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影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眼前燃烧着一堆篝火,四周的温度不再是那么的寒冷。她朝四周看了看,不见翔悦的踪迹,她不禁有些害怕。她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翔悦的外衣。她看了看废屋外的天空,外面正刮着大风,漫天飞扬的尘土让人寸步难行。
自从翔悦发现手上的地图被人动了手脚之后,他便当机立断将那份地图丢弃了。没有了地图的指引,翔悦只能带着慕容月影靠自己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在大漠之中辨别方向。或许是因为他们行走的路线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把握和规律,因此那些追杀他们的杀手更是无迹可寻,所以一路走来竟然相安无事。
很多时候,慕容月影非常佩服翔悦的果敢与决断,他总是能够在绝境之中寻找出一条意想不到的出路。他说,他知道自己的家乡在什么方向,他相信只要随着那个方向靠近,就一定可以回到自己的家。
面对翔悦的乐观和自信,慕容月影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如果她能够坚定一些,像翔悦那么勇敢,她是不是也能一步一步走回中原,她是不是也有和云逸扬团聚的那一天?
在这些日子里,翔悦教会了慕容月影许多在沙漠中辨别方向的知识和生存下去的技巧。慕容月影感激翔悦对她毫无保留的付出和照顾,她能够感受到翔悦对她的情意,可是她的心再也容不下除了云逸扬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你醒了。”翔悦推开废屋的门进来时,带进来了一阵狂风和风沙。他闪身进入之后迅速将门关上,从身边拿出一个小的包裹。包裹里有几个大饼,他拿出一个递给慕容月影,说道,“前面有个小村子,我到那里跟村民换了一些干粮和水,顺便探听了一下路程。原来这里已经是瓦剌边境,再往前走就是无人管理的公共区域,只要离开瓦剌,我们就安全多了。”
慕容月影接过大饼默默的咬了一口,大饼几乎没有什么味道,只能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一种食物。
“是不是很难吃?忍一忍,等回到乌云国之后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再受委屈。”一路上与慕容月影的相互扶持和照顾,让翔悦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责任和义务。他渴望有一个家,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家。只要家中有心爱的女人就足够了。他可以接受慕容月影肚子并不是他的孩子。
慕容月影摇头微笑,她知道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中,翔悦要出去找些吃的东西回来并不容易,这一路上翔悦几乎是用尽了身上所有值钱的财物。他身为皇子,从小到大肯定没有为吃喝犯愁过。“能有吃点已经很好了,你也吃一点吧,你的伤口一直反反复复没有好全,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
“嗯!”翔悦知道慕容月影是真正关心他的身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温馨和温暖,只有跟她在一起,他才能肆无忌惮的敞开心扉,不用担心她会算计他。“等风沙停了咱们就马上上路。你现在怀着孩子,若是真的坚持不下去就告诉我,千万不要勉强。”
“好。”慕容月影经过这些日子与翔悦的相处,对他的印象有了颠覆性的改变。曾经她一直觉得他是一个狡猾的番邦王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在,在她心目中他是一个坏人的形象。可是他们一路走来,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却让她觉得很感动。
第二天的下午,刮了整整两天的风沙终于停了下来,翔悦带着慕容月影按照之前勘察好的路线继续向前行走。这些日子,为了要让慕容月影安心,翔悦一直安慰她只要离开瓦剌就会安全,其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前面究竟有什么样的困难在等待着他。
地图被调换,翔悦就猜到他的身边有内奸,那么此时乌云国的内政是不是发生了变化呢?翔悦归心似箭,顾虑到慕容月影怀有身孕,只能放慢脚步来迁就她。
两人停停走走又行进了三天的时间,放眼望去只是茫茫的大漠,再也见不到人烟,翔悦估算着距离,或许他们已经进入了边境地区。其实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所有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受任何一个国家的保护。即使是乌云国自己人,在这个地方将他杀害,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翔悦找了一块背风的山丘,捡了一些干树枝升起了一堆篝火。他掏出干粮递给慕容月影,却发现水已经喝完。在沙漠之中可以没有粮食,却绝对不能没有水。“月影,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找些水回来。”
“这里到处都是风沙,怎么会有水源呢?”慕容月影担忧的说道。
“傻瓜,沙漠之中有许多你意想不到的地方,乖乖在这里等我,你放心,我不会走太远的。”翔悦轻轻拍了拍慕容月影的肩膀,起身走入了黑暗之中。
翔悦安慰着慕容月影,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尤其是他担心慕容月影的安慰,真的不能走出太远的距离,他重重的叹息一声,提起头看了看天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翔悦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他心中一怔,立即想要向后退去。
换做是平时,翔悦施展轻功远离这里,很快便能避开这一群人,在没办法弄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他不适合跟任何一方的势力见面。他正要运功,丹田处却传来了一阵剧痛,撕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就在翔悦这短暂的停留之间,一支马队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汉子,脸色有着一道道深刻的皱纹,一看便是那种常年在沙漠中行走的人。他勒住马绳俯下身来打量着翔悦,朗声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形单影只在沙漠中行走,原来是乌云国二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