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致!”石拾勒马道。
一行人走出古木参天的山道,秋日暖阳没了树木遮挡,直射而下,映出眼前一片灿烂金黄!驱散了方才山道中的一丝阴寒。
前面那片山谷中都是几人合抱的粗大银杏树,正是银杏树叶色彩浓烈时,漫山遍谷金黄璀璨,几片落叶随着风打着旋儿如金色陀螺般落下,铺出地上厚厚一层金黄色!
后面车中中年人见车停下,撩开车帘见了如此景色,下车赞叹不已,负手站在车旁,诗兴大发,正欲吟诗一首,侧后方传来细细的话语声道:“祁君我所钦佩之人!故精挑细选如此山谷作为祁君埋骨之地,若作诗动了雅兴反而不美!”
“谁人在此!”石拾闻言大惊,他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如此开阔的山谷中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埋伏在身后!
石拾一拍马鞍,自马上长身而起,脚尖一点树枝,飞掠到中年男子身边,看清情况后石拾倒吸了冷气!只见身后数十米开外,山谷入口处那颗千年大银杏树下曲腿箕坐一白衣人拎着黑瓷酒壶仰着脖子喝酒,他身边围坐着十数名黑衣劲装蒙面武士。原以为是一位高手埋伏在此,刻意隐去身形,谁知尽有十几人之多!难道都是高手不成!
那中年男子沉声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何要取我性命?”
白衣人放下酒壶,微笑说道:“祁镇寇学长!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啊!你在路德维希?马克西米利安大学可是风云人物,作为晚辈的我仰慕得不得了!不仅学业排在前三,且英俊多金,多少德国贵族女子对君有情!可惜是落花有意!我这么个默默无名的学弟,君自是不知!君何苦回腐朽清国……唉!我陪君饮完最后壶酒,送君归去!你们,动手,把不相干的人杀了,免得妨碍!
那白衣人尖细声音,令石拾不爽,石拾双脚抓地运足中气喝道:“那贼子!亏得是慕尼黑大学的太学生!不讲江湖规矩!小爷定叫你来得去不得!”
白衣人被石拾话声震得气血微微激荡,脑中稍昏即明,以为是自己不胜中国白酒酒力,没有想到其他,心道那小子既知道慕尼黑大学,又说什么太学生,古里古怪,留不得!挥手道:“杀!”
石拾将祁镇寇护在身后,刚摆出架势,前面三十米多米外的黑衣人突然消失不见,石拾只觉胸前寒毛倒竖,皮肤紧得生疼,来不及多想,屈身弯腰向后,一双肉掌拍起罡风往斜上而去,两把钢刀被石拾掌力击偏,带着腥风险险贴着石拾面门斩下!
石拾蹬腿贴地向后平平飞出两三米,从地上后滚而起,只见除了猴儿外的五名镖师都倒地气绝,猴儿镖师江湖经验充足,那些黑衣人身形不见时便懒驴打滚避开了致命一刀!
“遁术!东瀛忍者!喂毒钢刀!猴儿叔你不是对手,到我身后来!”石拾见五名镖师殒命,神色不变,只是语气冰冷,目光在十几名黑衣忍者身上一一剜过。
十几名黑衣忍者见遁术奈何不得石拾,抬刀小碎步并排齐步上前,略过祁镇寇不管,白衣人对他们下达的命令是先解决石拾等人,祁镇寇摇头居然向白衣人走去。
“祁君洒脱!不愧是前辈学长!”那白衣人见祁镇寇过来,起身躬身九十度行了一礼道,白衣人身形矮小,只到祁镇寇的肩头。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我祁镇寇洒脱,国之可救,我必不死,国之无救,生又何益!”祁镇寇走到白衣人旁边,盘膝坐下,看向场中石拾和黑衣忍者的打斗,淡淡说道。
再看石拾那边已是风云变化!地上躺倒了五名黑衣忍者,都是头颅爆开,死的不能再死!
那十几名黑衣忍者越过祁镇寇,五人遁去身形,五人腾空放出漫天苦无,剩下几人弹出烟雾弹。
石拾前掌护于胸,后掌横于腰,气聚于腹,闭目凝神!苦无将近身,石拾前后双掌扯住上衣前襟后背,双臂一振脱下上衣,臂上筋动发出崩崩弦响,舞动上衣如旗,滴水不漏,将苦无弹开!
