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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碧血化丹心 第二十六节

莫道平生 烽火 2024-11-02 20:32
不可能吧?真是这样,监督都监督到那里去了?小朱同志啊!不要以偏概全!也不能一叶障目啊!”马天虎听完朱喜关于雾霾成因的说法,心里完全不相信,朱喜道听途说的东西,能比内参上来的还对不成?
“马书记!这位朱……同志说的有些道理!”林竞元居然在旁边开腔了。
“哦?小林,这话怎么说的?”马天虎紧皱眉头问道,林竞元这个老实疙瘩,逆了他的意思开口说话,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林竞元自己也有些慌,心道是怎么了,平日里这样的事情,自己怎么着也不会开口,言多必失!见马天虎皱眉不喜,唬得林竞元心中越发的堵得慌!惴惴中突然又有些自嘲,忍不住笑话自己这个熊样,心中豁然开朗,心结全开,起了些奇妙的变化,抓抓自己后脑勺,摇头歪嘴笑笑,这才说道:“马书记!我在下面镇上的时候,做过一些调查,的确和朱喜说的差不多!”
“哦!他环保局是干什么吃的!这不是摆在桌面上的失职吗!”马天虎有些气恼!一个部门如果失职成这样,追根到底也算是他纪委监管不严!
“一个省全省的环保局才多少人啊?真正把精力专门放在大气污染这块的专门人员,更少!可企业得有几十万、几百万户!忙不过来是一个原因,再加上处罚力度不足!法律依据不足!执法手段不足!唉……”林竞元自顾摇头道,看向窗外天顶这片蓝天,不再说话。
马天虎身在官场这么多年,对行政这块极为熟悉,心知林竞元所说不错,如果真是这样,确实是管不了!一是没有那么多人手,二是当地政府都不愿意管的太死,怕自己管辖地方的企业没有竞争力,或者逼走了企业,导致当地GDP下降,这些都是现实的问题!马天虎不高兴!说不清是因为知道了雾霾的真想,还是因为林竞元的“不听话”,或者两者都有。马天虎从包里拿出篯飞扬的材料,翻到其中一页,看着上面写着的限制企业发展的种种,思绪有些飘飞不定。
正是大家都不说话,车外隐约传来古琴声,醇和淡雅,清亮绵远!
“妙乐!好声!不知谁人操琴!”我不由赞道。
郁自在闻言放慢车速,只见前方国道右边,有一老道盘坐在路边大石上,操弦闻音,自得其乐!
“丘道长?”林竞元脱口而出。
“你认得这位雅士?”我问道。
“就是单位旁边道观中的老道——丘道长,我常去和他谈天说地,算得上熟识了!今天居然在这里偶遇!”林竞元回答道。
“临渊,我做个主,大家伙坐了这么久的车,该下车去活动活动筋骨了,听听高人奏琴!”马天虎见前面有人盘坐路边弹琴,也来了兴致。
郁自在在路边停稳车,我们一行人下来,那道人哈哈笑道:“遇知音、逢可人、对道士、处高堂、升楼阁、在宫观、坐石上、登山埠、憩幽谷、游水湄、居舟中、息林下、值二气清朗、对清风明月!都不如闻弦音而知意者!”
“考我啊!这个我拿手!听我说来:风雪阴雨、日月交蚀、在囹圄、在尘市、逢俗子、对商贾、醉酒后、夜事后、衣冠不整、香案不洁、神思不聚、腋臭臊气、鼓动喧嚷、不净手漱口!”癫道人对上十四不弹,得意洋洋,一下把气氛搞得古怪,那道人面色一僵,低头借调琴弦揭过。再弹琴时,在我听来,总是少了刚才那一点点味道,癫道人真是会搅和!
“丘道长!您怎么跑这儿来弹琴了?”林竞元笑着问道。
“兴之所至!”那道人抚弄琴弦,悠然答道。
“道长好兴致!琴声雅致,洗涤我等俗人心神啊!”马天虎笑道,不知怎么地,他见着这位丘道长心里面就觉得亲切,那琴声入耳,平日里一些烦心的事儿都抛在脑后,就连刚才对林竞元的些许不满都忘得干干净净。
“出门遇贵人呦!”那道人对马天虎点头笑道,手中操琴不息。
道人身上灵气微微浮动,不过是意动境界,手中那张琴未上胶漆,露出木头本来颜色,厚两寸合两仪、前阔六寸合六节、后阔四寸合四时,以及三尺六寸五以合周天等等皆如琴之法度。但细看,龙池、凰沼,冠角、弦眼,雕刻不工,有些毛糙地方没有刮拾干净,整张琴皆是如此,妙于天成!好个大巧不工!
