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歇?赵芷兰心中一动,原来温柔的攻势确实比强硬的霸道要有用的多。在出嫁之前,母亲曾经与她彻夜长谈,告诉她如何才能长期抓住一个男人的心。男女床笫之事是夫妻之间最为隐秘和美好的。任凭如何百炼钢的男人,在妻子的温香软玉之中,也能化为绕指柔。
赵芷兰想起了老嬷嬷给她看过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册,脸颊瞬间绯红。她默默的坐在床边,等着云逸扬靠近她的身边。
许久,赵芷兰不见云逸扬有任何的举动,她微微抬起头来,看到云逸扬径自走到柜子边上,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厚厚的棉被,铺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赵芷兰愣住了,不自在的问道:“你这是作什么?”
云逸扬背对着赵芷兰,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新婚之夜他让安国公主独守空房,若是她到皇上面前告他一状,明天他就会人头落地。但是有些事他身不由己。即使是面对着如花似玉的赵芷兰,他的身体也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回应。此时他脑海中不断涌现出慕容月影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场景。
“今晚你打算睡在地上?”赵芷兰难以置信,为何洞房花烛夜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公主累了一天,我怕我会打扰了你休息。”云逸扬的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难以信服。
赵芷兰的泪水涌上了眼眶,云逸扬的这个举动是对她莫大的讽刺和侮辱。“你不是怕打扰我休息,你是根本不愿意跟我做夫妻,对吗?”
“我的态度公主早就应该明白。”
“你难道不怕父皇知道?”
云逸扬冷冷的笑了笑,这是今天晚上赵芷兰第二次用皇权来威胁他的生命。若是不能摆脱这样的生活,那么他以后也只能学着适应。“不求委屈受辱偷生一世,但求轰轰烈烈速死。”云逸扬的这句话让赵芷兰意识到自己今后的人生路,会是一段多么煎熬的历程。
一段外人看似美满的姻缘,一个完全不爱她的丈夫。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即使跪着走,也要走完它。“今夜会起风,天气凉了,既然你执意不肯与我同床,那就睡在厅外那张躺椅上吧,多加一床被子,小心身体。”赵芷兰强忍着泪水将所有委屈全部掩藏在了心底。
云逸扬转过身来看到赵芷兰幽幽的望着他,闪烁着泪水的双目充满了期待与渴望,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赵芷兰即使不是公主,作为一个普通女子,在这本该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却要忍受夫君的冷落,这是多么悲伤的一个故事。
“多谢公主关心。”云逸扬行看个礼,抱了床棉被走到了外厅,在躺椅上铺好之后和衣而卧。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云逸扬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等待天明,他仿佛能够听到房内赵芷兰隐忍的哭泣。他头痛欲裂,这几个月的经历对他来说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突然,他隐约听到房梁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仔细聆听,那是一个轻功绝顶的高手在夜间行走,听呼吸似乎只有一个人。
难道是皇上暗中派遣大内侍卫来观察他与安国公主?云逸扬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灭掉了屋内的拉住,身形一晃跳出了窗外。他上了屋顶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莫非只是路过?云逸扬心中正感到诧异,忽然从另外一边传来了捉拿刺客的高喊之声。随即便听到许多大内侍卫纠集,纷纷朝声音的来源奔了过去。
云逸扬跳下了屋顶,正好公主宫中的侍卫也被惊醒,他立即上前吩咐道:“保护公主,我去看看。”
侍卫正欲阻拦,却见云逸扬已经施展轻功闪入了黑暗之中。
云逸扬一路循着声音的来源追过去,在长廊拐外出窜出一条黑影,他马上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他刚刚稳住脚步,一柄利剑便朝他的面门刺了过来。他向后一退,伸出手指夹住剑尖轻轻一拉,持剑的人便踉跄着朝他扑了过来。
借着黯淡的月光,云逸扬看到来人身穿一身黑衣劲装,似乎是受了严重的伤,几乎浑身上下全是血。那人看到云逸扬微微一怔,迅速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
“是你?”云逸扬大吃一惊,那人似乎是失血过多,身体软绵绵的朝前倒了下去。
云逸扬急忙上前接住他从手中掉落的长剑,并且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为什么要进宫行刺?你的目标是谁?”
“我只是想见一个人,我不是刺客。”那人虚弱的回答,便晕了过去。
云逸扬气得几乎要跺脚,他已经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皇宫之中出现不明来历的黑衣人,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会被按照刺客的罪名当场处决,根本不需要经过审判。他搭了搭那人的脉搏,虽然微弱却还算平稳,他朝四周看了看,立即扛起那人纵身跳上了屋顶,朝着皇宫最偏僻的角落而去。
云逸扬直到天际泛白才回到安国公主的宫中,他看到院子四周到处都是巡逻的大内侍卫,赵芷兰的近身侍婢告诉他,昨天夜里皇上夜宿毓秀宫,半夜有刺客入宫行刺,瑜妃娘娘受到了惊讶,皇上下令全力缉拿刺客归案,并且派出了大批的侍卫在各个行宫之中驻守,加强皇宫之中的守卫。
“你回来了?”
云逸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听到了身边一句柔声的问候。他转过身去,看到赵芷兰在众位宫女的簇拥之下朝他走了过来。她的青丝长发高高挽起,发间珠钗熠熠生辉,一袭淡粉色的拖地长裙衬托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
从今天起,她已经是梳髻挽发的妇人了。
“走吧,去给父皇和我母妃请安。”赵芷兰挽着云逸扬的手臂,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道,“无论是愿不愿意,我已经是你的妻子,希望今后你能接受这个事实,也尝试着接受我。”