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忆总是美好的，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安静的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回忆曾经的故事，一个女孩的身影总是浮现在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我知道她已经深深的被埋藏在心底，每次翻出学生时代的旧照片，就去联想曾静被自己摔过很多次的那张合照，每当翻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那么的珍爱它，小心的擦拭上面积攒的灰尘，然后抱入怀中，就开始傻笑，眼泪也跟着不请自来。
哼唱着那时候她最喜欢的曲子，那时候我是幸福的，我幻想她依然在我怀里，撒娇着，让我养一辈子的女孩。
可当我回归现实，当我看到摆放在电视墙上的照片，我就沉默的将照片重新深藏在储物柜的最下面，就像被我深埋在心底的女孩一样。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坟墓，坟墓里埋葬着过去，埋葬着回忆。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一个声音从天边传来，我就从男朋友降级为一个第三者，当我再次站到他们两人，面前的时候，我无力的争取，苍白的呐喊，换回来的不过是徒劳和伤痕累累的心。
‘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刺穿了我原本已经满是伤痕的心。
我拼命想要抓住那个纯白的身影，但是我却怎么也追不上他们两个步伐，就在我大声的呼喊她的名字的时候，我突然被什么绊倒，我的身子滑进如同深渊般的迷雾中，我拼命地伸出手想抓住那个握了无数次的小手，我祈求她不要丢下我，可是她的身影依旧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要走。”我猛地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额头满是汗珠，原来只是个梦。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身旁的妻子莫小琪被我吵醒，由于刚睡醒，她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来，一脸关切的问道。
我望着身旁的满脸关切的妻子，内疚的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明明已经为人夫，心里却时常想着另外一个女人，罪恶感悠然而生。
“我没事，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轻抚小琪的秀发宽慰道。
“嗯，你也是。”小琪闭上睡眼惺忪的眼睛，很快进入梦乡。我轻轻地搂着小琪，直到她均匀的呼吸再次响起，我才松了一口气。扭过头眼望着天花板，望着那一抹深邃。
汹涌澎湃的心，久久的不能平静，我不是一个不容易的满足的人，也许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我只能用这个烂梗来为自己的不忠开脱。
‘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我实现了当初的承诺，我说不会，这么多年，我在没有一次尝试去联系她，只是偶尔，在一些朋友口中得知她的只言片语。
夜已深，又有谁现在跟我一样，被噩梦折磨的无法入眠。
一觉醒来，怀中的人儿早已起床，倾听门外轻微的响动，小琪已经开始准备早餐，我侧翻过身子，望着小琪刚才睡的位置，不能自抑的思绪再次起航。
坐在餐厅，吃着简单却很温馨的早餐，望着帮自己添饭的小琪，心里就豁然了。有这么一个体贴入微，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女人，我还有什么理由去想别人呢！
“对了，今天你帮我去医院取下化验单，不要忘了。”小琪将盛好的热粥，摆放在我眼前的餐桌上，提醒道。
“嗯？化验单？什么化验单？”我不解的望着坐在身旁的小琪。
“就是上周去做的全身检查啊，你陪我一起去的啊，你不记得了吗？”小琪提醒道。
“哦。”经她提醒，我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个事。
“你是不是最近身体不好，最近晚上老是做梦，今天顺便去医院检查一下。”小琪一边给我往碗里夹着菜一边说道。
“哦，好。”我低着头吃着饭，嘴里含糊的塘塞着。
“安然是谁？”听到这两字从小琪口子说出来，我浑身一震，抬起头望着小琪，发现她正眼睛直盯盯的望着自己。
“你这几天一直在呼喊着这两个字。”小琪一脸平静的望着我。
“你今天熬的粥特别棒，我还要一碗。”我故意吃的很香，然后把吃空的碗递到小琪的眼前，脸上挂着一脸满足。
“装傻。”小琪虽然嘴里说着埋怨的话，但还是端着我的碗去了厨房，我扭过头望着小琪的身影，小琪就一点，爱吃醋。
也许对于她这种年龄的小女人说，这是一种通病吧。
送完小琪，我开着车本来想直接去医院，但是回想到昨晚的梦，我的心就止不住一直在呼喊一个要去一个地方。
当我把车子停在X大的小门外，漫步在已是深秋，金黄色的银杏叶飞舞的季节，我陶醉于这一抹无边的金黄。这里我是熟悉的，熟悉的楼宇，熟悉的假山，熟悉的球场。但是却依然看不到熟悉的身影。物是人非，当我站在13栋女生宿舍门口时，我下意识的以为我还是那个从千里之外匆匆赶来，急切的在等待与心爱的女友相拥的那个毛头小子。
这座宿舍楼，我是熟悉的，曾经我还在里面游走，当然那是有她的日子，我记得有一次我还在她们宿舍门口被别的女生认错背影，我还记得当我转身好奇的望着那个女孩时，那个女孩一脸惊慌失措跑开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
