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乔心月的意料,来接她的人不是白衣少年,却是秦安平。
她狐疑地多看了秦安平两眼,没瞧出端倪,忍不住开口询问,“秦公子,怎么是你前来接在下?”
觉察出她语气里的怀疑,秦安平很是不悦,微微蹙起眉头,“难不成月公子怕秦某心怀不轨?”
乔心月嘴角抽了抽,心说还是真怕,总觉得他对自己有股莫名的敌意。
见她站在马车边,半天不上去,秦安平示意身边的人拿出封信递给她,一点也不掩饰眼中的讥讽。
乔心月接过信一看,字迹不认识,署名也不认识,好在上面有个大大的红色印鉴,是属于是神医阁的。
信上向她说明,因事情未解决完,先让秦安平送他过去救治病人,路上秦安平会保证她的安全,让她放心前往秦城。
乔心月将信折起塞进袖笼中,一声不吭爬到车上。
风城到秦城的路不算远,只要二十多天,她一人坐在一辆马车内,车里面东西很是齐全,除了小食点心,还有几本医书,正好用来打发时间。
路上车速不快不慢,车夫的技术很是了得,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连走了七八天,秦安平一次面也没露过,她正好落个清静。
第九天,马车来到一座小城,车夫告诉她,要在城里补给些草料食物,会耽搁一天的时间,让她下车先去逛逛。
小城不大,看起来更像一个镇子,城里只有东西两个门,从城东到城西是一条直路,路两边摆满了小摊,正儿八经的商铺没有几个。
从最东头逛到最西头只用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乔心月择了一处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酒楼,要了一壶茶和几碟小食,坐下消磨时间。
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楼里除了伙计,就她这一桌客人,她在二楼选了靠窗的位置,边看街上边喝茶,百无聊寂。
一壶茶下肚,街道上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她探头望去,一辆黑色的马车快速驶过,扬起满天灰尘。
“洛漓尘!”
乔心月眯起眼睛,认出的赶车之人,不用猜,车内应该是洛玉莹,看他们走得方向是秦城,行路又如此匆忙,定是洛玉莹的旧疾复发了。
洛玉莹这种人,还真让人想不通,明明得的是个需要修身静养的病,偏偏整日挖空心思的算计来算计去,好似嫌自己命太长。
洛漓尘摊上这么一个工于心计,又体弱多病的妹妹,真是可惜了一身才学。
乔心月也早就断了想要拉拢他的心思,才学再高,是非不分也上不了大雅之堂。
洛漓尘的马车过去不到半盏茶功夫,又有几匹马车陆续走过来,与之前相比,这些马车走得不急不躁。
“咦?”马车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一个人,正是那天在拍卖行的白衣少年。
少年走进路边的一家店铺,片刻功夫,秦安平的身影也出现在那里。
乔心月扔下一锭银子,匆匆跟过去。
“你胡说,兰儿不是这种人。”屋内秦安平的情绪很是激动。
“我有没有胡说,等你到了秦城自然知晓,两家的庚帖已经交换,成亲日子也定下了,就在下个月的初八。”
“兰儿是我的人,她不会和别人成亲。”
‘砰’的一声巨响,茶杯落地的声音。
“你的人?你莫是忘了退婚的信物可是你亲手还给兰儿的,男未婚,女未嫁,她为什么不能和别人成亲。”
“不是的,你骗我。”
“哼,兰儿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难不成真要守着你这个残废过一辈子。”
扔下一句伤人之语,衣袂飘动,白衣少年起身推门而出,留秦安平独自一人。
良久没有动静,就在乔心月准备从屋顶上离开时,秦安平突然发出一阵怒吼。
“啊……”
吼完,他双手抱头,埋在腿间,肩膀耸动,发出绝望地抽泣声。
乔心月一愣,悄悄离去。
一直到重新上路,她注意到只剩下自己一辆车,没看到秦安平他们,问了马车夫才知道,他们有事中午就走了。
她“哦”了声,不再多问。
一路上走得很顺利,偶有些打家劫舍的,看到是神医阁的马车,也不敢阻拦。
神医阁的威望很高,是人总会生病,指不定哪天就会找上门,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他们。
到了秦城,马车夫刚进城门,一言不发就将她放了下来,让她自己去神医阁。
乔心月莫名其妙,却又无法,问了一圈,都没人知道神医阁具体方位,只好先找了家客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