石拾一卷上衣,把最后一枚苦无裹入衣中,抛衣于地,脚踏坎位,一掌击出,正中遁出的一名忍者面门,那忍者那禁得住石拾开碑裂石的掌劲,头颅如熟透的西瓜爆开,喷出漫天血雾,将后面忍者放的烟雾染上淡淡血红色。
石拾踏坎位转乾位,再转离位,转兑位,最后转回坎位,拍出四掌,掌掌都中一名忍者面门或者头顶,五名遁来忍者一声未吭,都了了帐也。
后面数名忍者先见烟雾中现出淡淡血色,皆以为遁去忍者得手,转瞬间烟雾转为浓重血红色,放出烟雾弹的几名忍者大惊,弹出几枚龙眼大小黑色丸子飞入血色烟雾中,黑丸吸走烟雾,只见石拾一人闭目独立,脚下躺倒五人!
“心目!祁君的护卫身手不凡!在我大日本帝国也是绝顶高手!祁君……”白衣人话说一半,目光炽烈看向祁镇寇。
祁镇寇被一个大男人看得心里发毛,嗯嗯两声道:“如何?”
“我慕祁君久矣!祁君人物何必为清国而死!我闻军部要除去祁君,自告奋勇前来,就是想劝劝祁君,不若学东汉使主阿知王!我保荐祁君入五瓣会!”
“献帝后裔玄孙刘阿知?”
“正是!祁君若是愿意!那些护卫我可一并救了!正是用人之际……”
“他们是我请的镖师,我做不得主,至于我自己。”祁镇寇顿了顿继续道:“刘阿知被西晋朝廷所迫,不得已东渡扶桑,其后人大藏春实因功封为征西将军,在九洲原田筑城,其一脉子孙便以原田为姓,我记得不错吧!原田君!”
“祁君居然记得在下!”原田喜出望外,祁镇寇说出他先祖来历,意志似有些动摇。
“原田君!你数十代居于日本,已是日本臣民,我再问一句,传闻神武天皇乃是徐福东渡?那日本与中国本为一体……”
“祁君所言大谬!”原田打断祁镇寇的话道:“如今日本方是华夏正统,区区清夷,妄敢称中国!我劝祁君,亦是拨乱反正啊!”
“呵呵!呵呵呵呵!”祁镇寇不与其争辩,淡淡道:“我祁镇寇生是大清国的人!死是大清国的鬼!原田君,你下属尽墨!先考虑自己能否脱身吧。”
就在祁镇寇和原田对话这段时间,黑衣忍者尽数死在石拾掌下,这些忍者不过是遁术和障眼法厉害,论起真实功夫来比石拾差得远,石拾静心破其遁术后,一一击杀,如苍鹰搏兔!
“好重的煞气!”原田见黑衣忍者全数丧命,死状凄惨,不怒反喜。起身对祁镇寇鞠躬九十度行了一礼道:“原田敬重祁君保全名节的志向,待我收了那少年魂魄,再送祁君上路!”
原田转身面对石拾,面上露出诡异笑容,双手十指缠绕,如同小姑娘看着自己心爱的玩偶,正当原田注意力全部放在石拾身上,他头顶银杏树上一柄软剑毒蛇般无声刺向其后颈!
眼见软剑就要刺入原田脖子,原田身后一股黑烟喷出,烟中伸出一只手赤手抓住软剑,树上刺客用力拔剑不出,索性弃剑翻身下树,护在祁镇寇身边。
“是你!”祁镇寇看清原来那名刺客就是刚才山路上倒骑驴的那名年轻人。
“恩公莫怕!有我在此,区区傀儡术休想害了恩公!”那年轻人嘿嘿露齿一笑,双手紧握,一手剑指朝天,右脚不停顿足,口中念念有词。
原田身后黑烟散开,现出五短身材一名披甲武士,两手紧紧捏住软剑撕扯,剑刃磨在骨头上发出刺耳咯吱声,那武士两个眼窝空洞无物,身上一条巨大的伤口几乎将他身体斩为两段!身上干瘪——分明就是一具干尸!
石拾脚步有些慌乱,连踏几步才稳住,虽然他听说过一些鬼怪传说,如今光天化日之下看见一具干尸,任他石拾再胆大,心头还是发毛!
“无知的支那人,这是我大日本帝国的式神!”原田不屑道,小指勾牵,引动式神向那年轻人扑去。
那年轻人顿足在空中后翻一圈,半蹲在地,吱吱叫道:“齐天大圣在此!何方妖魔,胆敢放肆!”
“神打!你是义和团余孽!骗人的猴把戏!”原田见年轻人挠耳抓腮的模样,虽然口中说的轻松,手上加紧动作,式神抽出腰间武士刀,狂斩过来!
石拾心中急速盘算,站在不远处看着式神和年轻人交手,对这些不明白的事物,石拾不敢托大,见那式神和年轻人施展的一些招数,脱出了常人身体极限,石拾不禁皱眉摸了摸袖中刘师爷给的那只锦囊,手心有些冒汗,他咽了口口水,压下拆开锦囊的念头,默默运功,将精气神提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