这个因为她而熟悉的校园，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个陌生人。
风起，散落一地的金色随风飞舞，我独坐路边石凳上，回忆着曾经的过去，回忆失去的美好。
匆匆一别已然过去好几年，这里仿佛被时间定格一样，不曾改变。但是人和心却早已不是当年。
‘安然’这个只能埋在心底的女孩，曾经在这里呆了四年，我也追随的来了4年。
我其实心里一直期望能够再次的相遇，然后微笑的和她说一声。
‘嗨，好久不见。’当我踏着曾经的足迹，游荡于校园，现在是早课时间，路上的学生很少，我喜欢这种静静的感觉，走在小湖边，湖水依旧飘飘荡荡，漫步在湖边的小路上。熟悉的下课声在空气中飘荡，我知道我也该离开了，吵闹的校园不是我喜欢待的地方，我加快脚步仿佛在逃离。
随心而来，随心而去，这是我现在的生活。收回思绪，直接开车去医院，打开车载收音机‘如果有一天，我们再相见，时间会不会倒退一点。。’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传入耳中，我稍微楞了一下，曾经在那一段最艰难的时候，每天都用这首歌来欺骗自己，她就像一只迷失的小羊羔，我一直坚信终有一天，她还会回到我身边。
可是。
梦，最终还是醒了。
我自嘲的切换到新闻频道，重要的不是什么感兴趣的，新闻而是转移一下从昨晚开始就不停躁动的心，那一个我以为早已不会为她再颤抖的心。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医院是一个充满喜怒哀乐的小社会，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在这里展现的玲离尽致，医院大厅的取检查报告的长长的人群中，有的惴惴不安，有的一脸惬意。
就如等待审判的犯人，在等待那张最终的判罚书，无聊至极的我，望着他们畅想着，发呆着。
终于排到我，插入病历卡，打印检查报告。
在走廊里漫不经心的我没有注意到前面脚步匆匆的一个身影，她似乎也满是心事，没有看到避让不及的我，两个人撞在一起。
“啊。”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手里的检查报告单也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断的重复着。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我顿时惊呆了，是她？我大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会是她吗？
“安然，是你吗“我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望着蹲在地上捡拾着散落一地报告单的这个女子，这个身影，这个声音。我凌乱了，此刻我居然没有勇气抬起头去看她一眼。我曾经以为，我们俩永远不会再见，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
听到我的话，她身子也微微颤抖了一下，当她抬起头时，看到的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熟悉的是容貌，陌生的是那一脸憔悴。
几年不见，她仿佛变得不是很多，眼角的鱼尾纹，是在提示着这几年匆匆走过的痕迹，那是那些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所不曾存在的。
“好久不见。”她轻声说着，一脸平静，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打招呼一样。
我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子，低着头帮她捡拾地上的化验单没有言语，这一刻来的太突然，我竟没有一丝思考的时间，我在脑海里回想过无数次相遇的机会，谁会想到在这种地方相遇，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再遇见。
“给你。”我将手里收拾好的单子，递到她手上。
她接过单子，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场面很尴尬，我竟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我还有事情，再见。”说完她就绕过我的呆立的身体，走开了。
眼睛很不舒服，我躲避着走廊里众人疑惑的目光，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努力使自己的剧烈起伏的心安静下来。
抬头望天，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我的此刻的心情，渴望蔚蓝，但是却被无情的现实所遮蔽。
“小非，你在这干嘛？”听到有人叫我，我诧异的回头，才发现魏医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旁，微笑的望着我。
“没什么？”我赶忙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帮老婆来取单子了？”她望着我攥在手里的单子，笑着说道，我这才想起手里的单子，赶忙笑道：“是，是啊。”
“到我的办公室说吧。”说完她就率先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门，走了进去，我跟在她身后也走了进去，并轻轻的关上了门。
“嗯，小琪的检查结果都很正常……。”魏医生一边看着单子，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而我的思绪，早已飞出了窗外，飞到那个从6年前从我身旁错过，6分钟前，从我身旁跑开的女孩。
