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犯事了

    因为郁闷，我头一次到楼下小卖铺买了包红南京，蹲在路口就抽了起来。
    呛人的烟雾在眼前缭绕不散。
    一根又一根。
    我的脚下很快堆积了一地的烟头。
    有几个邻居，知道我是个当老师的。
    看我抽烟，就在一旁指指点点说我为人师表怎么能这么不文明。
    我当时就来火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人一脸嫌弃地脏骂。
    一下子站起身，一米八的大个几乎可以睥睨他们。
    就说，关你们她妈屁事了，老子平时见你们还在地上吐痰了，都没说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育老子了！？
    然后一个腰杆挺直，就做出要拿起脚边砖头砸人的动作。
    见我模样粗鲁，一副目露凶光的恶人相。
    没想到平日里好脾气的人，会性情大变。
    连忙往一旁闪躲，指着我就说，我不配当老师。
    我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笑着骂了句，对对对，就你这种没学问赚不了钱的啃老族配当老师，我不配。
    不顾他们几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我怼的说不出话。
    我把剩下来的几根烟全丢进垃圾桶，掉头就走。
    刚刚那几人，全是我家邻居的子女，跟我年纪差不多大。
    大部分都没有结婚，因为游手好闲学历低，又喜欢啃老。
    所以一直没有女的肯看上他们。
    不由对我这个在小区里买了房，又有漂亮老婆和稳定工作的人，比较红眼。
    隔三差五看到我老婆，就想上去调戏。
    却碍于我在身边，只能垂涎三尺地看着我们恩爱。
    好不容易逮着我少见的垂头丧气。
    就算是被怼，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损我的机会。
    就在我身后喊，“关阳，你这么哭丧着脸，是不是你老婆给你戴绿帽了！”
    我脚步一顿，脸色唰的一下比翻书还快，变得跟铁锅底一样黑。
    知道他们只是随口说说。
    可恰巧这句话就是撞我心梗的枪口上了。
    不禁立马转过身，怒瞪着他们骂道，草尼玛，你说什么！？你有种给我再说一遍！
    见我反应激烈，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眼。
    王家老伯的儿子带头向前走了一步，邪笑一声开口。
   “干嘛啊，反应这么大，难不成真被我们说中了，你家阮莞，在外面找男人了？”
    却在话音刚落后，就被我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我一把跨坐在他的腰间，不顾旁人拉扯，坚实的拳头如数打在他的脸上。
    听着他发出惨叫，我兴奋极了。
    嘴里骂骂咧咧，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王老伯心疼不肯打你，我来替他老人家好好教育你。
    也不知道自己在他身上使了多少得劲。
    直到他在我身下，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流血。
    我才泄了气的被一旁围观的群众给拉开。
    然后红着眼，用手指着不停哀嚎捂脸的王文。
    给他警告，你他妈的下次再给老子乱说话，小心你的狗命！
    事后，王老伯拄着拐杖迟迟赶来。
    看到自己宝贝儿子被打得不成样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打滚。
    心疼不已，抬眼见我跟没事人样的站在一旁，就骂我，你个畜生，怎么可以打我儿子。
    我冷笑，没说话。
    脸色一下变得铁青，王老伯拿起拐杖动作颤颤巍巍指着我说。
    “你还笑！我跟你说，关阳，这事咱们没玩！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你就准备蹲局子赔钱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来的底气，回了句，赔就赔，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扔在大街都没人要，也就你当个宝贝疼，我要是他爹，早就一生下来就给掐死了。
    而事后。
    我又后悔不已。
    被叫来的警察给带走。
    临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现了错觉。
    我竟然看到舒书穿着蓝色的裙子站在了我家小区附近，一脸担忧地望向了我。
    坐在询问室里。
    看着面色严谨的两位警察。
    我额头流下心虚的冷汗。
    听他们给我做思想教育工作。
    我铐住手腕的手，不禁合十捏紧。
    垂着头，又听到他们跟我说王老伯提出的赔偿要求，五十万。
    我脸色当即就白了。
    摇摇头，说是不可能。
    因为我的收入，一年最多也就十万，五十万！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天文数字。
    他们却相视一眼，告诉我，赔偿是必须的，因为我打了人，加上拘留，少说也得二十万起步，不可能一点赔偿也不给人家。
    拳头攥紧，我知道自己这下捅了个大篓子。
    很没出息地酸涩了眼睛。
    告诉警察，是因为王老伯儿子出言不逊，自己才冲动的打了他，并不是有意为之。
    但是他们哪里会听我的解释。
    直接跟我说，未来几天要蹲局子，事后的赔偿都会有律师跟我处理，就判了我的死刑。
    我心揪的厉害。
    被送进一间有好几个油头男的牢房。
