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连续三天没有上朝,朝中文武百官议论纷纷,都在揣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金銮殿上似乎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庄严和肃穆。
云逸扬和站在对面的赵钰宸交换了眼神,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前些日子瑜娅透露消息给云逸扬,皇上身体欠安卧床休养,看来这间事情基本上能够确定下来。在过去的几天里,不管皇上的神情多么疲惫,至少他还能够应付朝政,让下面的人每天看到他照常出现。
可是今天的异常情况,暗示着皇上的身体似乎已经到了一种难以支撑的地步。
赵钰宸看到赵霆佑在心腹的掩护下悄悄的退出了金銮殿,便朝着云逸扬使了一个眼色。云逸扬戒备的朝四周看了看,不动声色的跟在赵钰宸的身后也走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僻静的角落,随后不久,兵部尚书焦域也跟了出来。
“王爷,看来情况不太乐观。”焦域忧心忡忡的说道。
赵钰宸的心情有些沉重,在他的成长过程之中,他与皇上的关系并没有特别的好。今天他睿王的地位和封号,除了他对江山社稷做出的贡献之外,仰赖的是皇上曾经对他母亲的宠爱。生在帝王之家,本来就不该奢求有太对的亲情和关怀。
皇上和每一个儿子之间的关系都非常的微妙。作为父亲,他对自己的孩子有着与生俱来的疼爱,可是作为君王,他又必须和每一个儿子保持距离。在皇权面前,任何的感情都会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千百年来,有多少皇帝是踩着自己的父兄的尸体登上皇帝宝座的。
赵钰宸不介意做这样的人,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要确定内宫之中的情况如何。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导致他满盘皆输。“本王安插在父皇身边的亲信眼线这两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如果预料的不错,应该都已经失去作用了。父皇在自己的身边清扫障碍,这本身也是一个讯号。你们两个帮本王做几件事。”
“王爷请吩咐。”
云逸扬知道,终于到了生死抉择的重要关头。从跟随赵钰宸的那一天开始,他就预料过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紧张和犹豫。他的决定不仅关系着他自己的性命,还有云家那么多条人命,和他最心爱的女人。
“本王现在必须要知道父皇究竟怎么样了。逸扬,你潜入宫中找瑜妃娘娘打听一下。你禁军统领的身份进宫会方便许多。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第一时间让本王了解具体情况。”赵钰宸为了能够取代赵霆佑做了很多的准备,虽然他不知道是否每一项准备都能够派上用场。“焦大人,你严密注视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就连他每天喝几杯水本王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属下立即去办。”焦域领命而去。
“逸扬,你除了要替本王打探清楚内宫的情况之外,最重要的是调集你手下所有能用的人马待命,这几天随时都会有突发状况。若是发现太子殿下有什么异动,咱们马上要先发制人。”
“请王爷放心,属下明白。”云逸扬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施展轻功朝着皇宫内苑而去。
瑜娅静静的伫立在窗前,听着从床上传来的轻微呻吟声,情不自禁的陷入了惆怅的沉默之中。从昨天晚上开始,皇上便一直处于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她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皇上会选择到她的宫中休养。
或许,皇上是觉得身边再也没有了可以信赖的人。当他重病在床的时候,没有人会真正关心他是否还能够活下去,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做打算。那些觊觎着他皇位的人,都盼着他能够早点死去吧。
瑜娅对皇上没有任何的爱情,即使曾经有过对他宠爱的感激,当他拉过她来挡刀的时候,那份感激也随着刀锋消失的无影无踪。瑜娅有想过要把消息送去给云逸扬,但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却把每一个人的行动都控制的很严格。
经过这些天的暗中观察,瑜娅发现在这些伺候皇上的人当中分成了好多股势力。曾经她很羡慕中原的皇帝,一呼百应的威风凛凛是所有边陲小国难以得到的荣耀。可是当一个人在垂死边缘挣扎的时候,他和普通的老百姓并没有区别。甚至还不如百姓来得幸福。
瑜娅想起了慕容承磊,那个让她牵挂的人,终究也只能够埋藏在心里。
忽然,眼前有一道人影晃过,带动了瑜娅的裙袂轻摆。她定了定神,回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皇上和戒备的看着四周的贴身太监,不由得冷冷笑了笑。她走到皇上的床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皇上的身子还是有些发烫,怎么御医还没有把药送来?李公公,你去催一催吧。”
“这~~~”李公公犹豫的看着神志不清的皇上,不禁左右为难。怎么说瑜娅也是主子,主子的话他是不能够不听的。
“怎么?李公公担心我会加害皇上吗?”
“不是,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我知道李公公对皇上忠心耿耿。如今皇上龙体欠安,即使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我也不放心那些粗枝大叶的奴才去做。你好好看着皇上,我亲自去看看就是了。”瑜娅淡淡的瞟了李公公一眼,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李公公对瑜娅的监视并不是特别重视,在他的眼中,这个异国公主来到中原的时间并不长,她不会有任何的势力依靠,这也是皇上在神志清醒的时候选定这个地方的原因。
瑜娅走出了一小段路,找了一个借口遣退了身边的宫女。她朝着四周看了看,说道:“出来吧。”
“瑜妃娘娘,皇上情况如何?”云逸扬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皇上不行了,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太医说这样的情况如果持续,他最多活不过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