2
魏医生的话我没怎么听进去，只听到没问题，我就寒暄几句就起身离开。
小琪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哪儿？我说还在医院。
我在医院上上下下游荡，渴望再次遇见刚才如梦一样的偶遇，那怕，那怕还是简单的擦肩而过。可是当日落西山，我还是没有再次遇到那个身影。我无力的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想想今天的遭遇，仿佛是梦。
是梦，只是梦，我不断的对自己说。
当我刚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小琪就出现在我跟前，毫不不避讳路人的目光，扑到我身上紧紧抱住我，献上深情一吻。
当小琪挽着我的胳膊朝着医院门口的停车处时，迎面走来那个熟悉的身影，我身形，本来正在听着小琪说着今天她们公司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的我在看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时，我的扬起的嘴角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一直以为今天的相遇是幻觉，再次的相遇却不经而至，她看到我和小琪时，明显也楞了一下，擦肩而过时她不过是轻微的朝我点了点头。
“咦，那个女孩你认识么？”小琪好奇的看着我问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无力的说了句：“回家吧。”
小琪一脸认真的望着我，本想在说什么，但是当她看到我的表情，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顺从的点点头，脸上又换回刚才满是笑意的表情：“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我很想回头望一眼，在平时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现在却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在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琪问道：“魏姨怎么说？你的表情很差，不会是我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我得什么绝症了。”
她就像她平时看的韩剧里面的女主角一样，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眼睛直直的望着我。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一切都很好。”我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
我的回答显然没有打消她的疑心，她狐疑的望着我，“真的吗？”
“嗯！不信你自己给魏姨打电话。”
“那为什么你今天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只是太累了。”我编着理由搪塞道。
“是吗？那我回去给你做你爱吃的排骨好不好。”小琪明显相信了我的谎言，她一脸兴冲冲地说道。
“嗯，好啊。”
晚餐吃得也是毫无美味可言，不是小琪做的不好，只是满是心事的我，现在不是想吃什么排骨，只想找个地方大醉一场。
可是当我看到小琪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时，我就立刻打消这个念头。从小被宠坏的她根本不擅长做饭，在刚结婚时，她根本就不会做饭，每次做饭都搞得像是上战场似得，全副武装，当她被溅出的油脂烫伤胳膊发出的尖叫声充斥在屋子里时，我总是嘲笑她，做饭跟杀猪似得。
而现在看到小琪熟练的在做饭时，我又开始自责。
吃完晚饭，我借口忙工作，躲进书房关着灯，躺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燃烧的香烟是屋子里唯一的亮光，尼古丁刺激着大脑，我仿佛坠于云端，这个时候小琪总是安静的在客厅看着她喜爱的韩剧，丝毫不会打扰到我。
当我推开房门走出客厅，看到小琪在沙发上已经沉沉睡去，我才知道已是深夜。我关掉电视，抱起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小琪，把她放回到卧室的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转身准备离去时，谁料她就如幽灵一般伸出胳膊环绕在我的脖颈上。
“你还没睡？”我问道。
“人家一个人不敢睡，万一有流氓闯进来怎么办？”她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十分惹人怜爱。
“我又不走，你怕什么？赶紧睡吧，我去洗个澡。”我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轻声说道。
“不要，我要你陪我。”
“我身上满是烟味啊，你不是最讨厌烟味的吗？”我我手指刮蹭着她小巧的鼻子说道。
“我喜欢你的笑，喜欢的外套，喜欢你白色的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喜欢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的问道。”她竟然一边改着歌词，一边哼唱出来。
“呵呵。”我被我可爱的小琪逗乐，笑了声出来。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味道。”
