“嗯，我倒是发现你们两个适才都想着让别人生的时候，你们自己的生机就多了一点。看来你们的命运在你们自己手中。”萧绯杨托着下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