“这位道友!这张琴是道友所制?还是获自他人?”我抬手行礼道。
那道人还礼:“何必执于事相?有琴之体者,已为下端!天地与我为琴,方合于道!”
“吹牛皮吧你!天地为琴!你给我弹弹看!”癫道人又在一旁起哄!
那道人涨红了脸,不知道癫道人是故意胡搅蛮缠还是天真直言,刚才话里机锋可不是说真拿天地来弹琴。
“这位道友!我师门长辈皆好琴!我观道友手中古琴大雅,谈吐不俗!可否为我等操琴一曲?”多宝见那道人手中古琴古拙,又见那道人琴曲可观,不由心喜,西洲门中流传数张古琴,其门中祖师极好此道。
那丘道人盘坐于石上,置琴于膝腿,阖目垂帘,敛神守息,一声起,乃是高山流水!停顿得宜,气韵自然,抑扬高下,意味无穷。众人听得其中滋味,仅以弹奏古琴论,那道人境界高深,极不凡!
马天虎听了半天,实在听不出个滋味来,他以为古琴与古筝一样,音量宏达,音色醇厚优美,悠扬悦耳。听了古琴高山流水一曲,直觉得铮铮哑哑,不知所谓,完全没有刚下车时听见弦动两声那种令人心神安宁的味道,见我们都陶醉,连林竞元都闭目,面呈悦色,心中无来由的有些烦躁。
那丘道人最后拨弦一弹,双掌按抚琴弦止音,睁开眼睛对我们看过一眼,笑道:“畅快!畅快!我在道观中听闻此地有宝琴一把,一路寻来,竟能遇到各位知音!不知各位道友,谁欲与我同行!”说着看了多宝一眼,自言自语道:“坊间传说上古时有大圣操琴,遗宝在此!”
听见这话,多宝眼皮跳动一下,开口欲说和那道人同去,转念想起癫道人昨晚在车上和他说过,江湖中有一种飞箝之术,先以诱饵诱之,然后行不轨,多宝想到这里,看那道人面目,觉着越看越是不顺眼,哪有和别人分享宝贝的道理,放在他多宝身上,发现宝贝的踪迹了,唯恐他人知道,自己老早的跑去,怎会在这里大肆宣扬!看那道人不过意动境界,难道把歪念头打到自己身上了!可笑!多宝嗤笑一声,懒得去理那道人。
那道人见我们都没有和他一起去寻宝琴的意思,抚胸哈哈大笑,起身将琴背负身后,也不行礼,跳下岩石,自顾往田间去了。
那道人在田间小径渐渐走的不见身影,进了村边一片白桦林中,倚着一颗高大白桦树盘膝坐下,摇头苦笑,取下背后古琴,琴身上多了几道深深裂痕——琴已毁!那道人抚过琴面,琴化木屑散落一地。正色遥遥看向坐在车上疾驰的我们一行人,暗自忖道:应该是无名印,反击于无形无色中!端的厉害!好个无名府的方长老!好个天师内府的老祖宗!好个糊里糊涂的多宝子!
“咦!”那道人突然心有所动,抬眼看向南方,勃然大怒道:“天漏子!无名府欺人太甚!真要插手吾事不成!”
南方数十里外,石拾脚踏地气,于无人偏僻处一路向北疾驰而来,一面借力飞奔,一面手中掐算不止,身合地气,感应这方土地地气变动。突然石拾停住脚步,手中掐算飞快,大拇指于中指指节处被弹开!石拾哀嚎一声,悲不能自己!
捶胸道:“开心盘!”
一口鲜血喷出!
石拾摇头,又捶胸道:“再开心盘!”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石拾还是摇头,再捶胸道:“三开心盘——碎心盘!”
一口心血喷出,华发转衰,皮肤枯皱!
石拾哀哭几声,从怀里摸出一只玉瓶,放在口中一饮而尽!皮肤恢复光泽,气血回复涌动,只是那头华发已是灰白不复!
那只玉瓶是当日石拾和鹤翼神宫大神官井田佐世郎斗法时,开阳子给他的那瓶仙树琼浆,当日斗法完后,剩下了大半瓶,被石拾珍藏,现在居然一口喝完了!
石拾一脚踏地,运转浑身功力,定住地气,心神相合,欲定住这方大地地气中一股翻转不已的细微地气气脉!如此小事,在石拾做来,如同翻掌,何必连开心盘!还用了碎心盘这闻所未闻的招数?
白桦林中,那道人皱眉自语道:“天漏子做甚?”低头思一刹那,惊道:“蔽天机!”
“岂能让你无名府在我面前放肆行事!”那道人于虚空中摸出一张古琴,抚手弹出一音,鼻端轻哼,旋即笑道:“天问老儿,老夫也搅乱天机!”说罢甩手拨动两弦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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