小琪想了想说道：“爱的味道。”
“好啦，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我轻吻了一下小琪的嘴唇柔声说道。
“不要，我要你抱着我睡，你不抱着我，我睡不着。”
“好，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
小琪就是上天赠与我的天使，带给我快乐和温暖，我想。
望着在怀里安然入睡的小琪，我的思绪却在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个纯白的身影，像是一个鬼魅一样一直在我的眼前浮现，久久挥散不去。
我想我病了，究竟怎样才能忘掉你呢？我在心底不断自己问自己。
第二天醒来，向往常一样，小琪早已起床，已经开始在厨房忙碌，我从床上做起，揉着有些发昏的头，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些。
当我刚走出卧室，小琪正端着一锅粥从厨房走出来，她看到我已经醒来，微笑的说道：“赶紧去洗脸，刷牙，要吃饭了。”
“嗯。”我点点头，走进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岁月是把杀猪刀，无情的正在我们的面孔上增添着岁月的痕迹。
时间过得好快，曾经稚嫩的面庞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变成了满是沧桑的一张脸，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的摇头，但是时间匆匆而过，早已不能回头。
当我走出卫生间，小琪早就盛好粥，端坐在餐厅的凳子上等着我一起吃饭，饭虽简单却满是温暖。
期间小琪提议今天去逛街，我一想今天是周末，本来对于逛街天生抵触的我，竟然想都不想就回答说：“好”。
小琪喜上眉梢高兴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我不解的问：“不就陪你逛个街么，不至于这么兴奋吧。”
小琪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说道：“你知道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么。”我想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过几天是她的生日，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你生日啊。”我故作镇定的回答，我知道小琪的用意，她想让我证明我还记得生日和结婚纪念日的事情。
本来在男人看来是件很普通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女人这个奇怪的动物，面前这样的巧合居然被赋予了一个神奇的称号，什么多少年一遇啦，你知道有多么的不容易吗？等等等等。
小琪明显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因为只回答一半的问题，她继续诱导道：“还有呢？还有一件事情的啊。”
我故意回答说：“想不起来”，对于女人这种动物，你不能一下子把糖果全部展现在她们面前，这样不会达到最好的效果，要循序渐进的一个个的把糖果抛出来，效果最好。
而且女人又偏偏是一种很不容易满足的动物，你要是一次性把糖果全掏出来，她们还会朝着要下一个糖果。
你要当她们期待到一定值，你再抛出最后的糖果，她们就会心满意足的不再提出任何的要求。
“你在想一想啊，你好好想想。”小琪摇晃着我的胳膊一脸期待的望着我问道。我看着戏演的已经差不多了，想想说道：“哦，我想想，对了还有我和我老婆3周年的结婚纪念日。”我说完轻吻着她柔软而湿热的嘴唇。
“答对了。”小琪兴奋的尖叫，这个时候的女人是幸福的，她们有时候并不是要你给买什么贵重而又华丽的礼物，而是，希望你能把她们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里，藏在心里，那么她们就会很容易满足。
小琪给了我一个深情一吻，我看着她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我急忙说道：“哭什么？”
我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我心爱的女人。
“你懂什么，这是幸福的眼泪。”小琪将脸贴在我的脸上，在我耳边声音柔柔的说道。
我环抱着她，轻轻地拍打着她后背说道：“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在腻歪好不好。”
“谁要跟你腻歪啊。”小琪一把松开搭在我肩头的胳膊，一脸埋怨的望着我，她的表情虽然在埋怨，但是眼神里，却充满了深邃的爱意。
吃吧早饭，早早准备好出门的我，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看新闻。
小琪已经在卧室挑了半个小时的衣服，还没想好要穿哪儿件衣服，这个时候你不能去催促她，因为她总有理由，什么，我们穿的漂亮点是给你看的啊，你是不是嫌我烦，嫌我这个，嫌我那个，而且当她换好一件衣服的时候，总会兴致勃勃的从卧室出来走到你面前问你同一个问题：“老公，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吗？”
就算你心里有一千个不满意也不能说：“太难看了，去换一件。”
十有八九就是一番争执，最后赔礼道歉的还是你，所以我一般都会说：“嗯，这件不错，衬托的你身材高挑，不过是不是颜色有些太浅了。”
“是么，那我再去换一件。”
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句话，在女人的字典里是永远不存在的。
3
