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竞元不是东北人，他是孤儿，小时候在一个中部省份的福利院长大，后来读书一路读出来，考上大学，分配到北方省下面一个县里工作，人生地不熟，他又没个依靠，在乡里做了二十几多年的纪检干事，四十多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他也不急，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在外人看来他老实的有些过头，什么都懒得争，该自己做的事就做，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座位上发呆。
这两年不知怎么的，他运气突然来了！中央大力反腐，北方省也不例外，省纪委在省城郊区成立一个基地，专门审查被举报的干部，夜夜灯火通明，号称不熄铁营！省纪委原来的人手有限，于是在省里各地抽调人员前来帮忙办事，省纪委又不给解决编制，来帮忙完了，哪来的还是回哪儿去，下面来的人基本上都是些愣头青小伙子，这又累、又得罪人的事情，谁愿意来，今儿你审查一个干部，松了，省纪委不答应，重了，明儿别人查实没有问题，调任你所在市里当了市长、书记，遇到个心眼小的，轻则你的前程没了！重则那就难说了！
林竞元这个即没有背景，又好说话的老实疙瘩，被县里推到市里，市里推到省里，借调进了铁营帮忙。他在一群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里面显得格外突出，该做的事就做，不该做的事不做，不像那些个青年人一心奔着前程，反而让人觉得办事毛躁。后来因为一个案子汇报案情，被马书记看上了，或者是觉得他办事踏实，又或者是觉得他出身和自己相似，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嘛，真说不好！有了领导赏识，大不相同！林竞元从四十三岁的高龄起步，一年一个台阶，今年四十七岁，从科员提到了正处级，并以副代正，主持省纪委某室的工作！
如此“飞黄腾达”，又有领导欣赏，别人对林主任的态度大变，不仅是原来县市的领导常来走动看望，就是省里对口的厅局领导见了林主任也是恭敬有加！可能是提拔的稍有些快，林竞元自己觉得不合适，闲散惯了的人，陡然被人抬上轿子，不适应！开始时候他心里烦躁不安，一日晚上散步，发现离他上班地方不远处依山建有一处小道观，平日里游人稀少，山青雅静，便在有闲暇时就去道观里面求个安静，一来二去，和观中一名老道熟稔了，一次极烦闷时便向那老道述说，隐隐有羡慕求道修真之意，那老道听后大笑不已，只说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躲不掉，何必去躲！自寻烦恼！”林竞元大悟，从此安心在机关上班，渐渐地也不觉得别人刻意的吹捧逢迎有何不妥了。
……
翻看完报纸，我在笔记本中一个名字上划下粗粗的横线，问郁自在道：“郁道友！鈞天恩这个人你听说过没有？”
“鈞天恩？我有些印象，是官面上的人。”郁自在答道。
“你帮我问一下，他官声如何？”
“好的，我马上找省委组织部的朋友打听一下，官面上的人，他们最熟悉！”郁自在回答道，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鈞天恩这个名字这几年在报上时常能看到，报道的是他在北县成绩如何如何，一个北县，让我心中一动，北方省北县！往北去！
郁自在挂完电话对我说道：“省委组织部的朋友说，鈞天恩很不错，有能力，政治过硬。只是这几年调到北县任县长后工作得有些累。”
有能力，政治过硬，这是什么评价？我问的是官声，这和他为官如何有什么关系？
“郁道友，我们就先去北县吧。”看来是没有捷径可走了，还是实地去看看车行向北，先到了北方省省城，在省委旁边的宾馆住过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厚厚的雾霾，呛得鼻腔和喉咙极不舒服，郁自在在我面前谨慎得有些过头，这几天倒是和癫道人、多宝他们混熟了，见癫道人口上戴着一个尖嘴防雾霾口罩，一边拉开车门一边开玩笑道：“癫老先生！您戴介个没用！看我，住在这地儿，一年得吸上两百天，怎么办那，介没办法啊！只能是多吃些个猪血猪肺排毒！现在好嘛，咱一天不吸上几口雾霾，嘿！浑身没劲儿！”