    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我真没想过自己一个老师有一天会进这地方。
一屁股坐在角落里，我沉默不语。
    期间有个染着黄发的男的问我犯了什么事，我动了动嘴，没说话。
    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啧了一声，讽刺我装模作样。
    我却别过头，没理他。
    看着面前来来往往走过的警察，我开始反省沉思自己的冲动。
    心里悔恨莫及。     一直等到阮莞满脸焦急地从门外走进来。
    看到我被关在里面，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而我身边那些男人，因为阮莞的出现，开始不正经的吹起了口哨。
    无视了那些地痞流氓。     她走到我身边，问我怎么会跟那个王瘤子打架。
    我咬着牙，支支吾吾不肯说。
    总不能直白告诉她，因为王瘤子说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才被点了火似的爆发了吧。
    这样阮莞一定会对我更加失望透顶。     委屈着。
    见她又开始跟那些警察交涉。
    又有不少人在阮莞那突显有致的身材上乱瞄，我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指甲都钳进肉里了，就望着他们。     也不知道那个胖胖的警察跟她说了什么，阮莞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然后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愣住，从里面看到了极致的失望和一丝丝的嫌弃。
    不知为何，我慌神了。
    阮莞从没有给我过这样的眼神。
    见她又点点说了声知道了，才往我这走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用着低沉的冷漠语气说了句。
    “关阳，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吧，我没想到因为别人一句我给你戴绿帽，你就信以为真跟别人打架，你真的就从头到尾没有信任过我吗？！”     我没有听进去。
    只是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吻痕，已经从粉红变黑。
    忽然从地上一把坐起。
    反质问她：“你叫我怎么信任你，你到现在还不跟我解释清楚着吻痕的由来，就知道怪我，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又怎么会给跟王瘤子打起来！”
    我声音极大，口齿也清楚。
    顿时，一番话引起了警局里不小的骚动。
    不少人都把目光放在了阮莞的脖子上盯着看。
    眼神很是怪异。
    阮莞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被激怒，把这种话给说出来。
    一下子脸红地捂住了脖子吻痕的位置。     因为自己成了丑闻瞩目的焦点，气的说话都结巴。
    最后大叫一声“关阳！！！你，你就不是个东西！”
    才委屈地哭着跑出去。     我看她离开的背影。
    在原地冷冷地笑了一声，又重新坐下。
    不顾周遭时不时递过来幸灾乐祸或同情的眼神，我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静。
    抱着膝盖，我已经睡着。
    却因为模模糊糊间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还有看守所大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悠悠转醒。
    一个警察看着我，说：“关阳，有人担保你，出去吧。”
    我愣住。
    又快速站起身，以为担保我的是阮莞。
    马不停蹄地就往外跑，别提我先前因为说出那些话，有多后悔。
    悔得我肠子都青了。
    暗道，明明阮莞都说了会跟我解释，我却还是三番五次因为怀疑去质问。
    看着她离开，我当时就清醒了。
    没想到自己会对她态度那么恶劣。
    跑到大厅，四处张望。     我没有看到阮莞的身影。
    反倒是背后响起一声软糯的“关老师。”
    让我浑身一震，嘴唇不禁轻颤起来。     回过头一看，果然是舒书。
    跟我早上见她的时一样，穿着条蓝裙。     笑眯眯的，手里还拿着签过她名字的纸张。
    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什么表情。
    只能听见自己结巴地问，是你担保我的？
    舒书点点头，说是啊。
    我脸色一变，就问她哪来的钱。
    毕竟要放我出来，不仅仅是需要人担保的。
    还得支付给王老伯他们赔偿，我才能。。。。。。     我眉头拧紧，见她一脸淡定回答，没付钱。
    当即是不信的。
    可舒书眼睛里一片清亮，又不像是在撒谎。
    我就多问了一句，真的？
    她点了点头，说当然了，那些警察连钱的事一字没提，就许她保我出来了。
    这么简单？！
    她嗯了一声，指着上夜班的警察说：“你不信可以问问那些人，看有没有人问我要钱。”
    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见听到我们谈话的警察下意识抬起头和我对视，冲我摇了下头。
    我才松了口气。
    还以为王大伯要把我整到一直肯付钱，才肯让人放我出来。
    没想到当天进，当天出。
    还是舒书帮的我。
    而不是我心心念念的阮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