陪女人逛街是件力气活，因为去哪儿，怎么走指挥权都掌控在她的手中，我在车上就是一个司机。
在商场里，当她试穿衣服走出更衣间走到你面前时，你就变成一个咨询顾问。
当买完衣服走出商场你就是一个拎包小工，还是没有工钱的那种。
而她的身份只有一个女王，也许是我太宠她的关系，当然小琪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女人，当你感觉累了，不想逛街的时候，她能以最快的速度读懂你表情所传递出来的信息，然后大声提议，我们休息一下可好。
陪女人逛街也是个技术活，你和她的距离要保持的很好，既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太快太慢，都会让她误以为，你有情绪。而且表情还要时常带有满足的微笑。小琪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结婚这么长时间，也没陪她逛过几次街，看着小琪雀跃的神情，我甚至有几分自责，对于这个对自己只有这一点要求的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呢？我问自己。
当我们坐在咖啡店透过玻璃橱窗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人群，我望着细细品尝着咖啡似乎一脸心事重重的小琪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小琪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女孩，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永远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一眼就能看得出她是喜是悲。
小琪瞟了我一眼，放下手里的杯子一脸犹豫的对我说：“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说完还不忘偷偷的观察着我的表情。
“嗯？什么事情？”我咽下口里的咖啡。
“我们公司有一个去美国学习的机会，我想。”她说道一半突然卡主了，没有往下说下去，只是抬起头带着一副询问的表情望着我。
“美国？”我双手托着下巴，望着她。
“嗯，去一个月。”
“想去就去呗，这有什么好郁闷的。”
“你同意么？” 小琪语气中明显夹杂着兴奋的味道。
“为什么不涅。”我学着她平时嗲里嗲气的说话语气回答。
“可是，可是，结婚纪念日就不能一起过了。”小琪的刚才兴高采烈的神色，又突然黯淡下去。
“呵呵，你个笨蛋。”我笑着拉起她放在桌上的小手，抓在手心里。“你个傻瓜，结婚纪念日今天就可以过啊，不对，是双节日，生日，结婚纪念日我们一起过，好不好。”
“可是，你一个人，我怕。”
“怕？我跟别的女人跑了？”
我知道小琪是担心我一个人，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调侃她。
“我才不怕咧，你要是跑了，我正好可以再找一个好的，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体贴的，比你……”小琪本来已经泪眼婆娑，但是被我一逗，忍不住唇语相击，她小手捂着咧笑的嘴，泪水沿着眼角滑落。
“好啦，擦干眼泪，我们去购物，还有蛋糕。”我站起身，俯下身子，用手掌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说道。
“嗯。”
当我们开着车准备回家，路过市一院的大门时，小琪忽然让我靠边停车。“靠边。”
我不解的把车子停在路边扭过头问：“你要干嘛。”
小琪从包里拿出我昨天从医院取出来的化验单，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我要自己去问下魏姨，这样我才能安心。”
“你，这么不相信我。”我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万一我有什么事情，你可是受益人哎，才不会便宜你。”小琪推开车门走下车去，俯下身子对着我做了一个鬼脸说道。
“切，我一会儿给你再买个大额的保险。”我关好车窗，推开车门，锁上车子，抬头向门口望去，她的身影已经在医院大门口了。
有时候真搞不懂女人，穿着高跟鞋，逛了半天街，虽然一直嚷着喊疼，让你背她，但是现在哪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小短腿才锁车的功夫已经走出去好远。
我摇了摇头，拿着车钥匙，跟随她着进入了医院。
当我走上医院2楼的，推开魏医生的办公室的房门时，我惊呆了，一屋子里的人显然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所吸引，都向我望来。那个熟悉的眼神，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一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似乎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脸色愈发憔悴。
我愣在门口，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自己的胳膊被人拉动着，我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小琪站在我身旁。刚才她躲在人群后边，见我进来，趁我发呆的时候，偷偷的溜到我身边。
我不好意思的冲着屋子里的人，点头表示抱歉。那个身影看着我和我身边的小琪，头立刻扭回去。我本来想出去，但是小琪似乎并没有出去的意思，她挽着我的胳膊，兴冲冲地的站在人群后边，我只好无奈的跟着她。