见朱喜也笑笑上车，郁自在一拍自己脑门子道：“朱爷！咱刚才瞎说！给自己掌嘴！我天天吃的是鸭血！我和猪感情深着列！小时候家里穷，我整日里打草喂猪，那个感情啊……”
我坐在副驾驶，把车窗户摇起来，心道这雾霾真不知道怎么地，就这十年，莫名其妙的生出来！想着这些，看到对面省委大门走出来两个人，我眼前一亮，打开车门趁着红灯快步过马路迎向那两人中年长那位笑道：“马省长你好！”
那两人见一个不认识的人上前打招呼，愣了一下，马书记皱眉想了想，笑道：“这位小同志，我们见过吗？”
“您没有见过我！您是马天虎马省长吧？我是马天豹马教授的学生，听老师提起过您，今天正好路过办事，在街对面看见您，一眼就认出来了！您和马老师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想到马天虎居然在北方省任职！要能得他相助，找碧血丹心事半功倍！
“哦？你是天豹的学生？”马天虎眼神柔和许多。
我拨通马天豹电话：“马老师！我是临渊，我按照石老留下的话到了北方省，碰巧遇到您弟弟，是！就在旁边，好的，我把电话给他！”
马天虎听我刚才提到石老，脸色肃然，接过电话小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看着我惊讶道：“你是老……石老的晚辈？”
“是的！”原来马天豹说了这层关系，他知道我特地给他电话，是和石拾留下的口信有关，又不便说出我和石拾在无名府的身份，毕竟马天虎是世俗人，于是机变之下，说了这层关系。
“哎呀！哎呀！临渊！你是叫临渊吧！到我家坐坐！我叫我那口子做点好吃的！天豹也真是的！这些年神神叨叨，怎么不和我说起你！要是我早知道！唉……”
“马省长不用了！不用了！我有要事在身！急着赶去北县办事！”我连忙推辞道。
“哎呦！你看把我给高兴的！我也正好要去北县！正好顺路！对面那辆是你的车吧？还有空位置带上我们两个不？”马天虎一拍手，差点忘了这两天要去北县调查这事。
这般巧？冥冥中或自有天意！我心中暗喜：“那正好！我是来寻找碧血丹心的传说！有您在，都方便！”
“碧血丹心？！”马天虎眉头皱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北县那地儿现在不可能有！早年间也没听说出过闻名天下的忠臣……对了！临渊，就叫我叔，别生份了！”马天虎眼神里透出一股子亲切，拍着我的肩头大笑。
我把副驾驶的座位让给马天虎，他上车看见一车的人，稍有些吃惊，一路上只是和我谈说当地趣闻，和癫道人、朱喜他们绝少交流，和他一起去办事的那位中年人则是极少言语，偶尔说到他，也只是笑笑。
车行到北县境内，浓浓的雾霾终于转淡了些，越向前开，视野越好，渐渐的雾霾消散开，我摇下车窗，吸了口田间清新的空气，不由问道：“马叔！您为官多年，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您说这雾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雾霾端的厉害，就连各大洞天都头疼不已，各大洞天虽然大多都在深山远人处，附近空气质量都好，可洞天是和神州整体相联，如今雾霾一起，神州上下如在焖锅中，洞天里面一样被祸害不浅，灵气都逼得稀薄许多。就连无名府洞天这两年都不得已设置了一套阵法来过虑洞天和外间的气息流通。
马天虎握拳轻轻敲了敲额头道：“我看过一些关于雾霾的资料，内容我大致记得，二氧化硫、氮氧化物以及可吸入颗粒物这三项是雾霾主要组成成分，前两者为气态污染物，最后一项颗粒物才是加重雾霾天气污染的罪魁祸首。它们和雾气结合在一起，让天空瞬间变得灰蒙蒙的。也叫PM2。5，就是空气动力学当量直径小于等于2。5微米的污染物颗粒。这种颗粒本身既是一种污染物，又是重金属、多环芳烃等有毒物质的载体。其中有害健康的主要是直径小于10微米的气溶胶粒子，如矿物颗粒物、海盐、硫酸盐、硝酸盐、有机气溶胶粒子、燃料和汽车废气等。雾霾主要是因为汽车排放的尾气、工厂排放的废气、燃烧秸杆和燃放烟花爆竹等所形成的，要从压减燃煤、严格控车、调整产业、强化管理、联防联控、依法治理等方面采取重大举措，聚焦重点领域，严格指标考核，加强环境执法监管，认真进行责任追究。”
莫道平生
烽火
2024-11-02 2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