只见刚才被打断的魏医生又开始说话了：“你母亲的情况，需要马上手术。不能再拖延了，如果再迟延恐怕术后的效果也会差很多。”
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那个阿姨我还是很熟悉的。安然的脸色很不好，她颤抖的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并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望着她无助的眼神，我心里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那种滋味真是不好受。
旁边的站的那些应该是她的家人吧，看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小琪拽了拽我的胳膊，我扭过头，当我看到她失落的神色，女人是个情感动物，看到别人难过，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伤心。我安慰的把她搂在怀了，让她的脸颊紧贴着我的胸膛，在这个时候，我在心底念叨，如果此刻她也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该多好。
“魏医生您尽快安排，手术的事情。”安然站起身来，对着魏医生说道。
“嗯，我会尽快安排，你们也要做好准备，在术前这段时间，要让病人的情绪稳定……”魏医生嘱咐着他们，当他们谈完，准备离去时，当安然经过的身旁时，我连忙抱着小琪闪在一旁，她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我和我怀里的小琪一眼，我想说些什么，但在最后还是放弃了。任由她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魏医生看着站在门口的我俩笑着问道：“哟？你俩今天跑这干嘛。”
“当然是想您了，来看看呗。”小琪挣脱我的怀抱，一蹦一跳的跑到魏医生面前，亲昵的搂着她的肩膀笑道。
“你这丫头片子想什么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事赶紧说。”魏医生一边整理者桌上散落的文件，白了一眼小琪。
“嘿嘿，我道行还太浅，还是瞒不过您老这火眼金睛，这个您看一下。”小琪，小手麻利的把单子放在魏医生身前，然后小手握拳，在魏医生肩头轻轻的敲打着。
魏医生，左手拿起单子，右手把鼻梁上的眼镜扶了一下扫了一眼手里的单子：“这个单子昨天小非不是已经让我看过了吗，你没有什么问题啊。”
“那我前段时间一直心慌、失眠是怎么回事。”小琪有些不解的问道。
“可能是内分泌有些紊乱，很正常。你最近还有这些症状吗？”
小琪摇摇头说道：“没有。”
魏医生笑了笑说道：“那就没问题，不要太紧张，现在生活压力大，生活因为工作又没有规律。发生这种情况，很正常，以后多注意休息，就可以了。”
魏医生看了看我，我两手一摊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小琪扭过头看了看我：“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您怪忙的。”
“哎，等一下，你俩什么时候要孩子啊。”魏医生突然话锋一转，冒出这么一句。
“诶呀，您怎么跟我妈一样。”小琪一听魏医生的话，就知道她下面要讲什么道理，那些话，她早就快听出茧子来了，脚底抹油早就准备开溜了。
“你干嘛，想跑啊，我还是不是为你好。”魏姨一把拉住了小琪的胳膊，言语之间透露着满满的家长对孩子说话时候的口吻。
“生，我又没说不生，到时候生个十个八个的送您一个玩哈。”
“你就跟我贫吧。”魏姨松开小琪的胳膊，转身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魏姨您忙，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再去看您哈。”小琪如遇大赦，连忙抓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跑。
“魏姨再见。”我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小琪拉出了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我就看到她。
映入眼帘的是那副瘦弱的背影，站在走廊边，肩头微颤。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几乎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并拿开了小琪抓着我胳膊的手。
小琪没有说什么，走到她的面前，坐在她的身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来一张，递了过去“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用已经红肿的双眼望着我时，我仿佛回到了当年，每当她对着我哭鼻子的时候，我都会轻声的安慰她，我伸出手，用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一切都会过去的，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我不停的重复着她当年安慰我的话，一遍又一遍。
望着她泪流满面的小脸，我有一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可是我已经没有资格，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不是情人，而已经是朋友。
小琪安静的站在那里，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其实从昨天她从我的言谈举止就发现了什么，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我不想说的事情，她从不强迫，一起没结婚的时候，她试图问过我的感情经历，我的沉默使她后来再没有提起过。
那时候天天处于醉酒的状态，是小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拖着我这个醉鬼回家，照顾我。
她只是一直哭，望着我没有说话，我眼光也泛着泪花，自嘲的说道：“我记得6年前，我们分开的时候，还在说，如果当我再见面，会是怎么样，想不到会是在这里。”
回家的路上，我开着车一直沉默着，坐在一旁的小琪一路上试图跟我说话，但是她似乎一直没有找到话题点，只是不时的看着我，大多数的时间是坐在那里发呆和叹气。
4回到家，把买的东西放好，准备晚餐，当我围上围裙走进厨房时，小琪好奇的打量着我问道：“你要干嘛？”
“做饭啊，还能干嘛。”我没理会她的惊讶，帮着洗菜和摘菜。
“你做饭？”她不解的望着我。对于一个结婚之后从没有下过厨房的我，望着她一脸吃惊的表情，我忍不住抱住发愣的她，亲昵的把嘴凑在她的耳边笑着说道：“今天是你生日，今天你就好好呆着，我来做，好不好。”
“你做？能吃吗？”她的脸上写满了满满的不信任。
“不是能不能吃的问题，是多好吃的问题。”我没有理会她，直接把她推出门外，并关上了厨房的门。
不一会儿我就把门打开了，我一脸黑线的手拿着菜刀，对着守候的门口的小琪问道：“鱼是怎么做来着？是横着切还是竖着切？”
小琪似乎早就会料到会这样，直接接过我手里菜刀，说道：“任大公子，这种受苦受累的活还是交给奴家吧。”
我撇了撇嘴，看着小琪站在厨房里，麻利的切割着手里的鱼，我好奇的从她身后抱住她的腰肢，把脸紧贴在她的脖子上，“你干嘛啊，老实一点，蹭我一身。”
“怕什么？反正一会儿也是要洗的。”我没理会她，把头深埋在她的脖颈之中，亲闻她的发香。
“你这么闲，去把香菇洗了。”小琪没好气的说道。
“得令咧。”我一把说着在小琪脸蛋上，轻轻一吻，松开了她，转身去洗香菇。
“你是不是有心事。”小琪低着头一边处理着手里的鱼一边问道。
我的脸色突然僵硬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原样，连忙辩解道：“没有啊，我有什么心事？”
“我能感觉得到，那个医院遇见的女人，你应该很熟的吧。”我扭过头望了望站在不远处的小琪，只见她一脸的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嗯，算是吧。”我嘟囔着仿佛是自言自语。
小琪看出我不想谈论这件事情，就默不作声，安静的做菜，我也就陪在她身边帮忙递个盐，送个酱油什么的。
等一桌饭菜准备妥当，我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小琪已经坐在餐桌前，像往常一样等着我，而桌子上却早已摆好了高脚杯和盛好的红酒。
“吆，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不喜欢我喝酒的吗？”我一边说着一边坐到餐桌前，用鼻子一闻“好香啊。”
“就你嘴贫。”小琪给我夹了块排骨放在我的小碗里，笑骂的说道。
我端起高脚杯对着小琪说道：“祝我亲爱的莫小琪童鞋生日快乐。”小琪满脸笑容的也端起酒杯，‘砰’清脆的声音在回响，我小抿一口红酒，“尝尝排骨味道怎么样。”小琪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望着我。
我夹起碗里的排骨咬了一口，“嗯，此等美味也只有我才能有福气享受啊。”望着我夸张般的赞许，小琪也乐得跟花似得。
“你要对我不好么，我就天天给别人做。”小琪笑着说道。
“呸呸呸，结婚纪念日说什么丧气话。”我埋怨道。
“好好，我错了。”
“第二杯，祝我们小琪童鞋美国之行，顺顺利利，大吉大利。”我端起酒杯胡侃道。
“瞎说什么啊。”小琪喝了一口酒，看着我：“我真的挺担心，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怎么办？”
“担心我做什么？”我不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搞得我像是什么都不会的公子哥似的，我也是吃过苦受过罪的好不好想当年我……”正当我准备将当年的经历侃侃而谈时，小琪打断了我的话，“嗯，我知道，您不容易，真真的不易。”
她用她的小手将我的手抓在手心，继续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许熬夜，不许喝酒，不许抽太多烟，不许出去跟他们鬼混，不许带陌生人回来。”
“遵旨。”我像电视剧里的公公说话，声音阴阳怪气的回答。
“就知道糊弄我，我可是每天都会查岗的。”小琪没好气的松开我的手。
“欢迎领导随时监督。”我举起手来做出保证的姿势说道。
“好啦，别嘴贫了，赶紧吃，一会儿凉了。”小琪忍不住被我的举动逗得一脸的伤感神色一扫而光。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老婆生日快乐，老婆生日快乐。”
“要叫我女王大人，女王大人。”
我五音不全的歌声和小琪嬉笑的怒骂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这个只属于我俩的小窝。
夜已深，小琪趴在我的胸口，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满是离别伤感的她。女人是个奇怪的动物，每次对于离别总是有眼泪伴随，然后就是抬起一脸楚楚可怜的脸，让你安慰她。
“好啦，一个月又不是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将头抵在她的头上，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